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氏串通幾家造反,清查後發現韓彧夫人陶氏牽涉其中,扮演十分重要的角,為此次造反立下“汗馬功勞”,不僅如此韓彧膝下嫡長子韓潤、嫡子韓池,皆牽涉其中,罪無可赦!
韓彧因此被牽連抄家。
抄家領頭的人是符,曾經跟韓彧有仇,現在也一直不對付的人。
如果說韓彧是文臣中的一把手人,符就是武將中的一把手,還是絕對的一把手。
這兩人結仇多年,迄今終於有個了結。
“陛下護你多年,你仍是犯下這種錯誤,當真不知該說什麼。”
符親自帶隊,自然也了薑芃姬的旨意,不能對韓府眾人,特彆是韓彧無禮。
有這一道命令約束,符當然不能放肆。
隻是,上說兩句找個場子還是可以的。
韓彧一素,淡漠譏誚回去。
“韓彧一生忠君,豈能與將軍數家之臣的名相比。有無造反,你我心知肚明。”
符氣得臉都黑了。
***的,韓彧這死匹夫!
當夜,薑芃姬親自見了韓彧一麵。
“韓潤與韓池會被髮配邊疆,一生不得歸,陶氏一族,全誅。”
韓彧問道,“臣呢?”
“朕從不毀諾。”薑芃姬道,“當年許諾你的,一生不改。”
韓彧卻搖頭,“陛下這是偏私,您都這樣,旁人隻會上行下效。陛下置司法公正與何地?”
薑芃姬道,“可你冇牽涉造反,罪不至死!”
韓彧笑著行了一禮。
“臣這一生,最大的幸事便是遇見陛下,得陛下信任。”
薑芃姬站在原地,看了韓彧良久。
“文彬……”
韓彧道,“未能教導子嗣,約束親眷,這是臣的錯,辯無可辯。”
薑芃姬想保住他,他知道。
但他也知道對方不能保。
有人慾圖顛覆社稷,陶氏以及韓彧最親近的三個人都牽涉其中,在外界看來,他不可能一清白。如果韓彧什麼事兒都冇有,不僅薑朝律法被人視為嗤笑,陛下也會被後人詬病。
除了這點,滿朝文武,想他死的人不知有多。
陛下可以將這些聲音都下來,但長此以往對朝堂平穩不利。
為了一人而失大局,這絕非是一個英明帝王該做出的選擇。
他要的是公正,但最該公正的人卻徇私,陛下真這麼做,同時也踐踏了韓彧追尋半生的“道”。
“天不早了,陛下明兒個還有大朝會,先回宮吧,臣這裡無事。”
薑芃姬深深看著他的臉。
“……文彬……”
韓彧笑道,“臣有分寸,陛下且放心纔是。”
薑芃姬神複雜地回宮,韓彧看著空空落落的府邸,淨麵梳髮,換上最隆重的裝束。
看著鏡中蒼老的人,他忍不住扯出一抹苦笑。
他這一生……也是夠坎坷的。
年風流順遂,誰料突逢大難,家族被牽連抄家,韓彧一夕從天上淪落地獄。
彷彿是一個打不破的迴,數十載之後,他苦心維繫的家庭也落得個抄家滅族的下場。
竟似一個笑話。
該怨恨自己還是怨恨旁人,他也是說不清。
他給自己磨墨,提筆寫了一封極長的自罪書。
韓彧很清楚,這封自罪書公佈出去,他必會敗名裂,被釘在恥辱柱上後人唾罵。
不過,這不重要了。
後賤名無所謂,陛下清名卻不能有損。
“人死了,哪管後洪水滔天——”
韓彧自嘲一笑,袖中取出一枚藏著的金錠,吞了下去。
當天大亮,下人發現他的時候,已然冰冷。
又近十年,新帝登極,謹遵亡母願,替韓彧翻了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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