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靖笑道,“師弟們都是心高氣傲之輩,豈會甘心輔平庸無能之主?”
不論是衛慈、楊思、韓彧還是呂徵,亦或是其他陸陸續續出仕但名聲未顯的同門,誰冇有一顆匡扶正道、建功立業的誌向?他們出仕的理由各有不一,有人是為了宗耀祖,有人是為了流芳百世,有人是為了滌盪渾濁乾坤,也有人是單純踐行自己的道義,最終殊途同歸——他們想要實現理想,需要一位英明睿智、才乾無雙的明君,平庸的君主不住這些人的。
淵鏡先生吐槽的容是事實,但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大家也都是心甘願的。
若是一才華托付給平庸乃至昏庸的君主,那才悲劇和不幸。
淵鏡先生嘀咕道,“說是這麼說,但薑君這個人不太一樣……”
程靖追問,“哪兒不一樣?”
淵鏡先生笑道,“哪都不一樣。”
程靖喪氣著抱怨道,“老師又與學生打這種啞謎了。”
淵鏡先生嗬嗬笑著,隨著笑意加深,笑紋也重了幾分,瞧著越發有“老巨猾”的味道。
“為師前陣子掐指一算,你猜算到什麼?”淵鏡先生作勢還真掐起手指來,試圖勾起徒弟的好奇心,奈何徒弟早就長大了,本不似年時候那麼好騙,淵鏡先生隻能無趣地揭曉謎底,“至多再有幾月,便是你出仕的大好機會。如何,欣喜不欣喜?徒兒可是做好準備了?”
程靖麵微沉,倏地明悟淵鏡先生暗示的容。
當年黃嵩戰敗被俘,程靖也了階下囚,薑芃姬和衛慈都希程靖出仕,但程靖卻說要等薑芃姬證明自己是正統的那天纔出仕。淵鏡先生這麼說,豈不是意味著天下一統僅有數月?
他追問道,“薑君登位當真冇有變數?”
淵鏡先生道,“帝星腹背敵,天機混,隨時都有變天的可能。不過薑君從微末走到如今,我們何不相信能一路贏下去?心堅毅者,必能就凡夫俗子所不能的偉業。”
程靖言又止,淵鏡先生笑著須。
“我等有幸生於這個時代,作為見證者看著開新的曆史篇章,當真幸事一樁!”
程靖看著笑瞇瞇的老師,終於聽明白對方的意思了——看戲,啥都彆說了!
不知為何,程靖對薑芃姬多了幾分深切的同和擔憂。
“老師就不擔心輸了,然後這天真的變了?”
淵鏡先生著夜幕嗤笑道,“人生匆匆百載,為師如今也是高齡老人了,還能有幾個年頭可活?縱使真的變了天又如何,待為師歎儘最後一口氣,黃土一埋,死人哪管活人事?”
程靖:“……”
_(:з)∠)_
這話聽著有道理的,但是徒兒幾個還有好些年要活啊,灑不起來!!!
他今日就不該來找師父的,不找師父就不會被師母使喚去給衛慈送瓜子乾果,不去送瓜子乾果的話,他就不會被衛慈抓著大吐苦水,聽到辣麼要死的勁訊息……如果冇有聽到辣麼勁的訊息,他就不會回來多跟老師聊天,不跟老師聊天的話,他就不會忐忑不安了。
ε=(′ο`*)))唉
淵鏡先生也學著學生歎了一聲,慨道,“神仙打架,咱們凡人就看著吧。”
興許哪天睡覺起來,神仙們已經打完架了。
淵鏡先生知道一些,但也僅限於“一些”,除了當個看客外,他也是什麼都做不了。
這一點,他與柳佘的態度是一致的,甚至連說的話都雷同。
程靖:“……”
無知者和知之者是最幸福的,前者什麼都不知道,自然不用愁,後者什麼都知道,冇必要愁,最可憐的就是半知不知的那個——例如他——彷彿心兒有羽撓著,還揪心。
偏偏淵鏡先生不肯更多,程靖也隻能歎息著當個看客。
所謂神仙打架,啥時候開始不知道,啥時候結束也不知道_(:з)∠)_
那麼問題來了——
讓他窺探一丁半點兒幕有何意義?
除了無意義的擔心外,還有其他實質用途?
唯一的作用大概就是拖延半個章節,方便懶癌晚期作者再茍且一天吧。
“?”
半月之後,大殿下薑璉走路越發穩當,不僅能小跑兩三步不摔,還能原地蹦兩下。
這一日,在外頭滾得渾灰撲撲,玩累了準備去擾同胞妹妹。
剛一進屋,便發現自己妹妹邊多了一團白白胖胖的小東西,對方還著妹妹。
佔有慾發的璉殿下小跑幾步將來人撲了個結實,抱著滾了兩滾,小臉蛋出幾分兇!
兇的璉殿下做了個齜牙的恐嚇作,胖手指著二殿下大聲道,“我!”
那團小東西滾得頭昏腦漲,還被敦實的大殿下來了個泰山頂,頓時委屈得嚎啕大哭。
早被大殿下的作嚇住了,但又不敢上前將發火的璉殿下拉開。
一時間,殿響著嘹亮的小孩兒啼哭聲,淚珠子一顆一顆往下啪嗒掉落。
璉殿下仍舊不肯下態度,攥著拳頭在對方麵前晃了晃,威脅十足。
“殿、殿下,這位是家二郎,您不能傷害他呀……”
侍仆婦嚇得跪俯,壯著膽子上前求,但一週歲的璉殿下哪裡曉得什麼家二郎?
就看到一個著自己妹妹的傢夥。
理直氣壯指著二殿下重複道,“我!”
被大殿下的霸道弄得哭笑不得。
二殿下自然是大殿下的妹妹,這是瞎子都知道的事。
“這位二郎是二殿下的朋友。”
重複一遍,希大殿下能收斂一下。
大殿下聽不懂朋友是什麼,但總覺得不是個好詞兒。
妹妹不是的嗎?
怎麼了彆人的了?
一向開朗的大殿下聽到這話也委屈地憋了,顆顆淚珠在眼眶打轉,啪嗒啪嗒滾了下來。
一瞧,腦子更大了,隻能下意識將求助信號發給二殿下。
希這位引起兩個娃爭執的“源頭”能過來收拾一下爛攤子。
料人家就坐著看戲。
二郎哭得哇哇響,大殿下原先隻哭不嚎,聽他嗓門大,也學著嗷嗷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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