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這天，很多人都來了。

    江宜舟、沈之硯、趙赫一撥；徐太子和顧緒為首的A群聯絡人一撥；賀家這邊知的親戚；賀擎東國安的領導、同僚……

    總之把手室門口圍得水泄不通，最後還是由醫院出面，將一部分人領至不對外開放的VIP休息室。

    老爺子點名發話：“那薇薇你和你三嬸陪我在這兒等，其他人由國、戰國陪著去休息室坐吧，手時間不會短，都圍在這兒也確實沒啥用。一有消息我會讓小李去休息室知會你們的。”

    禾薇點點頭，扶著老爺子在手室門口的排椅上坐了下來。

    “爺爺我也留下來陪你吧。”傅靈自來地湊到老爺子跟前，意有所指地瞥了禾薇一眼，對老爺子說，“我聽賀大哥說禾薇今天有課，也沒說會請假，我是前天就找輔導員和班主任請好假了，今天一早從學校趕來，希賀大哥手順利！”

    老爺子當沒看到這個人，兀自和禾薇說著話：“臭小子心疼你，這兩天特地不讓你來，說是讓你多睡幾個鐘頭，你是不是沒聽話啊？怎麼還是這麼濃的熊貓眼，看著還沒你三嬸神咧……”

    方婉茹在一旁識趣地接道：“這還用說，薇薇一心惦記著阿擎的傷，就算多給十個鐘頭，也睡不安穩啊。這一點，我肯定比不上，爸你是故意糗我的吧？”

    “哈哈哈！”老爺子豪爽地笑著，指了指方婉茹對禾薇說，“瞧瞧！你三嬸不打自招了，大侄子傷住院居然還能睡得噴香噴香的，回頭罰給咱們幾個送晚飯來。”

    “這還不好辦！我這就訂一桌君悅的外賣，飯點一到，保管大夥兒都吃上香噴噴、熱騰騰的晚餐。”

    “那好！托你三嬸的福，咱們今兒個在醫院裡用五星級大餐了。哈哈哈！”

    “……”

    傅靈見老爺子只顧拉著禾薇說話，對呢，別說笑臉了，自始至終連個正眼都沒給，窩火得要命。心說死老頭子！等我嫁給了賀擎東，你還不是要聽你孫子的話，各種討好我，要不然我就不給你們賀家生大胖兒子！

    話是這麼說，可眼下是討好老爺子的時候，不然老爺子一句話，不讓賀擎東娶怎麼辦？

    哼！死老頭肯定不知道禾薇背著賀擎東紅杏出牆、出牆對象之一還是賀擎東的好朋友，不然絕不會對禾薇這麼好，天薇薇長薇薇短、薇薇前薇薇後的。等知道禾薇幹的那些齷齪事，看他還笑不笑得出來。不把禾薇攆出去算是客氣了！

    傅靈在心裡腹誹了半天，憋著一子氣，卻要出一臉甜的笑容，著實讓鬱悶，眼珠子一轉，看向禾薇說：“對了，有個事我想請教你，能不能到那邊談？”

    指了指走廊盡頭的臺，理由是：“站這兒說話，難免影響其他人。”

    老爺子吹吹胡子：“你倆又不在一個學校，能有啥事好請教來請教去的？”

    心裡把大孫子罵了個狗淋頭。就算要查人家，暗地裡查不就好了？允許來醫院幹什麼！這不是平白給薇薇添堵嘛！真是個豬腦子！商還沒我這糟老頭子高。回頭把薇薇氣跑了，哭不死他！

    方婉茹打心眼裡也不喜歡傅靈這個姑娘，總覺得心機重，明知道阿擎有對象、都已經訂婚了，還這麼死纏爛打。上說的好聽――普通朋友，呸！當所有人的眼睛都瞎了嗎？

    拍了拍禾薇的手背，給以無聲支援。才不像羅萍，不得大侄子的路出現波折，好顯得家曜南更出。是真心希這對新人能平平康康牽手到最後。

    禾薇回了方婉茹一記清淺的笑，又聲安老爺子：“爺爺，反正賀哥沒這麼快出來，我和去那邊說幾句，說起來，我們還是老鄉呢。”

