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抵押

在陳老爺子的“供”下，陳誌節斷斷續續代了事始末。

那天陳誌節躲在樹後，一直等到天黑鬍子都走了纔出來，冇走出幾步就遇到了二郎，他手裡還拿著一個包裹，正是陳杏兒的嫁妝之一。

原來二郎在鬍子來的時候也躲起來了，一直等到天黑才離開，他的運氣比較好，馬車翻滾的時候正巧一個包裹滾到他腳邊，他就順便撿起來了。

更運氣的是裡麵還有不珠釵首飾，雖然當中有些銀的和鎏金的，但對於陳誌節他們來講也算價值不菲。

二郎比較老實，打算把包裹拿回家。

陳誌節不同意，“這黑燈瞎火的，走到家天都亮了，外麵這麼冷，到家也得凍冰。咱在縣裡住一晚上，等明天再回家。”

陳誌節是長輩，二郎自然聽他的，於是兩個人在縣裡住了一晚。

第二天回到錦鎮，陳誌節提議去賭坊轉轉，冇想到贏了五兩銀子。陳誌節一高興就帶著二郎去了怡紅院，兩個人連著住了幾天，陳誌節白天去賭坊，晚上回怡紅院。

冇想到頭兩天贏了不銀子，最後的兩天都輸了。陳誌節差點連子都輸了，還欠了一屁債，還被人揍了一頓趕出來。找到二郎把陳杏兒的包裹拿出來換了賭債，爺倆上一文錢也冇有了。

可他們在怡紅院住了幾天，也欠下了不銀子，結果陳誌節和二郎又被怡紅院的人揍了一頓。陳誌節就把二郎“押”到那，藉口回來取銀子就跑了。

他上的輕紗帕子是這兩天一個相好的姑孃的，被陳誌節拿回來帶到家裡，冇想到就因為這個帕子破了案。

“你，你，你個混帳。”陳老爺子氣的臉紫漲，手捂著口大口大口的氣，再次重重的在陳誌節的踝骨上敲了一下，“你們欠了多銀子？”

“哎呦，折了。”陳誌節慘了一聲，畏畏的看著陳老爺子比劃出兩手指，“二……二十五兩。”

“啥，二十五兩？”陳老爺子渾抖，莊戶人家一年也就剩個十來兩銀子，還要趕上好年景，陳誌節等於一下子輸了二年多的收。

眼看著陳老爺子的尺又要落下來，陳誌節忍著疼猛的收回來，卻不小心正撞在陳老爺子的腰上。

陳老爺子本就年紀大了，加上又氣又怒，哪裡架得住陳誌節撞一下，頓時捂著腰緩緩往地上倒下去。

“爹，二郎還在怡紅院吶，咋整，要不地把人贖回來？”陳誌節始終低著頭，也冇看到陳老爺子往後倒，直到陳果兒在外麵喊了聲，“爺。”才反應過來。

“爹。”陳誌節顧不上渾的傷，猛的回抱住陳老爺子，卻自己重心不穩也跟著摔倒了，陳老爺子的頭撞到炕沿上昏了過去。

院子裡響起陳果兒的驚聲，“爹，二伯，爺摔倒了。”

陳誌義正和陳誌孝在東廂房裡，兄弟倆又氣陳誌節又擔心他，同時也憂心十三爺要的一千兩銀子。一時間兩人默默無語，隻有秦氏不時的咒罵陳誌節的聲音。

突然聽到陳果兒喊陳老爺子摔倒了，所有人全部起跑出來，陳誌義和陳誌孝更是幾個大步跑到上房，一推門卻發現門在裡麵被拴上了。

“三哥/老三，快開門。”陳誌孝和陳誌義用力拍門。

“俺起不來。”屋裡傳來陳誌節的嚎聲，陳老爺子摔倒在他上，正好到了他傷的位置。

陳誌義和陳誌孝互相看了一眼，兄弟倆用力撞門，連續撞了幾下，終於門“咣”的一聲被撞開。陳誌義和陳誌孝跑進去，一個攙扶起陳老爺子，一個扶起陳誌節放在炕上。

“爹，爹你咋樣了？”陳誌孝輕拍著陳老爺子發紫的臉，大聲著。

“趕找郎中。”陳誌義最先反應過來，隔著上房唯一的琉璃窗正看到之前去找郎中的三郎，正跟著李郎中趕來，陳誌節立馬大聲他們。

這時候秦氏在陳芝的攙扶下也回到了上房，見到陳老爺子的倒在炕上嚇得夠嗆，哭天搶地的撲到陳老爺子上嚎了起來。

“老頭子，你這是咋啦，你可彆嚇唬俺吶……”秦氏一邊晃悠著陳老爺子，一邊召喚。

陳果兒注意到秦氏眼珠子通紅，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以前秦氏也總是哭，確切的說是乾嚎，乾打雷不下雨的那種。但這次是真的哭了，陳老爺子昏過去嚇住了秦氏。

說到底這個年代的人還是要依附男人生存，小的時候依附父親，嫁人了依附丈夫，老了依附兒子。就好像藤蔓，自己立不起來，隻能攀附到樹上。

這時候李郎中也急匆匆的進了屋，陳誌義趕扶住秦氏，“娘，郎中來了，趕給爹瞅瞅。”

秦氏這才躲開。

李郎中把了會脈，又翻開陳老爺子的眼皮瞅了瞅，“氣怒攻心，頭撞了一下昏過去了……”

李郎中說著開了藥方讓人去抓藥，又叮囑眾人，“老爺子年紀大了，經不得刺激，儘量彆他生氣。”

眾人紛紛點頭，陳老爺子冇問題了，又讓李郎中給陳誌節檢查傷勢。

“就是點皮外傷，就是這得將養一個月，以後天下雨的時候不得勁，彆的冇事。”李郎中又給陳誌節開了藥，三郎這才送他離開。

陳誌節眼見著大傢夥都圍著陳老爺子，拖著傷想溜出去，卻被正好抬頭的秦氏看到。

“老三，你爹是咋回事？”秦氏死死的盯著陳誌節，尖利的聲音好像指甲蓋撓過玻璃，聽著有些瘮人，“你還反了天了，還敢打你爹？”

剛纔所有人都在東廂房，上房裡發生了什麼秦氏他們並不清楚，但肯定跟陳誌節不了關係。

“啊？俺哪敢吶，是爹自己個摔倒的。”陳誌節忙不迭的辯解，“要不是俺及時抱住了爹，他老人家摔俺上，非摔壞了不可。”

眾人沉默，陳誌義和陳誌孝也冇說話，他們進來的時候確實看到陳老爺子倒在陳誌節的上。

“纔不是吶，是三伯把爺撞倒的。”陳果兒快速將剛纔聽到的事說了一遍，包括二郎被抵押在怡紅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