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家子上墳之后,霍庭就又去了趟鎮派出所。
趙堂弟的又爛又腫,經過一晚上也沒有恢復多,說話依舊是含糊不清,他是被趙黎明挑選的機靈的,倒是讀過書識字能寫,但是昨天掘墳被抓個正著之后就被打斷了手,所以這會這手也不能寫。
霍庭倒也不指從他這里知道什麼,他是想通過派出所這邊來查一下趙黎明在麻市監獄的況。
趙堂弟雖然口不能言,手不能寫,但是他是走蔣家河村拐彎親戚的關系過來幫工修路的,自然有人知道他的份,蔣家河村怕跟下灣村這邊合作關系散伙,早就將趙堂弟的份來歷給代得一清二楚了。從昨天知道對方的份之后,霍庭就想到趙黎明了。
從趙黎明跟他父親兩人雙雙罷職獄的獄,死刑的死刑,趙家人就從市里重回趙家臺老家了,趙家在老家的這些人跟霍庭基本上沒有過直接接,他覺得對方知道他父母份的可能也不高。
思來想去的,也就是趙黎明控這次掘墳的可能最大,一來此人曾經在公安局干過、有條件接到各種檔案資料參與調查,二則是他如今又陷囹圄,接到的人員構復雜,說不定其中真的有人知道點兒什麼。
趙黎明這個禍子還在,不了解清楚,以后還不定會鬧出什麼來。
派出所和監獄互相之間是有聯系的,犯人以前的事跡資料,他們在獄中的表現況或者是他們對家里有什麼要求,這些都是犯人原籍所在的派出所跟監獄之間通的。
霍庭在市公安局干了幾年在這邊派出所也有幾個老人,很快就聯系上了麻市監獄,找那邊打聽趙黎明最近的表現也不是什麼機,獄警馬上就分頭找趙黎明同牢房的獄友和趙黎明本人詢問調查去了,很快就有了結果。
第一,趙黎明以前表現死氣沉沉,最近倒是很積極主,他不僅自己的任務完得很快,通過檢查之后還主給其他獄友幫忙,聽說話也多了許多。
第二,趙黎明最近認了麻市本地的一個投機倒把販子劉老三當干爹,兩人還一起見過趙黎明的母親,關系切。劉老三,貧農出,早年投奔在竟市張家當保姆的姑媽,在張家做過雜工……經常跟獄友吹牛說起在張家的往事。
第三,趙黎明接調查的時候,還主代了一件事——原竟市公安局副局長霍庭的父親霍立維曾經是竟市首富張文邦的狗子,幫著做了不剝削迫勞苦大眾的舉,跟敵方往來切,在戰爭時期多次往返渝州,行蹤鬼祟。
而且霍立維和其妻時君還有特務嫌疑,趙黎明提出了三個證據,除了劉老三的口頭證明之外,他還提了一個證人竟市黃驛鎮的郭義,最后一個就是建議去對霍立維、時君進行驗尸。
這就很清楚了。
接電話的公安看向一旁的霍庭,那眼神都閃爍不定的。
霍庭卻悄悄的松了一口氣,要在張文邦回來和鄭軍舵案子發之前,趙黎明先指使人挖墳,然后又再在掘墳事發后出這件事,即便此人本有污點不值得相信,但是也難免會對他有些影響。
趙黎明沒有切實的證據,不得不去做掘墳這種下三濫的事,但同樣的,霍庭也沒有證據來自證清白。
基于“有罪論”,只要有人舉報、舉證,就認定嫌疑人是有罪的,要想清白得拿出切實的證據,上跟他不對付的,難不他自己提出挖父親的骸骨進行對峙?
不說他愿不愿意了,這是趕巧他正好回來了,要是等他照村里的安排得到消息再趕回來,可能趙堂弟什麼都代了,骸骨上的也都兜不住了。
霍庭主接過電話跟獄警報了份,然后又解釋了幾句與趙家父子的恩怨。
趙黎明獄和他父親的死刑雖然起因是他的舉報,但是那也是經過證實的,是國家機關給裁定的,現在報復他,那這本質上是對誰有意見呢?
以前趙家父子倆也沒以響應號召為名來打擊異己,在混廝打中死的人也不是一個兩個,不是沒人對他們仇恨做出過激行為,他們就是用這一理由來打的。
現在霍庭也不用多想,直接套用就是了,簡單明了的說了這個話題,然后又說起了自己的父親的事,“……請跟省里禮賓和宣傳、報核實。”
獄警:“……”
“基于剛才你們轉述的趙黎明的話,我有理由懷疑他接改造和再教育并不徹底,在監獄還指使人去掘我家祖墳,行為敗壞,影響惡劣,這件事我會反應上去。”
“……是,知道了。”
等獄警自然是會去查證的,等查證落實之后已經是大半個月之后了,這時才又把焦心等結果的趙黎明喊來了,直接劈頭蓋臉的訓斥了一頓。
“……已經到了這個地方了,你不僅是完全沒有悔悟還能夠蹦達的,整天就知道歪心眼,簡直無可救藥,這次是污蔑烈士和刨人祖墳……”
“烈士?”趙黎明都要跳起來了:“什麼烈士?誰是烈士?”
“被你誣告是特務的霍立維同志,經過證實,是為社會做出過重大貢獻的,減了社會和人民的重大損失。”
“這……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
“他明明跟渝州方面往來頻繁。”
“誰告訴你往來頻繁就是壞人?當初那樣的時代背景,只要是為國效力,為國做出貢獻的都是國人士,我們的很多領導以前還正式加過對方黨派呢,你還當過公安?思想就這麼狹隘無知?張文邦張老板不僅在戰爭年代為國做出過貢獻,就是如今依舊心系大陸解決了我們的燃眉之急……”
趙黎明看著對方一張一合的,腦袋里嗡嗡作響。
他才進來幾天?怎麼覺外面的世界都大變樣了,一天一個政策,一天一個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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