甬道長約有兩三裡，從地下過，最後果然如呂鵬所說，是個廢棄的祠堂。

這村子早就荒涼了，屋子都倒塌了大半，地勢比較奇特，剛好在河灘上麵二裡地，河灘跟村莊之間有一片樹林，因為河水經常蔓延上來，所以樹底下大多有深厚的淤泥。

陸清靈看了一圈，大致明白了：「難怪京城死那麼多人，六扇門都沒有收到什麼風聲，想來是因為這些人都是流浪漢、乞兒之類的，冬天沒地方去，到這荒涼的村子裡暫居，卻被人悄無聲息地殺害了。」

陸清靈了拳頭：「這群喪盡天良的人！」

霍振熙拉過的手：「不要為不相乾的人生氣，當務之急，是要找到白姑跟河神教的餘孽。」

陸清靈看呂鵬他們已經忙活起來，便使了個霍振熙出來，兩人走到村尾的樹林邊上，陸清靈問霍振熙：「含，你剛纔在石室裡麵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霍振熙目閃爍了一下：「昭昭，你先答應我，無論你份如何，無論我們以前發生過什麼樣的事，你都不會離開我。」

陸清靈沉默半晌，抬頭看向霍振熙：「含，你知道我不能答應。」

雖然心中認定那人如何都跟沒關係，但是在以為那人是通敵賣國的罪魁禍首的時候，還是覺到心中沉悶，無法呼吸。

就好像，花錢買了一輛自行車，無論這倆自行車之前怎樣，都不會在乎。

但是，如果是道德有虧——這倆自行車是贓的話，那麼，即便是堂堂正正花錢買來的，心中也依然會不高興。

因為不能漠視這樣東西對別人造的痛苦。

如果前後空無一人，霍振熙說什麼，都可以認下來，然後釋然。

但是……霍振熙對的份這般如臨大敵，連通敵賣國戴罪之的份都沒有避諱，還有什麼可以避諱的？

霍振熙手拉陸清靈：「昭昭，先回去吧。」

他還沒有做好準備。

因為這件事是如此之重大，若是說出來，以如今的子，可沒有什麼忍辱負重一說，一定會立刻離開他的。

他不能在昭昭上下這樣的賭注。

陸清靈雖心中好奇到想要掰開霍振熙的讓他說話的程度，但是卻強忍著，尊重他。

已經跟霍振熙互通心意。

知道他不會是杞人憂天的人，一直以來他的擔心就沒有消除過，不他，而會一直站在他邊，等他願意跟說。

兩人回到破舊的祠堂，六扇門跟大理寺的人都已經來了，這裡距離京郊不過一個時辰的路程。

更巧的是，這邊距離普惠寺不遠。

普惠寺就是皇上跟後宮嬪妃出來燒香禮佛的地方，今日正好年節邊上，太後跟後宮諸位後妃也出來燒香了。

今日不燒，後麵幾日皇宮裡的儀式陣仗更多，就更加沒時間了。

誰知道陸清靈在普惠寺旁邊發現了這樣的事，太後當即就帶著後妃，跟普惠寺的方丈高僧們一起過來了，打算先超度亡靈。

陸清靈作為發現人，自然是要留下來的。

陸清靈心裡是百般不願的，可是這事兒由不得選擇。

霍振熙卻很是不滿，對汪敏才道：「汪門主，今日之事不是陸清靈一人所見，趙仵作也在現場，留下趙仵作就行了。」

汪敏才才被霍振熙跟陸清靈端了翠紅苑沒多久，此刻正是對他們恨之骨的時候，見霍振熙想護著陸清靈離開，便怪氣開口了：「霍將軍，太後及眾位貴人皆是後宮子，難道你要讓趙仵作一介外男跟太後說明況？」

霍振熙冷冷地看著汪敏才：「事出突然，事從權宜。」

汪敏才哼道：「汪某沒看出來什麼突然，霍將軍若是非要帶走陸仵作，那可以，伺候陸仵作霍家軍，由霍將軍排程，不必再來我六扇門了。」

這話一出，陸清靈連忙攔住還想說話的霍振熙：「算了算了，汪門主，我留下來就是了。」

霍振熙卻皺了皺眉頭，拉著陸清靈就要走：「昭昭，過來，我跟你說句話。」

汪敏才哼了一聲，並不理會。

霍振熙把陸清靈圈在角落：「昭昭，我不知道太後會來得這麼突然，我跟你說，你不能見太後，因為你是……」

「是什麼，霍將軍？」一聲滴滴的聲傳來，帶著輕笑。

這聲音可不陌生，陸清靈連忙回，低頭拜倒：「臣/民拜見太後娘娘、拜見薛貴妃……」

薛貴妃扶著太後，笑瞇瞇道：「太後娘娘，這便是那伶牙俐齒的陸清靈陸仵作，上次玲瓏便是被的兒推下醉霞閣的。」

陸清靈一聽就火氣，這人怎麼回事，上次薛靖武也是，明明皇上已經說了，小七無罪，捱打隻是因為對貴妃不敬，可是偏生這薛貴妃兄妹總是魂不散繞著這話題走。

陸清靈火冒三丈，怒道：「薛貴妃，皇上已經金口玉言斷定我小七無罪，是玲瓏公主孃魏嬤嬤照顧不周致使玲瓏公主摔下樓，貴妃娘娘這是把皇上的話當做是耳邊風？」

「放肆！」薛貴妃怒道：「當日皇上被你花言巧語糊弄過去了，沒有治你兒的罪，隻打了你六十板子是你運氣！」

薛貴妃又看向霍振熙：「偏生霍將軍英雄難過人關，這六十板子放在別人上，恐怕命都丟了，可薛將軍親自打的板子，這陸仵作據說不到三日就可以下床走路了，太後娘娘，您說厲害不厲害？」

陸清靈也是個暴脾氣：「這麼說來，貴妃當日非要打我六十板子就是要我死咯？」

薛貴妃冷哼道：「誰管你死不死，我隻按照宮規辦事，現在是明擺著有人徇私枉法，本沒有打足六十板子！」

「薛貴妃不要口噴人！當天的六十板子是當著皇上跟貴妃的麵打的，我好得快是因為我底子好，我自己是大夫，會用藥！」

陸清靈怒火熊熊燃燒，跟薛貴妃你來我往鬥個不停，一直盯著的太後卻突然厲聲喝道：「你給哀家抬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