礙於羅智傷勢比較重，恢複起碼得等一個月後，因此，羅、唐兩家的婚禮不得不延後，延到什麼時候，一時半會的也不好說。

    這麼一來，原本已經聚在京都的一幹親朋好友番探過住院的羅智和賀擎東後，先各回各家了。大部分都是有工作的，請假來喝喜酒，結果發生這種事，好在人沒事，要不然真是喜事變喪事了。小部分即使不用上班，但家裡有老有小的，也待不了那麼久。

    禾母本來倒是想多待幾天的，腳婿傷住院，盡管不算嚴重（禾薇瞞著碎骨折的事，因此禾母只知道是皮外傷），但見閨醫院、學校、家裡三頭跑，心疼啊，主攬下了送午餐、晚餐的活。

    結果才送一天，這活就被賀老爺子搶過去了。這麼一來，倆口子也幫不上什麼忙，清市那邊，一忽兒工廠來電說是老榆木存貨吃、一忽兒誰介紹的新客戶來催單……總之一天下來，好幾通長途來電。倆口子商量之後，決定先回去。

    於是找了個時間，和閨說：“我跟你爸得回去了，家裡囤了不活，廠子那邊也不好一直沒人管。你好好照顧阿擎，有什麼事就打電話來。好在唐家那邊禮已經送好了，我和你爸也放心了。”

    禾薇知道爹媽記掛家裡，點點頭說：“那行，你們準備幾號走，我送你們去機場。”

    禾母愣是沒讓：“不用，你就安心陪阿擎吧，我和你爸這麼大個人了，來京都也不是第一趟，還能不著機場的大門啊。”

    話是這麼說，可禾薇還是不放心，第二天送早飯到醫院時，和賀將商量，想送送爹媽。

    賀擎東自然不會阻攔，還讓多備些吃的喝的，給丈人、丈母娘路上吃。

    “送完爸媽，你再幫我跑一趟書店吧，這幾天眼睛有點不舒服，想看紙頁書。”說著，抄了張書單給，大概有四五本書。

    禾薇欣然應允。也沒仔細看，疊好就收到了包包裡。

    一旁的小李不住了。

    別看只有五本書，誰若是能買到其中一本，他就佩服得五投地。

    因為這是賀將研究了一晚上、確定是全城各大書店一律顯示“缺貨”狀態的書。懷疑禾薇跑斷，也未必買得到一本，更何況是五本。

    將大人這是在幹嘛？逗他媳婦兒玩嗎？

    禾薇走後，賀擎東意味深長地瞥了小李一眼，淡聲吩咐：“推我去泌尿科。”

    “泌、泌尿科？”小李反應過來泌尿科代表的啥意思，震驚地差沒跳起來。思緒也從樂不可支的無限Y|Y中回到現實。

    “有意見？”賀擎東挑眉反問。

    “沒、沒，我這就去。”小李收起床上的瑣碎品，把床的功能調到行進式，直接推往泌尿科走，期間幾次言又止。

    賀擎東像是在後腦勺長了雙眼睛，適時提醒：“無論等下是什麼結果，都不要和薇薇說。爺爺那裡……也由我來和他講。總之，你不要多。”

    小李繼續驚目：“……”

    啊咧個去！他似乎發現了一個驚天大！！！

    賀回頭不會把他拖到哪個暗角落來個幹脆利落的滅口吧？

    不過看到手下推著的床架，小李同志松了口氣，還好還好，暫時還不至於……

    ……

    禾薇送完爹媽回來，想到賀將與的任務，便讓霓裳載著去京都最大的綜合書城，想著那兒應該能找齊賀將要的五本書。結果出乎意料，居然沒有一本是有貨的。

    書店的服務員問們要不要做到貨的預約登記，禾薇打電話給小李，想問問賀將的意思，哪知小李電話一直不接。賀將兩支手機一支在駐地辦公室，一支在落崖那天摔壞了，這段時間用的是年前送做新年禮的新手機，臨時辦了張手機卡，今天早上大概沒開機，到現在打過去還是“您撥的電話已關機”。