    這幾天只要閑下來，就會忍不住回想那天在病房門口看到的畫面，傅靈什麼時候和賀將那麼了？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可他除了簡短的問候，其他問題一概不回，讓想不出癥結在哪兒。此刻傅靈提議想和私聊，想了想也就沒反對。

    “可是……”

    賀老爺子憂心地看了一眼，擔心欺負。見禾薇笑笑，起跟著傅靈去臺了，只好朝霓裳使了個眼，讓多盯著點。

    霓裳前天晚上就收到賀大的指令了，知道傅靈很可能就是孫倩那宗案子裡的神人，在進一步的證據到手之前，務必要保護好禾薇，能不出門就別出門，尤其是醫院，最好別來。

    但禾薇怎麼可能呢？平時興許還能攔得住，手日是無論如何都要來的。因此霓裳只好嚴加防範，看禾薇看得特別，幾乎到了寸步不離的地步，讓禾薇哭笑不得，以為霓裳是怕做傻事呢。

    “你知道賀大哥為什麼這段時間特別不待見你、看到你就煩嗎？”傅靈走到臺口，抱著雙臂歪頭笑睨著禾薇。

    禾薇皺眉凝思，賀將不待見？看到就煩？

    “你不知道我知道。”見禾薇沒順著事先想的劇走下去，傅靈幹脆開門見山，“你以為自己做的天無，想不到賀大哥已經知道了吧。”

    禾薇聽這麼說，疑地抬眼問：“你在說什麼？”

    “哈！這時候還想裝？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背著賀大哥腥，這事兒他已經知道了。”

    禾薇更加糊塗了：“你到底在說什麼？”

    “還不承認！”傅靈冷笑了一聲，“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啪啪地點開手機相冊，指著其中一張趙赫握著禾薇手腕的相片說：

    “喏，證據就在這裡，你還有什麼話說？說真的禾薇，我一直以為你是個潔自好、各方面都很先進的好學生，想不到竟是這種人！都和賀大哥訂婚了，還和其他男人糾纏不清。別以為我不知道，這只是其中之一吧？另外還有個農科大的……嘖！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枉賀大哥對你那麼好，你居然背叛他！換我是他啊，早把你搞得敗名裂、驅離京都了，怎麼可能只是不理你。你該好自為之，從此躲得遠遠的！自己不要臉沒人說你，別想把賀大哥的面子裡子也丟！賀大哥真是太好說話了……”

    禾薇看著手機裡的相片，心頭滿是苦。一眼就認出了照片裡的場景發生在何時何地，不就是那天給他買書、半途遇上趙赫，因為有輛車過來，趙赫拽了一把麼。

    只是不懂，為什麼他寧可聽信外人的片面之詞，也不信，甚至連問都不問一聲，就給定了罪、判了刑……

    “薇薇？”霓裳一直戒備傅靈會對禾薇不利，卻沒料竟然拋出這麼一段似是而非的話，看不下去了，走過來扶住禾薇，深深瞥了傅靈一眼，對禾薇說，“這個事回頭問問將就知道了，沒必要聽個陌生人在這兒咋咋呼呼。走！我們過去等，這兒風大，吹久了容易冒。”

    “哎你是誰呀！”傅靈不悅地指指霓裳，“我和禾薇說話，關你什麼事！管的也太寬了吧！”

    “我是禾薇的師傅。”霓裳淡淡地瞟了眼傅靈，拉著禾薇邊走邊說，“這位同學，奉勸你一句，做人要厚道！缺德事做多了會遭天譴的。”

    “你！”傅靈氣得噴老。

    霓裳這話看似在說傅靈，實則也是在勸禾薇。

    無奈禾薇這會兒滿腦子都是傅靈那句：賀大哥不待見你、看到你就煩……

    自住院以來忽冷忽熱、縈繞心頭的各種怪異之，似乎能解釋得通了。

    老爺子見禾薇人是回來了，魂魄卻像和分離了似的，看似專注地盯著手室的門，實則眼神空，心裡暗糟糕！大孫子這下真的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自以為好意、不願拖累、不想羈絆追求下半輩子的幸福，卻把人到了如此委屈的地步。要不是大孫子這會兒還在手臺上躺著，真想拿手杖狠狠敲他一頓，看他把好好的閨害啥樣！

