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晉走後,嘉和帝將大太監萬全了進來,“可聽說老四跟哪家姑娘走得近?”
萬全認真想了想,疑地搖頭:“肅王殿下不近,一直都不曾傳出這種消息,要不,老奴派人打聽打聽去?”
嘉和帝靠到椅背上,想想四子跪在自己面前求讓他先選的樣子,低笑道:“不必,朕就是隨口問問。”
打聽什麼?老四這個千年不開竅的榆木疙瘩都求到他面前了,縱使他現在臉皮薄不肯告訴他對方姑娘是誰,到了四月里正式選妃時,他還不是得跟他這個父皇底?裝得再沉穩,到底是竇初開,破天荒來求他,已經表明了他對那姑娘的特殊。
笑著笑著,嘉和帝突然長嘆了一聲。
幾個兒子,最小的老六也十五了,近幾年鮮有人真正求他什麼。他們都把他當父皇敬重,偶爾討賞,譬如要匹馬要張弓,也都是爲了哄他高興,並非真心。今日,他的老四真正來求了,這是把他當父親呢,求父親給他做主娶媳婦,他當然要滿足兒子的小要求。
當晚,嘉和帝去了淑妃的昭寧宮。
此時正值朝廷大休,嘉和帝也難得清閒,除了除夕初一那兩天祭天告祖有點累,年後都比較輕鬆,晚上淺酌兩杯,看看旁眉眼溫的寵妃,漸漸來了興致,抱到牀上一番敦倫。
兩人在一起二十多年了,彼此習慣都很瞭解,嘉和帝在旁人那裡還會拘著點,因爲淑妃子極,剛開始侍寢時起來如水,嘉和帝便哄做了許多他有點放不下.段命其他嬪妃做的事。這麼多年下來,他跟淑妃有皇后等老人沒有的特殊親,又有新晉嬪妃沒有的相知稔,因此嘉和帝喜歡來淑妃這邊。
酣戰之後,嘉和帝抱著淑妃唸叨起兒子的趣事來,“今天景行求朕一件事,你猜猜?”
淑妃毫無頭緒,從他肩窩仰起頭:“皇上給我點提示啊。”
嘉和帝笑了笑,沒再賣關子:“他想選妃,朕已經答應了,四月裡將他跟老五還有七弟的婚事都定下來。這不算求,但他求朕先給他選,你想想,他肯定是看上誰了,先跟朕預定呢,免得被旁人搶去。”
淑妃先是震驚,跟著惶恐地坐了起來,跪坐著對嘉和帝道:“這怎麼行,七弟輩分比他高,哪有讓著他的道理?還有五殿下,萬一兄弟倆真看上同一個人,傳出去豈不人笑話?景行這孩子,平時看他沉穩懂事,原來也人不放心。”
天冷,嘉和帝怕凍著,趕將人拽到懷裡,拉好被子才道:“這個朕當然知道,先告訴他朕已經給老五定了華容,景行馬上說他不會惦記華容的。”
“那他到底想娶誰啊?”淑妃好奇極了。
嘉和帝笑著鼻子:“改日你問問他,問出來了再告訴朕,反正他是不肯親口告訴朕的。”
淑妃笑著躲了一下,隨即又蹙眉,“五殿下有了人選,七弟還……”跟弟弟撞上不好,跟七叔撞上也不好啊。
嘉和帝笑容斂了斂,輕聲安道:“那個不用你管,朕心裡有數。”
他不樂意兩個兒子搶一個人,安王……
自然是兒子比同父異母的弟弟親,且老四有了人選,肯定提前告訴他,那他會在安王開口前提個醒,料想安王就算也心儀那個姑娘,也不會再跟老四搶。他這個七弟,一直都是聰明人,知道如何明哲保。
嘉和帝是打定主意了,不過還是空把安王召進了宮。
“皇兄找我?”徐平一玉白袍子,恭敬有禮地站在嘉和帝之前,面帶淺笑,如芝蘭玉樹。
看著這個只比四子大一歲的弟弟,已經年過四旬的嘉和帝不由生出一種淡淡羨慕,羨慕徐平的大好年華,好在這種羨慕只是一閃而過。
“坐吧,別總站著,好像朕要訓你一頓似的。”嘉和帝笑著賜座。
徐平沒再堅持,在嘉和帝對面坐了。
嘉和帝問他最近都在做什麼。