    霓裳提議：“那就先預約一下，再去其他書店看看。反正買到了這邊可以不用理會的。”

    禾薇想想也是，匆匆在總臺填了個單子，然後出發去其他書店。在停車場到了有一陣子沒見的趙赫。

    “我昨天才回國，擎哥的事我聽宜舟說了，和他們約了明天早上去醫院看他，聽說手放在後天下午，現在況怎麼樣？”

    禾薇大致和他說了一下，“……腫已經消下來了，現在就盼著後天下午的固定手能功。”

    關於這點，主任醫生曾找和老爺子說過，盡管碎片量不多，但位置不是很好，手風險也是有的。

    說到他的傷，禾薇的心就沉甸甸的。

    趙赫抿點了點頭，眼含愧意地致歉：“對不起，沒想到趙慧敏會做出那種事。我已經和二叔談過了，二叔答應不在這件事上做任何包庇。”

    “趙慧敏？”禾薇這幾天一心撲在賀將的傷上，並不清楚案的進展。

    每次和二姐在醫院裡頭面，聊的最多的也是另一半的恢複況。以為那天抓到的幾個就是主犯了，想不到還有其他人參與其中。更沒想到，其中還有人是趙赫的堂妹。

    “趙慧敏是趙赫二叔的私生，當年是被母親生下來的，因此一直沒被趙家人認可，也就趙赫二叔時不時地塞點生活費給……”

    和趙赫分開後，霓裳給禾薇普及趙家那點事。

    “大概是從小跟著母親生活、極到來自父親和趙家其他人的關心的緣故吧，我看這人的心理著實有點問題。據胡毅的待，要不是趙慧敏和姚佳俊三番四次煽風點火，他本想不到用如此激烈的方式給他父親報仇……”

    “可趙赫不是說失蹤了？華夏那麼大，有心想躲起來，想找到也難啊。”禾薇皺眉問。

    霓裳笑笑：“天網恢恢疏而不，何況現今的追蹤技那麼發達，除非一輩子在哪個山旮旯不再出來，只要和人打道、只要涉及賬戶出，要不了多久就能把捉拿歸案。”

    兩人說著，上車前往另幾家比較上規模的書店。

    一路上，禾薇時不時地給賀將或是小李打電話，始終打不通，泄氣地靠在椅背上嘀咕。

    驀地想到二姐，羅智的病房雖然和賀擎東不在一個樓層，但怎麼說也是在軍醫院部，托二姐去病房看看，“小李電話一直不接，賀哥的手機不知是沒電了還是忘了開機，二姐你有空幫我去看下，我在外面，一時半會兒回不去……”

    唐寶茵了妹妹的托付，騰騰地上樓一看，病房裡沒人！問了護士站值班的護士，都說沒留意，“他上午的針已經打完了，下午三點有項前常規檢查……”

    言外之意，這期間去哪兒了，們也管不著啊。住院部那麼大，給神志清楚、不需要二十四小時心電監控的病人呼吸新鮮空氣的空間並不，沒準是推去哪個廳聽音樂了呢。

    唐寶茵把護士的話如實轉告給禾薇，末了打趣道：“哎呀小妹，才分開這麼點時間就想他啦？那就趕回來唄，外頭有啥事二姐幫你搞定！”

    禾薇被打趣的俏臉通紅：“不用啦二姐，我出來買幾本書，一會兒就回去了。”

    說完飛快地掛了電話。論這方面的戰鬥力，可不是二姐的對手。

    唐寶茵看著屏幕暗下來的手機，噗嗤笑出了聲，抬頭和護士站的值班護士打招呼，讓們留意著點7108的病人，要是常規檢查前還是沒蹤影，務必和聯系。

    泌尿科診室，私底下通過骨科主任特地約診的年邁大夫摘掉口罩，對賀擎東說：“目前況就是這樣，結合造影室傳來的象資料，應該是神經迫導致。骨折手和治療跟上以後，可能不需要治療都會痊愈，但你問我把握有多大，說真的我給不了百分百保證。神經的東西，真的很難說……”

