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達繃著臉瞪著沈華濃，道：“濃濃，越說越混賬了啊。”

藏在暗把風的人見他這樣都嚇得一凜，就怕他突然掀翻了桌子，對面坐著的小妞長得這麼正，被他給嚇壞了那多讓人心疼呢。

沈華濃也是無知無畏，仗著他不會把自己怎麼樣，怕個球，繼續道：“以前外公和舅舅們都是想將張家廚藝發揚大，以前我大哥想去做武研究，差一點就能實現了......”

宋達哼笑道，“小丫頭還開始煽了。你也說了那都是以前了，人都是會變的，我還記得你那時候，也就只有這張桌子這麼點高吧，說你自己的理想就是想當個漂漂亮亮的小公主，什麼都不想做，現在呢？這都竄到國外去了，又勞心又勞力，這心的比誰都多了吧？”

說著，又混賬的表示：“現在哥哥的理想也變了，我現在就想像以前一樣，家里有長輩，嵐嵐，岑岑，阿嶸還有阿屹，一家子都熱熱鬧鬧的，時不時的，姑姑帶著你跟小澤兩個回來，能行嗎？”

沈華濃頓了頓，道：“那你就趕家，以后自己生一堆小蘿卜頭，慢慢也就當長輩了，還不是熱熱鬧鬧的。”

宋達都被的話給氣笑了。

你呀你......

都不知道怎麼回好。

沈華濃理直氣壯：“我這話有什麼不對？人活著就得往前看，你現在都已經三十多歲了吧，就算命長些吧，現在也過了三分之一的人生了吧？算個平均年齡，這都已經過了一半了吧？有選擇的余地怎麼就不能做點有意義的，做點自己想做的事？”

“你剛才說的什麼理想純屬無理取鬧，你要是實在不知道自己做什麼好，現在外面的人都覺得中餐不行，又臟又還不衛生不觀，你去改變別人的印象都難！”

“還有現在人家米國什麼原子彈、導彈、航母、潛艇、還有什麼戰斗機、機關槍反正先進的，統統都已經被人研究出來了，你除了會幾個土炸彈，還差得遠，現在年紀也大了，智力也開始退化了，想學國外的大學研究所你能進得去嗎？真有本事，你就弄出點績來，以后讓國家哭著求著你回來，那才揚眉吐氣，報仇雪恨。”

宋達往后一靠，雙臂著環在前，也不表態，就是揚眉角噙笑看著。

激將法能激得了他才怪。

雖然聽不進去，他也沒想去打斷沈華濃，這樣鮮活飛揚的親人，也就只剩下沈華濃一個了，看這模樣，他還高興的，沒想到還有兩人調換過來，他這個做哥哥被批評指責教訓的這天，又想到以前，他的眼神都有些飄忽了，神寬容又平和，簡言之就是無于衷。

沈華濃說完，一氣吃了兩盤子的蛋糕，又將剩下的茶一飲而盡了，才又道：“二表哥在陜北，跟你差不多，可能比你更嚴重，你還有心有力去蹦達，他連活下去的心都沒有，只是沒死罷了。”

宋達這就笑不出來了。

沈華濃橫眼他，道：“我跟他說，你這樣等死的樣子跟死了其實也一樣的，二舅媽讓你活著，肯定不是讓你這麼活著，為什麼藏著菜譜？是抱了希的，能看到你卻看不到，我說你聽的完的愿好好的，他說還有大哥呢，別人都說大哥死了他不信，他說以后大哥肯定能夠繼承家業，他是一點目標斗志都沒有。”

沈華濃盯著宋達的眼睛，繼續道：“我說大哥那麼厲害，只做菜真是小瞧他了，他能逃掉那肯定是去干大事啊，說不定到為家里報仇殺敵呢，你還是活著吧，不然他連個收尸的人都沒有。”

“大哥，你知道嗎，后來他就給我回信說那邊太窮太苦了，他想在那山坳坳里打口井，還說想種果樹，不知道那邊的土壤適合種什麼，讓我給他找幾本書過去，下次來信大概就要讓我幫他找樹苗了，等真種活了，說不定能混個大隊干部當當也是可能的。”

“你看看他，我那麼說，他就真的相信了，想著以后給你做依靠做后路，你看這就是你教的弟弟，他還是很了解你的吧？”

宋達扯了扯角，笑得難看的像是在哭，先說是，還嘟囔了句你個臭丫頭......