徐平道:“府裡的幾株素心臘梅開了,心來,作了幾幅畫。”
嘉和帝搖頭:“大過節的,旁人家都妻賢子孝熱熱鬧鬧,你一個王爺竟然冷冷清清對著幾株臘梅作畫。不揚,今年你都二十一了,該娶個王妃在邊噓寒問暖……你別急著拒絕,先聽朕說,你,老四老五年紀都到了,朕準備四月裡命五品以上京送家中兒進宮選妃,給你們三個一起都定下,你來是通知你一聲。”
徐平起,垂眸婉拒:“皇兄,這麼多年皇兄對我如子,事無鉅細必親自過問,不揚亦敬皇兄如父。只是不揚生懶散,喜歡獨來獨往,不願邊多一人問東問西,又不忍因一己之私冷落妻子,那便只有不娶。還請皇兄免了我的賜婚,我繼續逍遙下去吧。”
“這是什麼道理?難不這輩子你都打算自己過下去?”嘉和帝不應,“你放心,朕知道你的顧慮了,選妃時定會選幾個溫婉嫺靜的姑娘給你挑,絕不會打擾你的清靜。”
徐平還想再拒,快要開口時,腦海裡突然閃過一道影。
小姑娘穿著淺綠的子,沿著石階歪歪扭扭往上爬,累極了便撒坐下,擡起頭時,絕芳華。看到他在後面,小姑娘慌張地逃了,像只驚的碧鳥,飛到樹後躲他。
既然選妃,皇上肯定也會給其他兒子再添點人的。是景侯府二房的姑娘,父親是庶子,雖然貌,論份,做王爺正妃還不夠,應選時,極有可能被指爲他們三人或是太子等人的側妃。
但那樣的份,給他做正妃很合適,他是清閒王爺,本就不需要妻族有多大勢力。
“皇兄,不揚有個不之請。”
嘉和帝詫異地挑挑眉,“說來聽聽?”
徐平低頭道:“不揚的妻子,能否由我親自選出來?皇兄一心爲我著想,我不願辜負皇兄厚,但也希能選個真正合眼緣的,婚後好相敬如賓。”
嘉和帝痛快應道:“這個簡單,只是,老四老五的婚事們母妃都有了大概人選,萬一……”
徐平笑道:“皇兄放心,不揚怎敢跟兩位小嫂搶人?就是不知,這次選妃,姑娘年歲……”
因爲兩個兒子都有人選了,嘉和帝沒打算大辦,只選了京城員之,不過,爲了讓人數多些顯得隆重些……“年滿十三,不足十七的,都要參選。”
徐平道謝。
心中已經有了盤算。老五,端妃看上的定是孃家之李華容。至於老四……
徐平想到了淑妃常常進宮的崔綰,跟老四年紀差了些,但皇子娶親,生母都想挑孃家人給兒子。而且,他記得崔綰那個小姑娘,雖然跟老六是青梅竹馬,偶爾上時,他卻發現小姑娘的目落在四表哥上的時間更長。
心中各種念頭,出宮時,徐平對自己的王妃人選還是有信心的。他是長輩,兩位娘娘最多先給兒子定下正妃,其餘側妃人選,於於理都該等他選完再說。
但是回府之後,徐平還是對邊心腹提點了一句:“留意景侯府三姑娘的靜。”
有的員希兒飛黃騰達,也有的會想辦法早早幫兒落選,他得先確定的心思才行。
正月底的時候,皇上要爲安王、肅王兄弟選妃的旨意傳了下來,跟隨宣旨公公而來的,是負責登記各府姑娘姓名年歲的太監宮。
聽完旨意,傅品川起接旨,後一家老小神各異地站了起來。
景侯府是今日李公公來的第四家,對這種場面已經習慣了,笑著對傅容幾道:“幾位姑娘請站到前面來,咱家先給姑娘們道喜,趕上這大好時候,再祝姑娘們心想事,萬事如意。”
傅容本能地看向父母。
傅品言臉上笑著,眼裡卻沒有一喜意,可此時也找不到藉口阻攔兒。
傅容只好心複雜地上前。
是傅家二房姑娘,年齡正合適,小太監毫不猶豫地將的名字記了上去。傅容之後是沈晴,但老太太跟一起走了過來,對宣旨公公道:“您看,這是我可憐的外孫,母親早早沒了,父族在外面,是不是不符合此次選妃京之的條件啊?”
