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不長,可是守在床榻的夜三卻覺得度日如年。
他沒辦法在爺醒來的時候就給他王妃已經安全的訊息,卻要在爺醒來後給他出一個天大的難題,他和夜二說,王妃就是爺的命,可是今天,爺要在自己的命和王妃之間做一個選擇。
安然世子倒是安靜,一直坐在那裡,並沒有因為王爺慢待了公主生出半分怒氣。
可是房間裡的幾個人都知道,安然世子不會善罷甘休。
許繼醒來的時候,隻是掃了一眼床榻上方帳子上的擺件,就已經清楚自己何方。
這院子裡的任何一樣東西都是自己景他挑細選的。
許繼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冗長的夢,他在夢裡尋找京默,怎麼找都找不到。
等他醒來,鼻息間都是他的氣息,他笑著喊了一聲:「京默。」
他的聲音乾嘶啞,聽到聲音之後他就閉上了眼睛,用裡的唾潤澤自己的嚨,他不想讓京默聽到自己這樣嘶啞的聲音。
「爺。」夜三見許繼醒來,心中大喜,他輕聲喊道。
「王妃呢?京默呢?我要見。」許繼說著,腦海中卻突然響起許久前夜二的話語。
生死未卜,四個字,刀一樣紮在他的心口,讓他連呼吸都覺得艱難。
許繼著急的樣子,讓夜三開口都不敢,許繼轉頭看著夜三,眼底彷彿著了火一般。
許繼盯著夜三,想說話,可是腦海中一片空白。
「被你懷孕的側妃燒死了。」溫和的聲音,緩緩穿出,刀子一樣紮在了許繼的心口。
他惱火地看向安然,許久,才吐出兩個字:「滾。」
「罪魁禍首就是你,出了事就不願意承認了?沒想到堂堂王殿下也是自欺欺人之輩。」安然的聲音依然是溫和的,隻是誰都能覺到著話語的殺傷力。
許繼沒有說話,隻是看著安然,輕聲說道:「是本王的人,誰欺負了本王自然會給找回場子,無需安然世子多費心思了。」
「說得倒是好聽,隻是被人欺負的時候你在哪裡呢?」安然輕聲責問,一句話就讓許繼無地自容。
「你既然給不了幸福,也保護不了,有什麼資格做的夫君?」
言辭灼灼,火一樣烙在心口。
「你毒發了,如果不解毒,隻有一個月的命了,現在咱們講個條件,寫下休書,我救你命。」
「都死了,還要休書作甚?」許繼聽了對安然的話,眼睛裡突然綻放開萬千花火,他的京默沒死。
如果京默真的死了,安然就不會是坐在這裡和自己談條件了。
安然知道許繼的話語是在試探,京默沒死這本來就是藏不住的事,畢竟那火堆中並沒有見到殘骸不是嗎?所以他沒準備瞞著許繼。
「死都不想和你再有任何關係,這個理由怎麼樣?」安然輕聲問,許繼卻因為這句話憋出傷……
「讓來和我談。」許繼看著安然,輕聲說道,話語堅決,卻也帶著哀求。
「永遠都不會再來見你,你可能不知道,為了護著你的王府,沒能護住陳元慶和呂素,在和親之間,選擇了,卻失去了所有的。」安然輕聲說著,話語間全是哀傷。
許繼沒想到,在這場火災之前,還有這樣的事發生……
陳元慶,呂素,們兩人是怎樣護著京默他最清楚不過,們在京默心中的位置他也是清楚,竟然……
許繼自認在京默的心中比不得陳元慶,連呂素都比不過,可是為了自己,卻真的失去了這兩條臂膀……
切之痛,就像他聽到了生死未卜的訊息……
「許繼,既然你給不了想要的,就放手吧。」最後一句,安然的話語間竟然帶了幾分哀求。
「這是我和京默之間的事,就不勞安然世子費心了。」許繼拚盡了全的力氣對安然說話。
安然隻是笑著看向許繼,許繼看著安然,心底竟然生出了幾分的無措。
確實如他所言,自己沒能給京默足夠的疼,卻讓擔負起了不屬於自己的重擔。
「嗯,選擇在你,是選自己的命還是將京默困在你邊,這個你說了算。」安然早就料到了許繼的反應,神平靜地答道。
「我想見。」許繼說道。
「我都不知道去了哪裡,當時如果不是有高手救了,的命也就丟在那火海之中了,死過一次的人,怕是不願意再回這龍潭虎了。」
許繼沒再說話,隻是不覺間就紅了眼眶。
如安然所言,自己給不了安全,自己能給的也不曾給過一點,娶來又是為了什麼?就是為了多一個扛住王府的肩膀?
「我想讓留下來,以後這樣的事再也不會發生。」許繼拚盡了全的力氣,保證一般地對安然說道。
安然隻是笑著看向許繼,說了一句:「當初你為了求娶京默,不惜發兩國之間的戰爭,我們都以為你費盡心機娶來京默是為了疼寵的,卻不想……」
安然另外的意思就是,之前他付出那麼多得來的都不珍惜,現在……,他們已經信不過他了。
「你這條命如果能救下來,以後還能幹很多事,如果不救……,你也清楚,京默已經離開了,即使沒有那張休書,你們也斷然不會在一起。」安然好心提醒許繼。
隻要是聰明人就知道這個時候應該選寫下一封休書,反正妻子是怎麼都是留不住的了,留下命纔有更多可能不是?
「沒有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還不如死了,隻要是我的人,死了都會和我葬在一起,此生做不了夫妻,下輩子做夫妻也不錯。」許繼閉著眼睛說道。
說完話之後許繼沒有睜開眼睛,顯然和安然說這些話已經費盡了力,現在氣聲都弱了好多。
「王爺還是好好想想,畢竟事關命。如果王爺改變了主意盡可以讓飛龍門的人發訊號給我,我隨時恭候。」安然說完轉就走。
「不用候著了,我的主意不會改,如果你能見到京默,和說一聲,我許繼此生認準的妻子隻有一人,的名字宋京默。」
「京默的子你應該也是清楚的,願意的話會為人付出命,但是決定遠離,就絕對不會再回頭。所以王爺還是不要將這山盟海誓一般的話語說出來,畢竟,一輩子太長了,誰都不知道中間會出什麼波折不是。」
安然說完就離開,許繼閉著眼睛躺在皇上,口湧的全是悲傷。
他確實瞭解京默的,可是,不願意,也不捨得放手。
所以就這樣吧,不管還能活多久,都是自己的妻子,即使此生不見,都在自己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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