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雲攀中舉的訊息很快就傳到了益祥院。書趣樓()

畢竟從東角門一路到西院，橫了大半個府邸，褚伯爺一邊跑一邊嚎，想不知道都難了。

立刻有丫鬟跑到了益祥院，把這事告訴了綠枝。

綠枝臉一變，急急地走進屋裡來報：“太太，剛剛得知……三爺好像中舉了。”

褚妙書還在跟秦氏哭去太子府的事，忽然聽到這個訊息，那哭聲便戛然而止，目瞪口呆地看著綠枝。

“你說什麼？”秦氏一驚，臉鐵青，“怎麼會中了？等等，你說的是誰？二爺還是三爺？”

“是三爺。”綠枝那臉更難看了。

“怎麼可能是三郎？”秦氏滿滿都是不敢置信，“就算真中了，也該是二郎才對，怎麼會是三郎呢？”

在秦氏的意識裡，就褚從科這資質別說中舉了，若不是祖蔭，便是去考秀才，也不會中。就算真中了，也是走了狗屎運。

但現在是，不是瞧不起的褚從科走狗屎運中了，而是連褚從科都不如的褚雲攀中了，這纔是活見鬼的事。

白姨娘在下首也是一怔，在看來，褚雲攀為人和氣度可比褚從科好太多了，現在聽得他中了，意料之外，卻也覺得在理之中。

“母親。”這時薑心雪走了進來，“聽說，三弟中舉了。”

說著臉黑沉，原本就忌憚葉棠采，現在褚雲攀居然中舉了，瞧著葉棠采越來越好的節奏，心中的妒意翻江倒海。

“也不知真的假的，怕是傳錯了吧！”秦氏心糟了，冷喝一聲。

以前跟本不把褚雲攀當一回事，甚至連搭理他都懶。自從他娶了葉棠采，秦氏便對褚雲攀忌憚死了，現在還中了舉……

“綠枝，你去問清楚。”秦氏冷聲道。

綠枝鐵青著臉答應一聲，轉跑了出去。

綠枝向來跟秦氏一般敵視葉棠采和褚雲攀，對於褚雲攀中舉一事，其實已經信了八分，更加不願去看葉棠采風了。

纔出了益祥院的大門，便咬了咬，最後轉了個彎，朝著褚從科院子那邊跑去。

綠枝一路奔去褚從科的院門，遠遠的就聽到費姨孃的聲，然後看到在院外不住地拍門——

“二郎，二郎，你開門呀！”費姨娘一邊拍門一邊嚎著，“你是中了吧？二郎，你答應一聲啊？”

綠枝鐵青著臉快步走過去：“費姨娘，二爺中沒中？”

費姨娘沉著臉橫了一眼，還是不死心地拍著門：“二郎！二郎，你出來啊！不論如何，你也得出來說一句話才行。”

裡麵的褚從科已經跑回了屋子，把屋裡的雕花門都關上了，但還是無法隔絕費姨娘那尖厲的聲音。

褚從科被吵得頭暈腦脹，忍無可忍，砰地一聲踢開木門，然後沖出屋子，朝著外頭吼：“沒中，行了吧！如你們所願了！滾滾滾！”

院子外的費姨娘早猜得他沒中了，現在聽著他親口承認，便臉鐵青，又朝著裡頭道：“不中就不中，好好念，下次再考就是了。”

“二爺，三爺是不是中了？”綠枝朝著裡頭。

費姨娘聽著這話臉一變，回頭冷喝一聲：“你胡咧咧個啥，三郎那個小賤種怎麼可能會中！我家二郎都沒中，他還能中？”

綠枝冷瞪：“我聽外頭都說了，說二爺沒中，三爺中了。”

費姨娘聽著腦子一暈，聲音尖厲：“胡扯，不可能的事。二郎都沒中，他憑什麼中？”

“二爺，二爺。”綠枝不住地拍門，“三爺是不是中了？”

裡頭的褚從科聽著，那臉一陣青一陣白，實在說不出褚雲攀中了的事實，回到房裡頭，隻得劈裡啪啦地扔東西，把四書五經、筆墨紙硯等一腦地往外扔。

他的小廝通才聽著外頭綠枝的話心驚跳，就沖了過去，開啟院門。

門突然被開啟，綠枝差點栽倒在地。

“二爺……”綠枝急道。

“別吵了！”通才苦著臉，“中不中你們不會找三爺問去，在在這裡鬧什麼？”

