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廂，傅靈被重新帶回監獄，關進了一個小的不能再小的單人間，除了床就是馬桶，連轉的空間都沒多。

    這讓人怎麼住啊！任誰的床旁擱著個水馬桶，還睡得著覺的。關鍵是白天想出去氣都不被允許，說是現在的神狀態不穩定，隨時都可能傷人，監獄方面對采取了強制隔離措施。

    去他娘的神不穩定！

    傅靈對著冷冰冰的鐵柵欄破口大罵：“我要是不反抗，就要被注神經病才用的鎮定劑了！你們倒是去打上一針試試……”

    可沒人理。一個人被關在暗的隔離房裡，想死的心都有了。

    早知就不學小說裡的橋段――假裝失憶、假裝自己是另一個人了。有一部小說不就這麼寫的麼？說是某個失足的人被關進大牢後、芯子換了另一個人，從而引起男主的注意，然後一步步逆襲功。

    可為什麼的逆襲之路如此艱難？二十年啊，不想點法子提前出獄，搞不好這輩子要待在這裡了。在這麼個老鼠出沒、蟑螂爬的爛環境裡，待上一天就覺得不了，何況是漫長的二十年，讓人怎麼過！

    “我不舒服！我想見我媽！”

    傅靈拼命地拍著鐵柵欄，要求見親人。卻被告知短時間不允許任何人探的監。

    “憑什麼呀！”下意識地想要跳腳，卻被沉甸甸的腳鐐拖得腳背一陣疼，“哪個規定連探監都不許的？當心我告你們！我不管！我服不夠穿了、錢不夠花了，不然你們給我準備啊！總之別想凍死我！”

    監獄還真的派人提溜了一袋子棉扔進來，至於要求的錢，“對不起，監獄裡不允許貨幣易，你需要什麼，打報告申請。”

    傅靈撥了撥那一麻袋的棉，差沒吐。這都什麼服呀，積了好幾年的爛棉服吧？聞上去一鼻子黴味。鬱卒地尖：“啊啊啊――”

    兒在牢裡嫌這嫌那、大發牢，當娘的郝彩珠也一刻沒閑著。

    起初聽說閨被送去了專門關神經病的醫院，嚇得魂都散了，完了又接到通知，說是閨在醫院裡打傷了人，需要家長賠償，可完罰金哪裡還有多餘的錢啊，不得已，著頭皮找上前任小姑子的家，抹著眼淚求幫幫忙。

    前任小姑子哪是什麼好說話的主，盡管看在侄親的份上，墊了這筆錢，可到底嫌侄兒給丟臉，臉難看地說：“以後這種事別來找我了，你都再婚了，還來找我們傅家人幹什麼！傅靈自己做的蠢事自己擔，沒什麼好說的。真要怨的話，該怨你這個娘沒教好，多大的人了，一點法制觀念都沒有，土生土長的京都人都不敢這麼膽大妄為，倒好，來這兒不到一年，竟惹出了這麼大的禍子，幸好沒讓我們家文雯和一塊兒，要不然指定被帶壞……”

    郝彩珠被小姑子嘲諷得臉一陣青、一陣紅，可事實擺在面前，還能說什麼？

    送走從此老死不相往來的小姑子，沒打采地走在京都街頭，路過幾家打折的裝量販店，想到沒兩個月就要過年了，閨在裡頭也不知道怎麼個況，服夠不夠穿、被鋪夠不夠暖和，最後，打細算地留出回清市的火車費，用剩下的錢買了兩冬送去了監獄。

    可監獄那邊竟然不讓見兒，說什麼傅靈為逃避法律追究、裝瘋賣傻，現今被強制隔離，在解文件沒下發之前，不允許任何人探視。

    郝彩珠急得都快哭了。強制隔離？聽著就不是個好詞，兒從來沒吃過這種苦，這下可怎麼辦才好？可無論怎麼哀求，監獄方面堅決不予通融，只答應把帶來的冬送進去。

    “713947，有你的包裹。”

    隔離間外響起獄警冷冰冰的聲音。

    713947正是傅靈的代號，不久前才適應。47，死期，特麼這是咒呢！

    “713947！你的包裹！快點簽收！”

