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門一合上，唐寶茵忍不住發問：“到底怎麼回事兒？他們倆吵架了？”

    “你這個天待醫院裡的人都不知道，我們就更不知道了。”周悅樂悶聲道。

    “我真不知道呀！”唐寶茵無辜地眨眨眼，想到當事人之一走了，這不還有另一個麼，裡說著“我去問問阿擎，要是他敢欺負薇薇，我第一個不饒他！”腳下生風地往病房跑。

    其他人也都快步跟上。

    上廁所回來的羅萍聽了一耳朵，好奇地拿手肘捅捅丈夫的胳膊，問：“怎麼了怎麼了？你大侄子小倆口鬧矛盾了？”

    賀國白了一眼，率先往電梯口走：“回家！”

    “不去病房看你大侄子了？”羅萍追在後頭問。哪是關心夫家大侄子啊，純粹是八卦好麼。心裡樂不可支地想：看吧！老爺子滿口贊賞、鐵板釘釘的大孫媳婦，還沒正式進賀家門呢，就有分手危機了。

    “我們也回去吧。”賀戰國走過來喚媳婦，“我和爸說過了，後需要靜養，我們留這兒也幫不上什麼忙，索不打擾了。你訂的晚飯夠他們吃了吧？要不要再補點兒？”

    “夠了，訂的時候把所有人都算上了，肯定夠他們吃。”方婉茹說著，憂心地看了丈夫一眼，“你說阿擎到底怎麼回事兒？我剛才坐在這裡，看薇薇眼睛都紅了。阿擎出來明顯也看到了，居然不聞不問……爸似乎知道點什麼，可我又不好問，要不你去問問？”

    “爸不說自有他不說的道理。”賀戰國姿筆地走在媳婦側，邊說道，“既然阿擎和爸都知道，那咱們還是別管的好。需要我們做什麼了，爸自然會吩咐。”

    “話是這麼說，可是看到薇薇那樣子心裡怪難的。”

    “誰家倆口子沒點波折啊，你和我談對象那會兒還吵得昏天暗地呢，到頭來不還是一塊兒過。”

    “說你侄子，你扯咱們倆幹啥！”

    “那不是順著你的話說的麼……”

    “行了行了，別廢話了！給你兒子說一聲，考完試了記得來醫院看看阿擎。”

    “不說他們都知道，說是考完直接從學校那邊過來。我說，這麼大人了都到娶媳婦的年紀了，你老管著他們做什麼。”

    “還不是怕倆混小子做事不靠譜……”

    “……”

    ……

    病房裡，賀擎東掃了眼殷勤地跟前跟後、和護士搶活幹的傅靈，忽然說：“你有時間嗎？有時間的話，幫我去買幾本書吧。”

    以為終於守得雲開見天日的傅靈當然說好啊，完了問他要什麼書。

    賀大面不改地報了十個書名。

    陪老爺子進來的小李聽得又想角了，要說前天讓禾薇跑去買的是篤定買不到的書，那麼今天讓傅靈跑買的是百分百買得到、且價格奇貴的套書，十套下來，沒個三四千甭想搞定。

    要問他為啥知道的這麼清楚，那天賀將自己上網搜書城不夠，還發他一起搜，連搜好幾遍，想不記住都難。

    賀擎東等傅靈記下書名後，說道：“錢你先墊一下，回頭我打給你。”

    “沒事的沒事的。”傅靈大方地擺擺手，心道：不就十本書嘛，撐足了三百塊。正好，錢包裡還有三百多，還不需要用孫倩那拿來的四千。

    待傅靈依依不舍地離開、護士吊上輸瓶後也出去了，賀老爺子拿手杖敲了敲病床，沒好氣地哼道：“臭小子！把薇薇氣走你就高興了是吧？”

    賀擎東抿了下，想到出手室那會兒看到眼睛有點紅，啞聲問：“哭了？”

    “這不正合你意嗎？”老爺子鼻息哼哼，“真搞不懂你在想什麼！舍不得就把實告訴嘛，讓選擇到底分還是不分，這麼氣你心裡好？”

    賀擎東垂著眼沉默，良久，輕歎道：“再等等吧。”起碼把神人的事解決了再說。

    “等等等，把人等跑了哭不死你！”

    “……”

