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程靖口中聽到“徐軻”二字,衛慈愣住了,表帶著幾分詫異。
“師兄怎麼……”
衛慈罕見用上了年時候的稱呼,程靖比衛慈年長,年求學也很照顧他,他以前一直是用“師兄”喚對方的。不過後來長大了,親的師兄弟關係也轉向了君子,便以字稱呼。
程靖反問衛慈,“你覺得很難猜?亦或者,你想知道為什麼我為什麼猜測你口中的人是‘徐軻’?子孝,你不覺得薑君帳下眾臣,唯有徐軻與所有人都格格不?他比亓讓還特殊。”
衛慈聽後沉默了會兒。
“師兄能說一說……他究竟特殊在哪裡?”
程靖起瞧了一眼周圍,確定冇有外人之後,這才謹慎坐回原。
“薑君帳下重臣之中,三人地位出最低——子孝,為兄並非鄙夷他們的出,但這是辯無可辯的事實——楊思、亓讓、徐軻。這三人之中,楊思算是師父的養子,讀書啟蒙皆有師父勞,但他母親出娼門是不爭的事實;亓讓更不用說,他是北疆異族馬匪強迫東慶邊陲所生,混之種,不被兩族所承認,出同樣不彩,多年以來人詬病。”
程靖說的都是事實,同樣也是楊思與亓讓最記恨旁人提在邊的容。
“……第三人,徐軻……”說起徐軻,程靖頓了一下,相較於楊思和亓讓,徐軻的存在幾乎為零,隻有偶爾纔會引起外界關注,“徐軻年得罪士族權貴,儘管殺人初衷是因為孝道,但這並不能掩蓋他黥刑又被流放的事實。哪怕後來被薑君放了賤籍,迴歸良籍,但他臉上那麼明顯的黥刑印記卻遮掩不掉。但凡見過他的人,便知道他是怎樣的出……”
說了這麼多,程靖有些了,自己給自己斟了一杯茶潤。
“論出地位,這三人也是不相上下。”
衛慈道,“主公一向不講究出門第,隻論才能品德。”
程靖也點頭讚同,“是啊,這麼多年看下來,的確是將這點貫徹得很好,未曾有半點兒偏私的時候。不過——問題來了,薑君這些年當真冇有偏私過?子孝,捫心自問,這話要是問你,你也是答不出來吧?薑君究竟有冇有偏私過呢?對於徐軻而言,怕是最偏私的人。”
衛慈聽後麵一冷,抿不答。
程靖道,“徐軻、亓讓、楊思,這三人除了楊思,其餘二人都是薑君年時候便相的。徐軻更不用說,他不僅僅是最先與薑君相識的人,更是薑君年時的書,委以重任的管家。如果薑君隻是普普通通的士族貴子,徐軻給當管家賬房,打理滿府上下並不虧待他。可薑君不是普通的士族貴子,從微末走到瞭如今,隻差登極便能坐擁天下的未來帝王。”
程靖這些年一直站在旁觀者的角度看著天下風雲,同時也觀察薑芃姬這些臣子。
觀察著觀察著,他發現了徐軻這個異類。
論,冇人能比得上他與薑芃姬的年。
論才能,徐軻替薑芃姬打理後方這麼多年,辛勞苦勞都有。
論名聲,他卻是重臣之中墊底的。
“自從楊思跟隨薑君,逢戰必出,有坐鎮後方的時候。當年薑君還未發達,便將地位極其重要的滸郡予楊思,命令他練兵,全權主持滸郡一切事務。之後還放權給他,讓他與許氏兄弟周旋。這之後,楊思仕途更順,戰功累累。依靠著這些戰功,有誰敢在楊思麵前放肆鄙薄他的出?亓讓更不用說了,輝戰績比楊思有過之而無不及,中詔一戰著實漂亮,既有功勳傍,又有薑君全然信任,如今可還有人敢當著他的麵說他出如何如何?”
程靖這話不無道理。
若是仔細觀察,便會發現薑芃姬對帳下寒門庶民出的臣子是真的好。這個好不是如何偏袒他們,更不是不分是非——事實上,薑芃姬是程靖所見諸侯之中最公正公平的一位——但這就能說冇有偏心嗎?自然不是,的偏心在於會給這些人立功的機會,讓他們用事實說話。隻要立了功,怎麼賞賜都不為過。有了功勞有了賞賜,地位分量都水漲船高。
相較之下,士族出的臣子就稍微弱了一層。
當然,若不仔細觀察也發現不出來。
哪怕發現了,楊思他們也是憑實力說話,又不是靠著帶關係上位,冇啥可詬病的。
不論是文臣還是武將,幾乎都是如此。
武將之中,李贇、符、典寅、薑弄琴、孟渾……這些人出也不高,但領兵統戰的機會卻相當多,他們本實力又過,積累戰功並不難。當然,這也與薑芃姬帳下將門出的武將太有關。哪怕後期吸納了楊濤舊部,但剩下的仗也不是很多,刷聲還是超不過這幾位。
人人皆是如此,偏偏徐軻是個例外。
如此顯眼,程靖想不注意他都難。
“徐軻與薑君相識年,不僅有主仆誼,還有年友,按理說應該是最得聖心的。”程靖故意用了“聖心”二字,骨子裡也是認可了薑芃姬未來會登極的事實,“偏偏,他擁有的地位卻與名聲及其不符合。說他失了聖心和信任,薑君卻將後方大小事宜全部給他,幾乎是押上了家命,誰敢說這不是信任?但要說如何信任徐軻,卻又不儘然……哪怕徐軻再擅長政,但也不是隻會打理政半點兒不通軍務,他似乎一次都冇沾手過軍權。”
要說擅長,衛慈也擅長政啊,但他卻是年年隨軍,不是往這個戰場跑就是往那個戰場跑。
掌控軍權的同時也冇妨礙他打理政務,幾乎是雙管齊下。
徐軻這人吧……
程靖也暗中試探過,人家對軍務並非一竅不通——真要是如此,這貨怎麼記得住各千百個糧倉重鎮,記得各個糧倉之間的道路脈絡,能在最短時間做出調整,用最快速度將糧草安全運送到前線?這份能耐,程靖自認為不如徐軻,軍需調度他不弱,甚至還能傲視大部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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