    獄警的聲音顯得不耐煩起來。

    傅靈無暇多想，迅速走到鐵柵欄簽收。

    簽了名、了印，獄警打開一道小門，把包裹塞了進來。

    傅靈就地坐在鐵柵欄旁，沒有剪刀，只能用牙齒費力地咬開包裹的封口。

    猜到應該是娘送進來的，就是不知道是服還是其他什麼東西。

    扯開封口，舀出一包東西一看，是。再舀出一包，是輕薄的羽絨服，是喜歡的款式，卻不是喜歡的牌子。這個牌子，不過是出自路邊賣的量販店，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但比起監獄提供的免費棉，有這服穿也不錯了。

    傅靈吸吸鼻子，撕掉服外頭的明塑料包裝袋，掉單薄的囚服，正要穿在裡面。這時，隔離間外的廊道走過幾名吊兒郎當的老囚犯，順手牽羊地把擱在腳邊的服撈走了。

    傅靈頓時氣紅了眼睛，猛力地捶著鐵柵欄：“那是我的服！還我！那是我的！”

    “上頭寫名字了？”拿服的是一名三十出頭的短發囚，譏諷地瞟了傅靈一眼，問旁的另兩名囚。

    “哪裡有寫？老娘沒看到！”

    “我也沒看到！”

    “所以，這是我的了。”短發囚哈哈一笑，把羽絨服披在囚服外，大搖大擺地走去運場放風。

    “大姐頭，幹脆把另外兩件也舀過來算了。”

    “要舀你去舀，老娘有這一件夠了。不錯不錯，運氣真不錯！還是羽絨的，是披著就覺到一陣暖和……”

    “大姐頭這麼一說，我的心更了。”

    “老娘也去舀一件穿穿。”

    “走走走！咱倆一塊兒去！”

    傅靈驚恐地看著另外兩名囚，隔著鐵柵欄進了兩只指甲裡滿是黑漆漆的汙垢的手，要勾走包裹袋裡的另兩件冬，不由尖一聲，撲上去把包裹抱到懷裡，拼命地往床上。

    “幹什麼幹什麼！”大概是聽到了傅靈的尖，獄警揮舞著警走過來，“怎麼還在這兒？還不快去集合！”

    “這就走！”倆囚還算給獄警面子，懶洋洋地直起，一步三晃地跟著們大姐頭去外面了。

    “、搶了我的服！”傅靈逮著獄警告狀，指著走遠的短發囚，急急道，“就那個人，上的羽絨是我的，我媽剛給我送進來的，我……”

    “哪那麼多事啊！”獄警不耐煩地打斷，“們又進不去你那兒，怎麼拿呀？”

    說完，看也不看傅靈，轉走回了值班室。

    傅靈被這堂而皇之的賴皮陣仗搞懵了，好一會兒才清醒過來，嗚咽一聲撲在床上，對著娘送進來的新服嚎啕大哭。

    這樣的日子才開始，這樣的日子還有二十年。簡直無法想象，到出獄的那一天，自己將會是怎麼樣一副景……

    ……

    盡管只是虛驚一場，但素來堅持“無神論”的賀大，說什麼都不敢小覷禾薇以前送他的平安符了。托沈之硯買到一塊質地正宗的金曜石，屬黑曜石的一種，卻又是黑曜石中最好的，找了倫敦規模最大的珠寶連鎖店磨一串珠圓玉潤的手鏈，讓禾薇戴在右手腕上轉運避邪。

    只是這麼一來，左手腕晶貴妃鐲、右手腕金烏的圓珠手串，手表、手環什麼的哪還有地兒戴啊。

    偏偏賀大兩樣都不許摘下來，說什麼一個是保平安的，一個是定信，摘哪個都不。

    禾薇只好這麼不倫不類地戴著了。

    一晃，時間劃過去兩個月。

    聖誕節前夕，禾薇挨個兒給親朋好友打電話、發語音祝福。剛給家裡打完平安電話，進來了一個本地的陌生號碼，禾薇狐疑地按下接聽鍵。

    周潔瑩歡快又激的嗓音響起：“薇薇薇薇，我是瑩瑩啊，猜猜我現在在哪兒？”

    “不要說你在倫敦？”禾薇確認了一下來電號碼，驚喜地問，“瑩瑩，你真的來倫敦啦？”

    “那是！答應要來看你的。”周潔瑩興地說道，“猜猜誰跟我一塊兒來的？”