    這廂正說著，只聽病房門“砰”的一聲，唐寶茵怒氣沖沖地揣門進來，叉腰怒問：“賀擎東！你到底啥意思！”

    賀擎東皺了皺眉。

    “別以為板了個臉我就不敢說了，誰怕誰啊！說！你和薇薇之間到底出了什麼狀況？怎麼就沒頭沒腦地冷戰上了？是不是因為剛剛出去的那個人？誰啊？娛樂城還是酒吧裡認識的？哼！看著就不像個好東西！我告訴你啊賀擎東，別以為你和阿智是兄弟，這次香山又得虧了你救他，但你甭想拿這個事讓我閉，你和薇薇鬧矛盾，不管啥原因，我都會站在那邊。所以，現在！立刻！馬上！給我個解釋！到底咋回事兒！”

    唐寶茵這話說的，堪稱氣回腸。好在最後一個進來的顧緒順手把病房門關了，否則路過的人都知道7108號房的病患和他媳婦冷戰、原因初步估計是劈。濉

    賀擎東掃了眼不是瞪著他要解釋的兩名同胞就是同樣疑、等著他說的死黨們，頭疼地額角。

    顧緒走出來打圓場：“這個事你們也別怪阿擎，他正為之前那個案子落網的嫌疑人頭疼，生怕對方會對小禾不利，這才沒讓小禾來醫院。這樣吧，這麼多人在這兒空氣也不好，對阿擎養傷不利，醫生也代，阿擎手完了要好好休息，飯店送來的外賣已經在護士站了，大家不妨先去休息室吃飯，我和阿擎再聊聊，看怎麼盡快解決這個事。”

    沈之硯接著說道：“阿擎小倆口沒事那我們就放心了，我公司那邊還有事要理，就不多留了，阿擎你好好養傷，有什麼事只管電話聯系，過兩天我再來看你。”說著，轉頭問江宜舟和趙赫，“你們呢？走不走？阿赫你的車不是送去4S店保養了嗎？怎麼來的？要不我送你一程？”

    趙赫本來想留下和賀擎東說幾句話的，他不像江宜舟那麼線條，阿擎說沒事就沒事。直覺告訴他，小倆口之間肯定有什麼事發生。單傷，禾薇不會那麼沒打采。才兩天沒見，看憔悴什麼樣了。

    可沈之硯這麼一說，又見賀擎東疲憊的樣子，趙赫抿了抿，點頭道：“那謝了，我跟你一塊兒。擎哥你好好養傷，有事需要我做的，盡管給我電話。”

    沈之硯一行三人率先退場，接下來，徐海洋、石淵等人，也在顧緒的眼神示意下，一個個地告辭離開。當然，走之前先陪老爺子在休息室吃了頓賀三嬸親贊助的五星大飯店送來的高級外賣，吃完再各回各家。

    唐寶茵被顧緒以“你家阿智需要你、耽擱這麼久還不回去看看”之類的言辭好說歹說勸下了樓，徒留周悅樂――自己媳婦，顧大老板沒法用同樣的方式哄，只好讓太子爺出馬，說是陸言謹抱著娃在來醫院的路上，勞煩下樓去接一下。

    如此一清場，只剩下顧緒和徐太子了。顧緒抱著往床沿一坐：“說吧！到底咋回事兒？別整‘落網嫌犯恐對小禾不利’那一套，那都是我拿來糊弄別人的。你丫的絕不止這個事，肯定另外還有事瞞著我們對吧？”

    賀擎東垂眼不語。

    徐太子拉了把椅子坐到床邊，加勸說行列：“阿擎，你有什麼難，若是不方便和薇薇說的，找我們幾個商量嘛。我們從小玩到大，有啥不能說的？我那會兒追人泡馬子只要是幹過的蠢事哪件沒和你說過？要真是這方面出了問題，我……”

    賀擎東丟了個殺氣沉沉的眼神過去，迫得徐太子說不下去了，齜了齜牙：“我就那麼一說，不是這種事那太好了。可別的事也能找我們幾個說的嘛。人多力量大。你一個人想破腦袋也解決不了，說出來大夥兒一起發發力，沒準很快就解決了呢。是吧老顧？”

    “嗯哼。”顧緒也是這麼個意思。

    賀擎東沒吱聲，半晌，從枕頭下出病曆，扔給兩人：“自己看吧。”