“通才，三爺是不是真的中了？”綠枝實在不想去瞧三房風，還在這嚷著。

通才見不依不饒，隻想快打發了們，就道：“中了中了，行了吧，快走。”

“什麼？”費姨娘聽著，隻覺得眼前一陣陣的發黑，“不會的！怎麼會？那個小賤種，憑什麼啊？”

“別吵了，行不行，當我求你們了。西院那邊風，你們到那邊奉承去，別來這裡。”說著，院門砰地一聲又被重新關上。

綠枝臉鐵青，聽得親眼看到放榜的人親口承認，這已經毫無疑問的了，便轉過，急急地走了。

“怎麼會……”費姨娘卻隻覺得天旋地轉，歪倒在地。

“姨娘……”費姨孃的小丫鬟小娟奔了過來，也聽到外頭的訊息了，二爺沒中，三爺卻中了！居然有這麼荒謬的事。

費姨娘實在無法接啊，氣得眼淚都要崩出來了。

這件事讓接是不可能的，既然褚從科不中，那就都不中好了。憑什麼褚從科不中，褚雲攀卻中了？

這是不公平！絕對不公平的！

這個世上絕不準許發生這種事！但卻真真實實地發生了，費姨娘要慪死了。心裡翻江倒海的嫉妒和氣恨。

費姨娘便忍不住罵罵咧咧的：“有爹生沒娘養的胚子，乾都啥不行，書也念得沒二郎好。不知使了什麼法子，搶了我家二郎的功名，一窩子黑心爛肺的！”

“我知道了，中秋的時候，我求著嫦娥仙子，月神娘娘保佑我二郎高中，不想老天卻把功名安錯了人！沒天理，沒天理！”一邊著一邊哭起來。

早有丫鬟婆子聚在這邊看熱鬧，聽到的罵，便竊竊私語。

“姨娘，快走吧！”小娟覺得沒臉連忙拉起來，快步離開。

……

綠枝一路順著青石板甬道而去，急急地回到益祥院。

隻見秦氏和薑心雪等人臉黑沉沉地坐在那裡，便挪進去，怯聲道：“剛剛去了二爺，聽通才親口說的，二爺沒中，三爺中了。”

秦氏心裡憋著一口氣，口直起伏。恨不得把手中的茶盞給摔了，但眼前這麼多人在，又不好摔，否則弄得沒有氣度一般。隻冷冷道：“知道了。”

“老爺回來了。”外頭響起丫鬟的聲音。

“哈哈哈——”褚伯爺的笑聲在外頭響起，珠簾嘩啦一聲，褚伯爺就笑著走了進來。

但一踏進來，隻見秦氏薑心雪等人臉鬱，氣氛也凝結，褚伯爺臉上的笑就僵了僵。

他也是知道的，現在庶子出息了，秦氏等人不免會不得勁。

但即使如此，也難以仰他現在的激雀躍的心。便裝作不知道一樣，走過去，在榻上的另一邊坐下。

褚伯爺乾咳一聲，到底不住臉上一笑：“三郎中舉了，你們也該聽到訊息了吧，哈哈哈。”

秦氏臉上扯出一抹笑來，嗬嗬兩聲：“是啊，真是想不到。我原本是看好二郎的，哪想到，中的居然是三郎，真是走運。”

“今晚就在益祥院設兩席吧，把這件大喜事公佈一下。”褚伯爺笑著說。

秦氏嗬嗬笑著答應。

……

穹明軒裡，葉棠采拿著話本子，趴在羅漢床上，卻沒有看書，隻道：“你們說，這中了，是不是該告訴我娘？”

惠然道：“中了自然到各家報喜，然後家裡請宴。”

葉棠采點頭：“就該到報喜的。隻是，家裡擺宴時間還不知道，待定下來了再說。”

正說著，外頭綠葉走進來：“三。”

“綠葉姐姐。”葉棠采便爬起來。

“三爺中舉，恭喜三了。”綠葉笑著說。

葉棠采玩笑道：“你是來討賞錢的吧？”

