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靈的醫箱不同於尋常仵作的醫箱,裡麵除了驗工之外,還有急救用品。
止的藥跟棉花、紗布都有,隻是沒準備這麼多。
陸清靈小心檢視,把幾大出的地方給理了,剩下的小口子,這會兒也沒辦法,隻能看這人的造化了。
兩人忙活了一陣子,在這黑漆漆的房間中也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
陸清靈往床板上的年輕男人口中塞了一粒藥丸。
這個就是給恩榮侯李兆的那種藥丸,用人蔘鹿茸甘草之類補氣滋養的藥材製的,算是集速效救心丸跟高品質紅牛於一,短時間讓人迅速補充能量。
果然塞下去沒多久,床板上的人又哼了一聲:「嘶——」
陸清靈連忙問:「你醒了嗎?你現在是清醒的嗎?你什麼名字?」
那人半天沒有回話,緩了好一會兒才睜開眼,眸子中一片茫然。
陸清靈期待地看著他,他卻似乎非常害怕,下意識就要掙紮,結果才轉頭,發現這邊還有一個趙仵作,那種驚恐不似作偽。
陸清靈連忙道:「我們是六扇門的人,你是誰?怎麼來這兒的?」
那人發著抖,到底是上的疼痛讓他清醒:「我、我李二牛,是李家村的人,我是被河神教的人給抓來獻祭的。」
「河神教?」陸清靈恍惚覺得這詞兒有些悉。
「你別害怕,別著急,慢慢說。」陸清靈寬道。
怕臉上的疤痕嚇到李二牛,陸清靈特地隻用半張臉對著他。
李二牛手去嚨,有些害怕:「你剛才給我吃了什麼?」
「大補丸,能夠讓人迅速恢復力的藥。」陸清靈解釋道。
可能因為陸清靈到底是個子,又覺裡的力量在慢慢恢復,李二牛終於鎮定下來。
「一個多月前,村子裡來了一個人,說是河神的使者,大家拜河神教。」
李二牛說一句,緩一下。
「我不信,可是我娘子信,覺得河神能夠治好我們兒子的病。」
陸清靈想了一下,問道:「你娘子,是不是長得大概這麼高,很瘦,臉有些黃。你兒子……應該三歲左右?」
李二牛激得想要從床板上坐起來:「是!這位大人,你見過我家娘子?」
陸清靈抬頭看了一眼趙仵作,又看回李二牛,緩緩道:「是,就是你娘子跟人把我們關進來的。」
「關進來?」李二牛愣了一下。
「現在是什麼時辰?」李二牛突然激。
「我們來的時候應該未時,現在,可能快到申時?」陸清靈猶豫道。
這祠堂裡的房間都做得奇怪,都不做窗子的,唯一的出口便是那門,可惜那門還是實木板的,半點兒都不進來。
更別說看日頭看時辰了。
李二牛心激急躁:「我們要趕出去!今晚子時他們就要進行祭祀!」
「什麼祭祀?」陸清靈跟趙仵作急急問道。
「就是河神教弄出來的,說是要九天殺九個人,放乾九個人的,用來祭河神,這樣明年才會風調雨順,不發大水不洪澇。」李二牛解釋道。
陸清靈渾一震:「九個人?你是第九個?」
「是……」李二牛指向屋子的另外一邊:「那邊,還有八個人的。」
說到這裡,不由得瑟瑟發抖。
陸清靈想起來,指著另外一邊:「那,那邊有什麼?」
那個赤目怪是什麼?
「那邊?」李二牛恍惚了一下:「我記得應該是一尊河神的雕像吧?」
河神鵰像?
那為什麼眼睛會發?
三人看向那個方向,陸清靈猛然想起來,手把油燈舉起來,往前走幾步。
果然,剛才不見的巨大赤目,又出現了!
這次陸清靈腳步沒停,走了大概十幾步到牆邊,看到了一尊巨大的雕像。
幾乎有兩個人那麼高,頭頂都快到屋頂了,也不知道是怎麼弄進來的。
雕像五看上去兇神惡煞的,若說是河神,不如說是河妖。
而且,近看才知道雕像的眼睛是用琉璃做的,會映襯油燈的芒,所以剛才他們走到一半時才會看到一雙巨大的赤目。
三人仰頭看著這雕像,都有些害怕。
李二牛道:「咱們要快些出去!不然晚上祭祀我們就都死了。」
趙仵作急道:「可是咱們出不去啊!唯一的門已經鎖上了!」
李二牛道:「不怕,這雕像我有份參與做,剛好知道這裡有個——雕像背後有個通道,能夠通到外麵去。」
陸清靈心中生疑,卻旁敲側擊問道:「這是祠堂,青石板的房子,怎麼會有通道?」
李二牛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跟我一樣被迫做雕像的人開鑿的吧,咱們快些走吧!」
陸清靈不說話了,三人合力推開死沉死沉的雕像,果然雕像背後的牆麵有幾塊青磚不見了,拿油燈照照,發現是一個朝向地底下的通道。
「這通道通往哪裡的?」陸清靈問道。
李二牛道:「村外荒山。咱們快走吧,一會兒祭祀的人來了可就走不了了!」
陸清靈道:「好,李二牛你先下去。」
李二牛一愣:「你們先下吧,我殿後。」
「你傷得這麼重,還是你先下,我殿後。」
「不,還是我……」李二牛還想掙紮。
趙仵作已經忍不住了:「哎,你們倆別搶了,這樣吧,我先下,李二牛你跟著,你上畢竟有傷,小陸最後,行嗎?」
「不行!」
李二牛跟陸清靈齊齊出聲,倒把趙仵作嚇了一跳:「為什麼不行啊?」
陸清靈冷笑:「誰下去誰就完蛋了,殿後的人自然不會下去,所以李二牛,嗬嗬,是不是真的李二牛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咱們眼前的這個李二牛纔想要做殿後的人,拚命把咱們送進死。」
李二牛臉突變:「陸娘子,你在說什麼啊?什麼送死,我怎麼聽不明白?要是你不願意,那我……」
陸清靈直接打斷道:「我就問你,你怎麼知道我是陸娘子?不是陸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