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振熙！」

陸清靈一驚，連忙上前扶住他，但是霍振熙畢竟比高出不，又壯，差點兒把陸清靈也倒了。

兩人幾乎是滾到西窗邊上的榻才勉強站住

才一手，陸清靈就驚了一下，霍振熙上燙手。

陸清靈暗罵了一聲，到底什麼眼神才會把霍振熙的發燒看臉紅潤啊？

「霍含你是不是傻？都燒這樣了還不說？」陸清靈費勁地把霍振熙往床上搬過去。

又檢查了他的脈搏心跳跟眼瞼、口鼻，明顯的風寒冒癥狀。

陸清靈起就要走，閉著眼的霍振熙一把拉住陸清靈。

「你幹嘛？我去給你開方子抓藥！」陸清靈掰霍振熙的手。

霍振熙蒼白乾裂，抿虛弱道：「昭昭，賠償……」

「靠！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想著賠償？」陸清靈簡直是驚了，以前怎麼沒發現霍振熙這麼財迷啊？

「你說個數，多，我賠，我賠總行了吧？」陸清靈不耐煩道。

再不喝葯，這傢夥怕是要燒糊塗了。

霍振熙抿一笑：「不行，銀子能解決的事還算事嗎？昭昭，我要你以相許。」

陸清靈怒了：「你再說一次？」

的四十米大刀呢？

「昭昭，我要你以相許。」霍振熙還真不怕死。

對他來說，發燒什麼的都是次要的，他也不知道陸清靈到底誤會了昨晚的什麼事，不過……大概可以猜出來？

難得糊塗一次，他要是還不抓住機會，就真的不霍振熙了。

陸清靈看著堅持的霍振熙，終於是忍不住跺腳惱道：「傻子，昨天晚上我不是說了嗎？」

那句「我願意」。

霍振熙眼睛亮了亮，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好，我知道了。」

鬆開手，徹底暈了過去。

陸清靈連忙喊來門口的小廝：「給你們將軍用布麵、沾，別讓他燒糊塗了，我這就去抓藥煎藥。」

小廝立刻應聲，忙活開來。

陸清靈忙活了一通，給霍振熙熬了葯灌下去，又看著他發了汗睡著，才匆匆趕去跟找趙仵作。

昨天約好的，今天要去給人收。

趙仵作在路口被冷風吹著直跺腳，看到陸清靈來才道：「我還以為你不來了。」

陸清靈不好意思道：「對不住趙哥，有點兒事耽誤了。」

「走吧，那戶人家在城外，得坐馬車過去。」趙仵作也沒去過那家，不過好在人家看重，專門派了車來接。

兩人上了馬車，陸清靈問：「趙哥，你以前乾過這活嗎？」

趙仵作點點頭：「我家裡條件一般，幹得多。像岑二爺這樣的，咱們是有案子才請過來，平日裡他在岑家醫坊都忙不過來，自然不會賺這些銀子。」

「那小林他們呢？」陸清靈還是問。

趙仵作笑了：「小陸你是不是有些張？」

陸清靈不好意思地笑了：「是有一點兒。」

「放心，這比咱們驗簡單多了，驗的時候注意的地方多，好些不能，又不能扔。收就簡單多了，隻要盡量讓外觀完整就好了，其他的不用管。」趙仵作道。

想了想又說：「還有就是，一般比較慘的，除了死了很久才被人發現的，其他的基本上也都有些不好說的況，但是主人家不報案，也沒有苦主，咱們到了不要多。」

陸清靈「啊」了一聲，沒說話。

認同趙仵作前麵說的話，但是後頭這話，沒想答應。

馬車走了大半個時辰纔到城外，馬車停了，趙仵作率先下了馬車，喊陸清靈：「小陸，下來吧。」

陸清靈鑽出馬車，時值正午，鼎盛，雖然風有些大，但是太在頭頂上還是讓人有些安心。

麵前是個小村莊，已經有四五個人等在路口了，男男老老都有。

看樣子已經等了他們好一陣子了。

陸清靈跟趙仵作頗有些不好意思：「對不起啊，這幾天有事耽擱了，一直沒過來。」

等的人中，為首的是一個麵容老實憨厚的農夫，旁邊是個中年婦人，看起來是他妻子，還有個牽著孩子的年輕人。

那農夫道：「是趙仵作是嗎？你們能來就好了，我那苦命的兒子啊……」

陸清靈看了看那人跟牽著的孩子，心裡有些可惜，還這麼年輕。

不過自己也帶著小七過過來了，忍不住對那人道：「你也別太傷心，日子總是可以過下去的，為母則強，你要堅強起來，孩子才會堅強。」

那年輕人猛然被到，驚慌失措：「啊？啊，好……」

然後立刻就被那個中年農婦拉到一邊，避開陸清靈了。似乎很不喜歡陸清靈跟說話。

陸清靈皺了皺眉，心裡覺得怪怪的，但是想想趙仵作叮囑過的，說話，多做事，便住口不再多言。

這家人帶著陸清靈跟趙仵作進了祠堂，祠堂是青磚壘的，算是村子裡最堅實的建築。

隻是祠堂是祭祀祖先存放的地方，實在有些森森的。

中年農夫一邊走一邊說道：「前幾日我們村裡牛丟了，青壯們都出去找，我兒子倒是找到了，可是那牛發了狂，一下子頂到他上，還瘋踩……村裡把弄回來了，可是那一團爛的樣子，我們實在是不忍心看他這樣殮。」

說著，穿過祠堂天井，開啟走道上一排門其中的一扇：「就在裡麵了，趙仵作、陸仵作，請吧。」

青磚壘的屋子裡黑漆漆的，濃烈的腥氣跟臭氣噴湧出來，年輕人抱著孩子不由得退後了一步。

陸清靈也是趔趄了一下才穩住。

趙仵作是見慣了的，出避臭丸往鼻孔裡一塞，大步就進去了，陸清靈看裡麵沒點燈，猶豫了一下：「是幾日之前搬進來的？」

「有六七日了。」那農夫說道。

從屋子裡瀰漫出來的腥氣讓陸清靈警覺：「趙哥，事不對！你快出來！」

「啥？」趙仵作剛找到油燈，正要點燃，聽到陸清靈喊，一回頭，就看到陸清靈被那農夫一腳踹進來，隨即，農夫跟農婦在陸清靈後立刻關門、落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