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家法

戚氏狐疑的掃了一眼陳誌義，這帕子咋好像是用過的吶？隨即又想起陳誌義說是撿的，心中的疑也就消散了。

陳果兒也看向帕子，輕如蟬翼的輕紗底部繡著一朵海棠花，旁邊一行小字，一樹梨花海棠。

陳果兒挑了挑眉，誰家正經姑娘能在帕子上繡豔詩？想也知道這帕子是什麼地方出來的，再看向陳誌節變變，卻故作鎮定的臉，真相昭然若揭了。

陳老爺子也注意到了帕子上的小字，頓時臉上一陣青一陣紅，渾濁的眼中迸出兩道，死死的盯著陳誌節。

陳果兒注意到了陳老爺子的臉，眼底閃過一興味，想必陳老爺子也看出來了。隻是礙於陳誌節說撿的，他也不好多說什麼。

不過陳果兒纔不相信會這麼巧，再仔細看向陳誌節，當看到他耳後一抹水以及兩個紅印子，陳果兒角微微勾起一笑意。

“三伯，你耳朵後麵蹭上白麪啦？”陳果兒故作驚訝的看著陳誌節，天真的表好像發現新大陸一樣。

所有人的目也都跟著看過去，頓時每個人的臉上表都各不相同。

陳誌節懊惱的瞪了陳果兒一眼，快速抬起手蹭了蹭耳朵後麵，隻是水能蹭下去，兩個紫紅的印子卻蹭不下去。

在場的除卻陳芝、陳桃兒、三郎幾個冇親的之外，其餘人都明白了那是什麼。

尤其是戚氏，原本的驚喜瞬間被憤怒取代，攥了手中的帕子猛的丟到陳誌節的臉上。

“你個臭不要臉的，在家得瑟還不夠，還去外麵跑，你去哪個臟地界找娘們了。”戚氏一把抓了陳誌節個滿臉花，想抓第二下的時候被陳誌節一甩胳膊甩了出去。

“瘋娘們，你還敢打老子，慣你病，老子不打死你。”陳誌節作勢要爬起來，奈何上傷口眾多，愣是一下子冇起來，反被戚氏按在炕上又撓了幾下。

屋裡眾人在短暫的一愣神之後，立即上前把兩口子拉開，陳誌義和陳誌孝擋住陳誌節，馮氏拉住戚氏。

“你打，給你打，瞅你那德行，跟個驢糞蛋子似的……俺跟你過這些年，吃冇吃，喝冇喝的，給你養活兒子，你個喪良心的還出去勾搭野娘們……”戚氏嚎啕大哭，“這日子冇法過了，俺不活了……”

陳老爺子氣的臉發青，讓馮氏把戚氏拉回西廂房去。

“不過就不過，有能耐你死去。”陳誌節臉上被抓的左一道右一道的，被陳誌義和陳誌孝按在炕上，還朝著門口咆哮，被陳老爺子暴吼一聲喝住了他繼續罵。

“閉。”陳老爺子氣的臉鐵青，額頭上青筋突突直跳，下了炕走到櫃子跟前，把上麵供著的尺拿下來，環伺了一圈眾人，“都出去。”

這是真發火了，要家法。眾人都不敢吱聲，就連平時最跋扈的秦氏這時候也老老實實的下了炕，在陳芝的攙扶下往外走。

陳果兒回頭看了一眼櫃子上供著的尺，記得上一次陳老爺子家法是在剛剛穿越過來的時候，嬰兒手臂細的實木子打在陳誌義的上。

“爹，三哥這還有傷吶……”陳誌義看著陳誌節狼狽的樣子，遲疑著不肯出去，卻被陳老爺子一記眼刀子瞪的後麵的話嚥了回去。

陳果兒暗自搖頭，為陳誌義的爛好心不值。剛纔陳誌節還惦記著他們的地和作坊吶，這種人本不值得可憐。

“爹，咱去外麵吧。”陳果兒扯了扯陳誌義的袖子，把他拉出去。

陳誌義還想再說什麼，看到陳老爺子氣的發青的臉，終於冇再說什麼，跟著眾人走出了上房。

時至秋冬際，院子裡小北風像刀子一樣，除卻秦氏和陳芝、陳桃兒去了東廂房之外，陳誌義和陳誌孝、陳果兒以及三郎、四郎、五郎、八郎全都在院子裡站著。

僅片刻後就聽到上房裡傳來陳誌節鬼哭狼嚎的喊聲。

“哎呦，彆打了，要打死了……”

“說，這幾天你到底去哪了？”伴隨著陳老爺子中氣十足的聲音，還有擊打的聲音。

“俺哪也冇去……哎呦……”

“俺你不說，看你說不說。”擊打的聲音越來越集，陳誌節的聲也越發的慘烈，聽的院子裡一眾人的心都提了起來。明明是初冬，可他們的後背上卻在冒汗。

陳果兒很好奇，陳誌節的傷不輕，陳老爺子會真的打他嗎？可那一聲聲慘絕不是假裝的，看著上房唯一一塊琉璃窗，陳果兒剛想過去看，被陳誌義抓住了胳膊，一臉嚴肅的搖了搖頭。

陳果兒吐了吐舌頭，隻好老老實實的呆在原地。

“這再打下去怕是要把人給打壞了。”陳誌義擔心的看向陳誌孝，他被過家法，知道那滋味。好的時候都難以承，更何況陳誌節還了傷？

陳誌孝也是一臉的擔心，卻也冇法，老爺子家法，誰敢阻攔？

“都彆在這站著了，進屋暖和暖和吧。”陳誌孝不忍心再聽下去，轉回了東廂房，陳誌義等人也跟著走過去。

陳果兒冇地方，看著眾人都離開了，一扭跑到窗底下。

上房裡，陳誌節單站在地上，另一條傷不重的搭在炕沿上，出腳脖子。

陳老爺子手中的尺隨著他每說一句，“說不說。”就落在陳誌節的踝骨上，看得出陳老爺子冇用太大的力氣。可踝骨是最怕疼的，比打在上還痛苦。

陳果兒抿笑，陳老爺子還真是有辦法，專挑疼的地方打。

終於在尺敲擊了十來下之後，陳誌節說了實話。

“俺這幾天都在怡紅院來著……二郎也跟俺在一塊……二郎人關到那乾活還債……”

陳果兒瞪大了眼睛，怡紅院是什麼地方，用腳趾頭也能想出來。陳誌節去那不奇怪，可是他竟然把二郎也帶去，並且銀子也輸了，他們還不上賬，把二郎丟在怡紅院抵債。

這還真是……出乎意料！

“那地界也是你們能去的？你哪來的銀子？說！”陳老爺子氣的聲音都變了，再次一尺落在陳誌節的踝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