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牛說得輕描淡寫，可陸清靈一個字都不相信。

陸清靈也笑了：「但你們用一個不信河神的人來祭拜河神，真的沒問題嗎？」

李二牛冷哼：「就是你不信，纔要你來祭拜。」

陸清靈看著那黑漆漆的口，心裡生出無限的抗拒。

「那好，我一個人下去就行了，趙仵作跟這個沒關係，你們讓他走吧。」陸清靈道。

趙仵作意外：「小陸，我不，是我把你帶到這兒來的，現在有危險我怎麼能先走，要走一起走，真要走不，也是你先走。」

陸清靈苦笑。

李二牛道：「嗬，想走？不可能的，祭祀要九個人沒錯，今天的死人還不夠呢，你們倆都別想走。」

陸清靈無奈道：「好吧，那……我先下去？」

倒要看看，這個狗屁河神教到底是什麼東西，為什麼偏偏瞄上了。

隻可惜霍振熙今早沒醒，還沒來得及告訴他要出去的事兒，現在好了，指霍振熙來救也不可能了。

陸清靈彎下腰，把油燈進地道裡，整個地道都隻有半米高，大約一人半寬，看起來十分仄，隻能容人匍匐而行。

「你們為什麼要做這樣的通道？外人不可能來對吧，然後祭祀的人也隻走一次，反倒是你們，要經常走，為什麼不做得舒服一些？」陸清靈把油燈擱在地上，鑽進了地道，在地道裡悶悶出聲：「趙哥，你下來吧。」

趙仵作心中害怕，但是出於對陸清靈的責任心，他也隻能跟著鑽進來。

油燈搖搖晃晃照出兩個人的銀子，李二牛這才哼一聲，跟在兩人後往地道裡鑽。

陸清靈悶聲悶氣地問道：「李二牛，這通道有多長？」

這麼一直彎腰往下爬，覺真不舒服。

李二牛道：「別廢話，爬就是了。」

他也並不清楚這地道有多長，若不是白姑告訴他，便是他在這裡土生土長這麼多年，也不知道祠堂裡竟然會有一個道。

陸清靈哼哼唧唧地繼續往前爬，油燈時暗時亮。

李二牛也覺頗為不舒服。

爬了一陣子，這種不舒服的覺越來越明顯，油燈照出來的影子好像也越來越奇怪了，雖然還搖搖晃晃，但是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李二牛厲聲喝道：「你們倆給我趕爬！」

陸清靈細聲細氣地道：「爬著呢。」聲音似乎已經很遠了。

趙仵作也應道：「我也在爬。」聲音也在不遠。

李二牛連忙抓了，克服心中的不舒服，趕爬。

豈料他才剛爬了數米，前麵的油燈搖搖晃晃突然一下子滅了，李二牛覺不對勁，正要出聲問，突然覺眼前一陣風劃過，臉上似乎被什麼冰涼的東西給輕輕拂了一道。

李二牛手去，手上又是一刀。

這覺！是刀！

就在他明白過來的當口，著牆壁的陸清靈已經在他頭上、臉上、手上劃了數刀了。

李二牛慘起來：「陸清靈！」

陸清靈不吭聲，壯著膽子手李二牛的臉，雖然手被李二牛死死抓住，骨頭彷彿都要被他碎了，但是陸清靈也找準了位置，一刀下去！

李二牛的頸部脈被深深割開，寂靜幽暗的通道中幾乎可以聽到滋出來的聲音。

李二牛再也說不出話來了，抓著陸清靈的手起先重重握了一下，接著就沒了力氣，陸清靈收回手，又劃了幾刀，確定李二牛已經死得的了，這才頹然趴在地上。

可是才一趴下，李二牛的就浸染過來了，陸清靈連忙往前爬了幾步。

趙仵作聞到了腥氣，聲音有些抖：「小陸，你……殺了他？」

陸清靈點頭：「是。」

陸清靈覺得有些恍惚，這竟然已經不是第一次殺人了。較之上次，這次的好像平靜許多，幾乎是半點兒愧疚都沒有。

果然在京城這個漩渦之中變得更加鐵石心腸了嗎？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趙仵作此刻不像一個三四十歲的中年人，反而像是陸清靈的小弟，一切都隻想聽陸清靈安排。

剛才他一進通道的時候，陸清靈就低聲跟他說：「一會兒爬快些，甩開他。」

趙仵作照做了，所以後麵李二牛才會覺得有些怪異——以為陸清靈跟趙仵作已經十分迅速地爬遠了。

通道一人半寬，陸清靈是子，瘦弱些，牆壁讓趙仵作過去了，靜靜地留在原地，等李二牛過來。

然後，將他斃命。

陸清靈出火石點燃油燈，往後看了看，李二牛的趴在地上，一不。

陸清靈看了一下出量，肯定是活不了。

往前，遠還是黑漆漆一片。

陸清靈咬咬牙：「往前爬。」

往後的話，除非四肢著地淌過李二牛的泊，不然沒辦法過去。

而且，就算退到祠堂又如何，門早就鎖了，剛才喊了半天敲了半天都沒能開啟，現在回去必然也是打不開的。

所以，隻能往前爬。

陸清靈把油燈遞給趙仵作，讓趙仵作在前麵爬，跟在後麵。

剛纔在前行的時候，因為一直琢磨著在什麼時候下手比較方便，所以倒不覺得有多害怕。

可是現在跟在趙仵作後，前麵是被油燈照出來的怪異影子，後是一無盡的黑暗，還有一真正的「」，陸清靈外表看起來鎮定，其實心肝膽脾肺都嚇渣渣了。

以後還是老老實實做仵作就好，在六扇門裡驗。

收什麼的，還是不要了。

陸清靈心裡生出一點兒委屈來，雖說這件事算是自己作的吧，可是，霍振熙不是說他要保護嗎？這次，他還能來救嗎？

正想著，前頭趙仵作的影子一下子沒了。

陸清靈手腳發麻，停在原地不敢彈，張了張，想要喊趙仵作，卻沒喊出聲來。

「小陸！你出來了嗎？」趙仵作喊道，聲音巍巍還帶著迴音。

「來了！」陸清靈連忙手腳並用快速爬了出去，原來前頭幾米，就是一個大口，鑽出去之後就是一個大大的石廳。

趙仵作僵地站在口前，一不。

陸清靈鑽出來，一邊手捶捶酸得不行的腰，一邊打量這間石廳。

可是纔看了一眼，那種頭皮發炸，凝固的覺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