    “那我是等手後再來找您治療，還是現在就開始？”賀擎東沉聲詢問。

    大夫思考了一番，說：“你想現在開始也行，這方面確實是越早治療約好，但因為你接下來還有一場手，後腦舊傷也需要顧及，有些藥暫時還不能用。這樣，我先給你開一些營養神經的比較緩和的藥，搭配膳食進行調理……”

    “謝謝醫生。”

    “小夥子客氣了。”

    診室外，小李雙臂抱守在門口，不時掃一眼腕表，心裡不免著急，馬上就到前檢查時間了，將怎麼還不出來？莫非真有什麼況？

    正糾結，診室門開了，科室的小護士幫忙推著床車出來，小李上前接過手，言又止地瞅了眼賀將。

    賀擎東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把方和病曆給他，要他照著上頭的醫囑去配藥，“記得爛在肚子裡。”

    “是！”小李神一肅，啪得行了個軍禮。以軍禮起誓，意味著任何況下都不得出爾反爾、言而無信。

    配完藥回來，推著賀將回住院部七樓。正好看到唐寶茵叮囑完護士離開，“將，您看這……”小李撓頭問，“要不要給小禾回個電話？”

    “……我來吧。”賀擎東默了片刻，應道。

    小李暗松一口氣，心說你願意回那真是太好了！要他回他還真不知道該和小禾說什麼。

    ――說手機不在邊？這擺明他擅離職守啊！

    ――說陪賀將去做了個檢查？小禾要是問起什麼檢查他又該如何回答？攸關人幸福、男人尊嚴的泌尿科？NONONO！賀將絕壁會殺了他！

    所以，將大人肯開機、並把攤子接回去，對他來說再好不過了。

    送將大人回到病房，小李同志姿筆地站回門外，盡責地做回他的冷峻門神。

    病房裡，賀擎東從枕頭下出他送給小妮子、小妮子又拿回來給他用的手機，大拇指指腹在手機屏上挲半晌，最終下了一個決定，薄一抿，開機給禾薇回電話。

    “沒買到書？”男人低垂著眼瞼，看著上的毯滾邊，啞聲道，“買不到就算了，回家吧。”

    “回家？”手機那頭的禾薇，顯然很不解：“可是我今晚沒課啊。”沒課的晚上，不都是在醫院陪他直到熄燈才回去的嗎？

    “嗯，回家去。以後我這邊不用你陪護，你安心上課就行了。”

    “可是……”

    “沒什麼事先掛了，我這邊還要做個檢查。”頓了頓，男人又說，“晚上早點睡，這幾天你睡眠太，回去好好補個眠。”

    禾薇還沒反應過來，那頭已經傳來“嘟嘟嘟”的忙音。

    “霓裳姐……”愣愣地抬頭，眼神裡滿是困，“賀哥他，這幾天到底是怎麼了？”

    霓裳也不解，待在病房的時間很，不是很清楚賀將這段時間以來的變化，不甚確定地回答：“會不會是對後天下午的手心裡沒底，所以有點張？”

    “會嗎？”禾薇不認為他是那種臨近手會張的人，上次的腦顱手比這嚴重得多了，也沒見他有鬧緒的時候啊。

    悶悶不樂地坐上車。

    霓裳見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想了想，放開油門先回東方國際得了。讓禾薇去吃點東西、補個眠。賀將有一點沒說錯，這幾天確實累得不輕，沒準是心疼媳婦這才不讓去醫院陪護的。

    就在淺藍甲殼蟲緩緩駛離城西書店的停車坪，一輛落鏈子的自行車旁，傅靈緩緩地直起腰，抬頭了眼消失在車流裡的甲殼蟲，角泛起一抹冷笑。

    嘖！看來禾薇被男人拋棄了呀！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原因。

    傅靈順手開手機屏。

    新拍相冊裡，排在最前面的赫然是趙赫和對面對說話的場景，個別幾張的畫面上，趙赫的手握著禾薇纖細的手腕。

    往前翻，一直翻到去年臘月那會兒，在山珍店門口拍到的一組照片――禾薇和另一個男人親談的畫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