老太太心裡清楚得很,自家這兩個年齡合適的姑娘都沒資格當正妃,傅容最後落個什麼下場懶得管,但沈晴早就爲三孫傅宥定好了,可捨不得讓被哪個王爺帶回王府當側妃。
後面林氏悄悄看向二子。
傅宥神無異。
林氏抿了抿脣,待聽見宣旨公公婉拒了老太太的請求,命人將花容月貌的沈晴也登記在冊時,角不由翹了翹。知道老太太的心思,但在眼裡,早早喪母的沈晴是萬萬配不上的兒子的。
兩個大的記好了,剩餘傅寶傅宓傅宣都不夠歲數,宣旨公公便領著人去了下家。
老太太心如麻,顧不得旁人,領著沈晴回五福堂安去了。
傅品言也憂心忡忡地領著二房人回了東院。
喬氏還算鎮定,進屋就問丈夫:“能不能想個法子讓濃濃初選時就落選?”
兒這樣的容貌,這樣的份,一旦去應選,肯定撈不到正妃的位子,也沒法同其他姑娘一樣落選回家另覓良婿,八會淪落妾室,再慘點,甚至可能被年過四旬的皇上看中……
念頭一起,喬氏臉更白了。
傅品言看看一臉茫然失神的,冷靜道:“我想想辦法,你們別急,四月開選,還有兩個月時間應對。”
傅容聽到父母的話了,但此時腦子裡有點……
傅容不記得上輩子有沒有這場選妃,十四歲跟徐晏定親,次年開春出嫁,正是現在這個時候,自家又住在冀州,哪裡有心留意京城的事?
但覺得,應該是沒有的,否則嘉和帝大張旗鼓爲三人選妃,最後不可能讓其中兩人繼續打。或許私底下徐晉安王都敢拒絕嘉和帝的好意,以親人的份,可到了選妃這種地步,涉及嘉和帝的面,他們兩個難道都那麼大膽敢甩嘉和帝的面子?
傅容早就發現了,重生後周圍的很多事都變了,這場選妃,極有可能也是變化之一。
那該故意落選,還是順其自然?
故意落選,皇上會在參選貴裡給安王選個王妃,傅容便徹底錯過了安王的正妻之位。
順其自然,份擺在那兒,恐怕也當不安王妃。
傅容煩躁地攥了攥袖口。
爲什麼總有那麼多事出乎意料?
一直都知道自己的份,所以一直盼著能跟安王多偶遇幾次,安王看上這個人後,自然不太計較的份了,就跟徐晉想娶爲王妃一樣,會順順利利爲安王妃。現在變嘉和帝給三人選妃,嘉和帝挑弟媳婦兒媳婦,肯定是另一套挑人路子啊!
除非,安王主爭取……
腦海裡浮現安王淡然清雋的臉龐,傅容苦笑搖頭,那樣狼狽的初遇,安王會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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