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無悔聽了平寧郡主的話,便知道是真心想安自己,對於一個被寵壞了的大小姐來說,能有這樣的心,就已經很難得了。
“多謝郡主關心,其實我過得還湊活,沒有你想的那麼慘啦!”晏無悔請平寧郡主坐下,又讓小丫頭上了茶。
平寧郡主品了一口茶,道:“這茶都是陳茶,還說你過得不慘,哎……你就是太弱了些,有些東西可是要靠自己掙的,你怎麼和我娘一樣好欺負,我最見不得就是你們這樣的弱子!”
晏無悔差點兒噴出來,哪裡看起來像是弱子了?
“咳咳……長公主難道在國公府裡過得不好?”晏無悔將話題轉向了平寧郡主的母親。
平寧郡主這才道:“本來以我孃的份,理應在國公府裡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可是……偏偏選擇的是我爹,你也知道,當年我娘選擇的是下嫁國公府,而不是招駙馬,這兩者區別很大的!”
晏無悔點頭,這個倒是聽說過。
招駙馬,就住在公主府裡,駙馬等於是贅,以公主為尊。
可是公主要下嫁就不一樣了,雖然本還是公主之尊,但是一切以夫家為重。
所以慶國公依然是慶國公,沒有人稱之為駙馬,倒是景公主在國公府,一直都被稱為“夫人”,而不是公主。
這就意味著大部分時候,景公主放棄了自己的公主份和權利,而以普通妻子的份侍奉夫君。
“慶國公對公主不好嗎?”晏無悔問,怎麼聽說慶國公和景長公主伉儷深?
平寧郡主紅了眼睛,道:“從前也是很好的,可是……可是……”
“可是什麼?”晏無悔看平寧郡主氣憤又不甘的樣子,下意識地問。
平寧郡主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道:“不就是因為我娘隻生了我這一個兒,沒有生出來兒子嗎?我爹他竟然要納妾!”
晏無悔恍然,原來是為了子嗣。
“就算慶國公要納妾,那將來生了男孩,也可以由長公主養啊,從小養在邊,也和親生的無異了!”晏無悔聽說古人大多數是這樣做的,妻子膝下無子,便會將妾室的孩子養在名下,為嫡子。
平寧郡主冷哼一聲,道:“我娘當初也是和你一樣傻乎乎地這樣認為,便由著我爹來了,可是人心不足蛇吞象,那人得寸進尺,竟妄圖自己養孩子,我爹被迷得神魂顛倒,再也不管我娘!”
晏無悔總算是明白了,慶國公是找了個厲害的妾,想要和公主一較高低。
“所以現在那妾室是恃寵而驕,而慶國公很縱容?”晏無悔猜測道。
平寧郡主點頭,道:“對,現在那個狐貍可得寵了,連我都不放在眼裡,我娘但凡說兩句,就向我爹告狀,我爹就會罵我娘,簡直氣死我了!”
晏無悔想起從前上琴的手段,問:“你爹的那個小妾一定很在外人麵前溫乖巧,善良又弱吧?”
“你怎麼知道?”平寧郡主驚訝地問。
晏無悔笑了,道:“看來天下白蓮花都一樣啊!”
“啊?什麼是白蓮花?”平寧郡主對於這新鮮的詞很不理解。
晏無悔道:“就是表麵上像白蓮花一樣純潔無瑕,又漂亮又無害,其實心黑得很!”
“對對對,形容的太對了,原來這種人就白蓮花啊,太形象了,上琴也是這樣的!”平寧郡主深有地道。
晏無悔覺得有時候平寧郡主還蠻可的,道:“男人往往很喜歡這樣的人,清純無辜,善良溫,善解人意!”
“呸……都是裝出來的,背地裡就知道耍心機,實在可恨,可我爹偏偏就信,不信我和我娘,我娘現在整日以淚洗麵,我讓離開國公府,也不願意,我讓賣了那個人,也不敢!”平寧郡主頗有恨鐵不鋼的氣憤和無奈。
晏無悔道:“離開國公府就意味著要和你爹分開,如果長公主不你爹了,那倒是無所謂,如果還著你爹,自然捨不得!”
“我娘就和你差不多蠢,一門心思撲在我爹上,得死去活來,可是我爹對呢?我爹實在和辰王一樣無!”平寧郡主對慶國公的怨氣很深。
晏無悔問:“之前還一直聽說慶國公和景公主伉儷深,沒想到私底下卻是這樣的景!”
“伉儷深自然也有過,我記得我小時候,爹和孃的還很好,爹對我也很好,他還常常給我娘畫眉,替我紮小辮兒……”平寧郡主回憶著過往的好,越發覺得現在心酸,眼淚忍不住流出來。
晏無悔拿出帕子,給眼淚。
“可是自從那個人進門之後,一切都變了,爹來我孃的院子越來越,那個人生了孩子之後,我爹就很來看我和我娘了,每次去找我娘,幾乎都要吵架!”
平寧郡主的眼裡是深深的苦。
“為什麼一切都變了呢?我爹就像中邪了一樣,那個狐貍有什麼好?不就是替他生了個兒子嗎?我娘當年要不是生我時傷了子……說不定也會給我生個弟弟的!”
平寧郡主說到傷心,直接趴在桌上哭了起來。
“都是我的錯,我害了我娘難產!”
晏無悔聽著這自責的話,也覺得十分心酸,道:“郡主,你不應該這麼想,你沒有做錯什麼,長公主也沒有錯!”
不生兒子是錯嗎?
長公主為了慶國公生孩子,傷了不能再有孕,慶國公卻辜負了,實在是涼薄無之人。
平寧郡主抬起頭,滿臉都是眼淚,撲在晏無悔的懷裡,道:“無悔,我好痛苦,我想保護我娘,可是我……我不知道怎麼做,我恨我爹,我恨那個人,可是……可是他畢竟是我爹,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晏無悔嘆息一聲,道:“郡主,我能會你的心,可是一切歸結底,還要看你孃的意思,這是和你爹以及那個人之間的事,你不能手太多!”
平寧郡主道:“我娘子太弱了,也太我爹了,本保護不了自己,我也差點兒被那個人害死,我真的好怕……好怕我娘出事!”
晏無悔想著,莫非平寧郡主上一次翻車,就是那個小妾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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