    禾薇一猜就中：“是鑫鑫哥吧？”

    “嘿嘿嘿……”

    禾鑫和周潔瑩這對小的到訪，讓這個聖誕節熱鬧了不。

    禾鑫的研究生課程已經結束了，目前正在準備來年開春國影響力數一數二的IT公司的公開招聘考試。

    周潔瑩本來就沒什麼課業力，家人只要棒棒的就行，和禾鑫公開後，整個人紅滿面、健康的不得了。周家上下也就默許了禾鑫這個腳婿。這次來倫敦，除了再三叮囑做好防寒保暖工作、倒也大的反對。

    既是知會了家裡來倫敦過聖誕節、而不是出來的，禾薇也就放心了。

    安頓好兩人的住，不遠，就在小區斜對面的希爾頓酒店，然後拉著他們來家裡吃飯。

    周潔瑩看禾薇嫻地料理著午餐，下呈45°角仰天空，有而發：“覺我離目標又遠了不。”

    “怎麼這麼說？”禾薇不解地轉頭看。

    “我把你設為我的偶像兼努力目標啊，可你看，你出國半年多，越發地賢妻良母了，我看我是追不上了。”周潔瑩沮喪地道。

    禾薇失笑，拿沾著面的手了的鼻頭：“這也值當你苦惱？你會拉小提琴、畫的漫畫能直接出版，這些我可都不會，每個人興趣好不一樣、專長也不同，何來的偶像之說。就你胡思想，小心我告訴鑫鑫哥……”

    周潔瑩覺得鼻尖的，順手了一下，這好了，整一個花貓臉。

    禾薇不住笑出了聲。

    周潔瑩被笑得一頭霧水，正好，禾鑫進來問需要不要幫忙，看到朋友的臉，也繃不住笑了。

    “好哇！你們倆兄妹，合起來欺負我是吧？”

    周潔瑩借著鋥亮的不鏽鋼鍋蓋，看到自個兒的逖瘟騁緩歟叛牢枳Φ仄訟蠔迢巍：剔彼桓移稅。腥司馱誄客猓⑹禹耥竦囟⒆擰Ｆ√笏圓幌餘餘印

    禾鑫順勢抱了個滿懷，笑著帶去洗臉了。

    飯桌上，兩對商定了接下來五天的遊程。

    禾薇原本的想法是：賀將留在家休息，陪堂哥小倆口出去玩。

    但可能嗎？別說賀擎東的傷已經複原的差不多了，就算走累了會疼，他也不願錯過和媳婦兒雙對遊倫敦的機會。

    好在倫敦排名前十的著名景點大都在室，譬如大英博館、館、杜莎夫人蠟像館、皇家歌劇院等等。

    室外的著名景點，除了倫敦塔橋、泰晤士河以及堪比花園的溫莎古堡，也就素有“倫敦眼”之稱的大型天――千禧了，且是坐著鳥瞰整座倫敦城。因此，要說運量，也不算很大。

    大不了玩一陣子歇一陣子，抑或是到了景點，兩對人馬分開，約定時間在哪兒集合，然後各看各的。看完再聚到一塊兒吃飯、流。

    後一個主意得到大夥兒的一致通過。還用說嘛，人人都想過二人世界。

    倫敦的緯度比京都高，冬季下午四點天就黑了，所幸禾薇把行程安排的比較寬裕，一天兩個景點，上午力和神都比較好，遊覽室外景點、拍拍照合合影，午飯後相對比較困乏，幹脆鑽進哪個博館或是歌劇院，晃到天黑了出來，找個人氣很旺的餐廳地道的英倫食。

    晚上就是禾薇和周潔瑩的拼時間了。

    在倫敦，聖誕節前後幾乎所有東西都打折，包括名牌，而且折打得非常狠。

    本來禾薇就計劃著聖誕節前後上街給爹娘、兄長以及一幹親朋好友挑些新年禮寄回去，到周潔瑩，不能說臭味相投吧，但肯定是找到伴兒了，采購起來特別帶勁。

    這個好、那個便宜……幾乎是看到啥都想往購車裡放。

    一車滿了先結賬，推到“丈夫專用”的等候區，給坐在那兒聊天喝咖啡的賀擎東和禾鑫看管。倆男人著角面面相覷。

    兩個人，轉過繼續們快樂的拼時。(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