惠然聽著，已經走到了臥室，拿出一兩銀子來塞到綠葉手裡：“綠葉姐姐真甜。”惠然念綠葉因太子府的事來給他們報信，所以這賞錢出手闊綽。

綠葉一驚：“這是一兩銀子，我怎好收。”一個月錢才得半吊錢，這賞錢等於兩個月月錢了。

“收著吧，你是家裡唯一過來說恭喜的呢。”葉棠采笑的。

綠葉想到三爺中舉，除了老爺，就沒有人高興了，便不忍掃的興，訕訕地收下。“我過來，可不隻是討賞錢的。老爺吩咐下來，酉時二刻在益祥院擺一桌，賀一賀。”

“好。”葉棠采笑著答應一聲。

“隻是，外頭費姨娘在罵街和鬧笑話。”綠葉說著便麵嘲諷。

“哦，罵什麼了？快說來，讓我好高興高興。”葉棠采聽著便來了興致，實在這費姨娘是個奇人，能鬧騰不笑話。

“說這功名該是二爺的，拜的月神保佑，老天安錯了人才落到三爺頭上。”綠葉說。

葉棠采和惠然秋桔聽著便是角了，真是奇人啊！

綠葉傳話完畢，就轉離開了。

葉棠采見天尚早，就看了一會話本子，不一會就到了酉時，葉棠采去找褚雲攀，夫妻二人一起去益祥院。

益祥院西次間裡早就坐滿了人，除了費姨娘和褚從科，所有主子全都到了。

“三爺和三來了。”外頭丫鬟來報。

秦氏臉上了，隻見葉棠采夫妻聯袂而來，一個瑰艷多姿，一個清綽華麗，防若神仙眷一般。

秦氏見二人艷非常，似春風得意一般，心底便是恨恨的。

“父親，母親。”二人行了禮。

“嗬嗬嗬，好好，自家人，行什麼禮，快坐下來。”褚伯爺到現在心還沒有平復下來，激雀躍，盯著褚雲攀，好像不盯著，這舉人功名就會飛走了一般。

褚雲攀角了，與葉棠采在薑心雪傍邊的兩張椅子上落座。

薑心雪眸子掃了葉棠采一眼，抱著孩子抿而笑：“今兒個三弟是主角，所以來得特別晚。”諷刺褚雲攀和葉棠采在擺顯。

葉棠采嗬嗬了：“嫂子和妹妹們住得近，幾步路就到了，咱們住在西院自然沒你快。酉時二刻用飯，現在還不到一刻呢。”

他們又沒有遲到，自己住得近，來得早，拿著這點小事兌來兌去的。

薑心雪臉沉了沉，隻笑了笑，就低頭逗孩子。

這個時候珠簾嘩啦一聲，卻見費姨娘鐵青著臉走進來。

“咦，費姨娘也來了？”褚妙書神微妙地說著，語氣帶著幸災落禍。不喜葉棠采與褚雲攀，也討厭費姨娘和褚從科，現在褚雲攀中舉不高興，但瞧著褚從科落了榜，又忍不住幸災落禍。

“大姑娘啥意思？我不能來，啊？”費姨娘瞪大雙眼，紅著眼吼了一句。實在不了褚從科落榜，而褚雲攀中了，但又忍不住跑過來要諷幾句。還得來找認同。

“我不是這個意思。”褚妙書冷哼一聲。

費姨娘沒理，看到褚雲攀恨不得上前撕吃了他，忍無可忍，便道：“也不知咋回事，二郎連夫子都誇文章做得好，而三郎上課還打瞌眼，憑什麼二郎沒中？”

褚伯爺見要鬧，便皺著臉：“行啦，這個事很難說的。這次不行，那就下次吧！下次定能考中。”

秦氏冷笑道：“我原本也是看好二郎的，哪裡想到……但有些東西就是這樣。平日裡多有實力都好，但考的時候也會有失手的時候。平日裡沒實力的，但剛巧運氣好，瞎貓著死耗子，自己還不知道寫了什麼，就糊裡糊塗的考上了。”

聽著這話，費姨娘纔好點，連忙大聲道：“對啊！就是這個理！”

褚伯爺眼皮跳了跳，卻是心虛地乾咳一聲：“行啦，二郎繼續好好努力，下次再中，到時咱們家就有兩個舉人了。”

雖然秦氏的話實在刺耳不中聽，但的話褚伯爺還是認同的，畢竟平時都是二郎比三郎優秀，三郎中舉，純屬運氣好，僥幸。

但即使是運氣好，僥幸也好，家裡總算是出了個有功名在的讀書人了。這是個好的開始，改換門楣指日可待啊！

家有庶夫套路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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