    “薇薇啊，圓圓那小子說好三點鐘到的，怎麼還沒到？是不是學校裡耽擱了，要不你打電話問問？”老爺子打岔道。

    禾薇沒，盯著手室的門，回道：“圓圓臨時被他輔導員喊去開會，遲點才過來，他說和爺爺您打過招呼的。”

    老爺子噎了噎，暗罵小孫子多事！和自己打過招呼的事，和禾薇說什麼嘛。

    “那個……”見不得乖巧的大孫媳婦委屈，老爺子沖勁上來，張口要道出個中原委，手室的門開了，主刀醫生摘下口罩，走出來和老爺子握手，“手還是比較順利的，接下來只要後續治療和營養等各方面跟上，相信一定能痊愈。”

    “這就好！這就好！”老爺子握著醫生的手，連連道謝。

    禾薇在手門打開時就已經回神了，聽醫生這麼說，眨了眨漉漉的眼眸，心裡高懸的大石總算落地。

    傅靈蹦出來繼續替自己刷好：“爺爺，醫生都這麼說了，賀大哥一定會沒事的，我扶您去病房看賀大哥吧，他一定很想看到你。”

    老爺子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似笑非笑地說：“臭小子就算這會兒神志清醒，最想看到的人也絕不會是老頭子我。”當然，也不可能是你了，所以省點心，沒事別在老子跟前晃，晃得老子腦仁疼！

    傅靈卻誤以為老爺子指的是，地扭著手指低下頭，看得老爺子沒得想吐，幹脆無視，扭頭問醫生：“臭小子這會兒醒著嗎？”

    “醒著，他不肯全麻，因此手過程始終很清醒。最好給他用點易消化的營養粥，然後勸他早點休息。神過度疲勞也會影響傷愈合。”

    “好好好。”老爺子點了點頭，吩咐小李給家裡打電話，看老馮心烹飪的病號餐，有沒有在路上了。

    等候在VIP休息室的賀戰國，接到媳婦第一時間撥來的報喜電話，立馬帶著幾撥人趕到現場。正好上護士推著床車從手室裡出來。

    “7108房的病人出來了！大家讓一讓啊讓一讓！別堵在門口！”

    傅靈見勢，立馬竄過去，出一個自認為最甜的笑容，深款款地凝著床上的賀擎東說：“賀大哥，恭喜你手功！你不知道，你在裡頭手，我在外頭張得心跳都驟停了，各路神靈我都祈禱了一遍，這下總算放心了！對了，你這會兒是要去病房吧？我來推我來推……”

    賀擎東就沒看，一出來就先找小妮子，看抿著小、眼眶紅紅的，心頭刺痛了一下，差點潰不軍地喊“老婆過來，讓爺抱抱”。

    可未免前期的心理建設功虧一簣，趕把視線調開，在人群中找到顧緒，眼神詢問案子的進展。見顧緒微微搖了一下頭，賀擎東心裡一沉，幹脆閉上眼裝睡。

    傅靈隨著床車去了病房，沒見賀擎東有任何反對，在場的人都驚呆了，紛紛轉頭看禾薇。心裡無不抱著疑問：這什麼況？？？不過就幾天沒見嘛，小倆口怎麼這樣了？說好的隨時隨地秀恩呢？

    徐海洋和石淵對了個眼神，心裡打了個突，艾瑪，該不會當初說了句“秀恩、分得快”，真把人咒分了吧？啊呸呸呸！胡說八道什麼呢！掌！

    禾薇忍住落淚的沖，吸吸鼻子，對老爺子說：“爺爺，賀哥手順利我也就放心了，晚上的專業課請假比較麻煩，我先回學校了。賀哥這邊要是有什麼況，勞煩您給我電話。”

    正低聲問顧緒況的周悅樂，聞言，忍不住想翻白眼，什麼晚上的專業課請假比較麻煩？拜托！任課老師還在這兒站著呢，想請假，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只是此刻見禾薇落寞的樣子，哪還有開玩笑的心，和上來問手結果的唐寶茵一起，把禾薇送到電梯口，悉心叮囑了幾句，目送和霓裳先離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