    “看不懂啊。”徐太子長手長腳地趕在顧緒之前將病曆搶到手上，無奈翻了翻，一個字都認不出來，完全不懂醫生寫的是啥，鼻子，“別跟我說是癌癥啊。”

    倒是顧緒，眼尖地從病曆本頭幾頁翻出幾張報銷清單，最上面那張赫然是兩天前由泌尿科開出來的神經類藥，騰地抬頭看賀擎東：“泌尿科？是那、那、那裡出病了？”

    賀擎東“唔”了一聲，沒再說話。

    臥槽！

    顧緒和徐太子雙雙在心裡罵娘。

    病房裡一陣安靜，靜的能聽到輸瓶裡點滴落下來的聲音。

    “那個阿擎，會不會診斷錯了？”半晌，顧緒小聲問。

    徐太子也說：“是啊，這種況常有的，不如等你傷好了，我帶你去國最有名的專科醫院做個全面細致的檢查？不信治不好。”

    賀擎東朝他們笑笑：“不用安我，我還不至於這麼脆弱。只是薇薇……”他歎了口氣，雙手枕在腦後，“我不知道怎麼跟說。難保這輩子我都不會好了。我如果坦白和說，肯定會留下，可不是一個人，還有父母、兄弟、其他親戚，一人一句就夠的了。三年五年或許能等，可如果十年、二十年甚至這一輩子都沒希治愈呢？與其拖到那時怨艾地分手，不如趁早……”

    “那你是考慮好決定分手了？”顧緒反問。

    賀擎東沉默。

    “你看，還沒分你就舍不得。真要提出來了，看你痛苦啥樣。”顧緒攤攤手，“依我說，現在的醫學技那麼發達，國不行國外嘛。我托人聯系一下國外這方面出的醫院，你等傷好得差不多了，出去治療。小禾那邊……說真的，就算打算先瞞著，你也不該給臉看啊。”

    “那不是你說的？”賀擎東鄙夷地瞥了顧緒一眼，“誰說的‘神人牽制到明比在暗好，一來擱在眼皮子底下方便監控，二來敵不我、上當出馬腳’……”

    “我……”嘞個去！

    顧大老板深深地抹了把臉，舉手投降：“好好好！我說的、我不對！我這就找小禾懺悔去……”

    “算了，你還是先盯著傅靈那邊吧，我懷疑那邊不是今天就是明天，很可能會有作，薇薇那邊……”

    話沒說完，顧緒的手機響了，一看是朝分局局長打來的，朝賀擎東比了個手勢，退到一旁接電話。

    沒聽幾秒，顧緒驀然驚道：“什麼？跑了？不就個大學生麼？這都能被溜了，你那幫手下****的啊！”

    賀擎東眉頭攏，已經猜到是什麼事了。十有八九是警方拿到了證據，想要逮捕傅靈，卻被先一步逃了。

    趁顧緒還在和警局通，徐太子到外面接媳婦的來電，賀大暗中放出了其中一只電子追蹤蜂。

    那天傅靈在他病房逗留時，他就讓電子蜂記下了上的氣味。

    也正是這濃鬱的香味，讓他憶起了孫倩提供的A4紙，當時他也嗅出了一的香味，只是因為沒有對比，也就沒留意。傅靈的意外到訪，讓他將這兩件事聯系到了一起，拜托顧緒調來傅靈的資料，從頭到尾擼了一遍，發現傅靈竟然高三前就已認識他和薇薇了。且對薇薇存有強烈的敵意。就此懷疑傅靈可能就是那個神人。只要再從手裡找到從孫倩那兒訛來的四千塊，那麼案子就水落石出、小妮子的安全也有保障了。

    電子蜂傳來的地點……

    賀擎東一點一點拉大，驀地，他手一頓。

    農場！竟然去了他和薇薇的農場。是怎麼知道微農場的存在的？

    賀擎東眉頭鎖，一邊讓顧緒通知警方去微農場搜人，另一邊給老魏打電話，讓他時刻關注傅靈的消息。看去農場究竟是幹嘛。

    不想，抱著寶寶上樓來探賀擎東的陸言謹帶來一個消息，差點讓賀大拖著傷從床上蹦下來。

    陸言謹說：“你小堂弟被你氣到了，說是不來醫院看你了，半途折回東方公寓，拐了薇薇去農場玩了，說是住兩天再回來。”

    “Shit！”(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