沈華濃拍了拍手上的蛋糕屑，宋達遞了塊手帕過來。

沈華濃接了，一邊手一邊道：“這次見了你，等回去之后，我就有又有新的目標給他了，他不要在陜北好好活著，還要活著到港城，不然連收尸都不，聽說港城有什麼四大探長？還有古仔和很多幫派，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他這下可有得學習和拼搏了，他又沒有你的狠勁和聰明，就只能靠勤了，不然呢，爬不起來。”

宋達哭笑不得：“你這都是從哪聽來的，不至于全港都是黑社會。”

沈華濃沒接他的話，道：“大哥，我不能待太久，得回去了，下次再見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你現在還有什麼話要跟我說嗎？還是，有什麼事要我幫著做的？”

宋達沉默了片刻，然后打了個響指，喊了聲waiter，這就是不打算再說什麼，也不打算做什麼了。

服務員就過來了，他從兜里出一張鈔票放在桌上，說了句不用找了，站起來，跟沈華濃道：“我送你下去。”

沈華濃點點頭，兩人一前一后出了咖啡廳，宋達落后兩步，輕嘆道：“濃濃是真的長大了。”

沈華濃說二十好幾了，再不長大那多丟人，還說呢，我可不跟你們一樣任，一把年紀了還看不開還不知道做什麼，渾渾噩噩。

宋達被噎了也只是笑，“大哥這都已經說不贏你了，再說你幾句，你會不會跳起來撓我呢。”

“哼。”

最后幾級臺階了，下去左手邊就是休息室了，沈華濃站定了，宋達也站定了，手在頭頂了，說：“以后好好的，大家都要好好的。”

沈華濃問：“你呢？”

“我當然也好好的。”

沈華濃點了點頭，看了眼下方，道：“大哥，咱們會有機會再見的吧？”

“會的。”宋達瞥了眼對面二樓，那邊有風的跟他示意有人朝這邊過來了，他不聲的收回視線，道：“以后肯定能夠再見的，中米都能建，還有什麼不能的呢？你們關也是要檢查的，我就不送你什麼了，昭昭和這個沒見面的外甥，以后有機會我再給他們補上禮，還有阿嶸和嵐嵐也都得你照應著了，以后大哥給你個大紅包。”

“你說話算話嗎？”

“當然算數了，想跟你說孩子別逞強，有什麼使喚男人去辦，你怕是也不會聽，多的話不說了，照顧好自己。”

“我知道。”

“對了，那個老怪還活著嗎？”

宋達愣了愣，很快反應過來，笑了聲道：“他還說你是個小怪，還惦記他呢？活著呢，一時半會應該死不了。”

“跟大哥抱一下？”宋達說著，張開了手臂。

沈華濃迎上去，他略環了一下就松開了。

“去吧。”

確實不好再耽擱了，沈華濃轉就走了，心里還有些沉甸甸的。

宋達找也沒有說上幾句話，看他的樣子也不像是有什麼重要的話想說，可能只是單純的想要趁這個機會見一見親人吧？一個人孤零零的在外面飄著，也是不容易。

這幾個哥哥，其實都很不錯了，不管大是大非，格如何，對自己都是真心的。

沈華濃也說不清楚對宋達有幾分兄妹之，畢竟原主對他的記憶沒多，看的半本小說中這個任務也幾乎都沒有出現過，有的就是在三花賓館那幾天的接，和他暗中的幫忙，以及留下的爛攤子......但心里卻是盼著他好的。

但愿吧！

想著事，剛一轉彎，就見一個男人疾步而來，往邊上讓都來不及，還是差點撞在一起，沈華濃在墻上撐了一把方穩住了，對方拉住了的胳膊也免了磕在臺階上的窘境。

雙雙站穩了，那男人收回手，抬頭看了一眼，然后胳膊順勢就撐在沈華濃面前，擋住了的去路，一雙桃花眼里盛著笑，問道：“這位迷人的小姐怎麼稱呼？剛才多虧你了，不然我就摔得難看了。”

用的是粵語。

沈華濃不惹事，假裝沒聽懂，搖了搖頭。

這男人正要再開口說什麼，后臺階上傳來冷冷一聲，“張耀揚？”

面前的男人站直了些，胳膊也沒有收回去，往臺階上一看，道：“你還真的在這里呢，跑這邊來做什麼？跑機場談生意？我找你半天了，黑仔那群人他娘的本說不通，那群英國警/察也是白拿錢不干事，遇事就躲了，咱們都是大陸老鄉，這個忙你幫幫我，借我幾個人，武也借我一些，不讓你白干......”

見張崢盯著他的胳膊，他還莫名其妙的看了眼，然后看看沈華濃道：“聽不懂......這個妞很正點......”

“想死？”張崢冷聲打斷道。

張耀揚看看他，又看看沈華濃，訕訕收回了胳膊：“你的馬子？對不住了兄弟，這事鬧的，我眼拙......難道是大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