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瑩瑩臉上紅一陣青一陣,一邊張屋一邊道:“不對,你分明早就藏在屋中了。”
換言之,今晚與顧憲的種種,全都被滕娘子瞧見了。
惱恨不已:“你到底想做什麼?”
滕玉意聳聳肩:“我來瞧瞧我們家當年這位老朋友近日在忙些什麼,不枉我令人暗中盯梢了快兩月,一來就我瞧見了不得了的東西。如果我沒記錯,新昌王是顧憲的小叔叔,也就是說,你是顧憲的嬸嬸?”
鄔瑩瑩原本惱到極點,不知想到什麼,忽而又一笑:“這與你有什麼相干?”
滕玉意自顧自打量屋子里的件,鸕鶿杯、舞鸞青鏡、瑞簾……這都是價值不菲的罕,新昌王后留下再多財產,恐怕也經不起鄔瑩瑩這樣揮霍。
聽說南詔國每年分給皇室眷的例錢是有限的,鄔瑩瑩并無子,丈夫一死,往后在南詔國的待遇只會每況愈下。
若是鄔瑩瑩過慣了先前那樣奢僭的生活,是得為自己的日后好好謀劃謀劃。
滕玉意將視線挪回鄔瑩瑩的臉上,不得不承認,鄔瑩瑩的容貌勝過世間大多子,許是并未生育的緣故,依舊如般吹彈可破,形也比尋常子更人。
記得那回鄔瑩瑩在西市的蝶樓買香料,顧憲專程跑來接鄔瑩瑩,當時就有些奇怪,縱算禮數再周全,一個做侄兒的,也鮮會在自己嬸嬸面前如此殷勤。
早該猜到顧憲慕鄔瑩瑩。
算起來鄔瑩瑩今年二十多歲,沒比顧憲大多。
“這兩月顧憲一共來找過你七次,每回都只前來,連扈從都不帶。到了今晚,更是足足逗留了一個多時辰才走。”滕玉意笑道,“之前我就猜這一切是你默許的,今晚果然親眼看到你在他面前半推半就,顧憲是南詔國國王唯一的兒子,日后會繼承他父親的皇位,他今年剛二十,卻慕你多時,你和他有了這層關系,日后他當上國王,也會在暗中關照你。你想要的榮華富貴,會一直有人替你維系。”
鄔瑩瑩盯著滕玉意,事到如今早已看出對方是有備而來,一味否認只會對方甩出更多證據,要想知道對方的目的,不如坦承認,于是干脆淺淺一笑:“既然今晚你早來了,該知道從頭到尾都是顧憲向我求歡,男人麼,無論老,都是如此。這世道對子太不公,男子可以三妻四妾,子死了丈夫就不許再嫁人,我還這麼年輕,憑什麼像木頭似的活著?男歡,你我愿,便是不圖榮華富貴,我也愿意有個替我暖床的郎君,他自己送上門來,我可沒主過。”
這些話聽得人臉紅,滕玉意忍不住清清嗓子。雖憎惡鄔瑩瑩,但這話還有道理的。
鄔瑩瑩不聲瞟了眼窗外。
“我呢,對你們這些事毫不興趣。”滕玉意諷笑道,“不過我得提醒你,現在這座宅子外全是我的人馬,來之前我就已在信上告訴了阿爺此事,若是你們敢耍花樣,明日就會有人把你們的事傳到南詔國去。這段時日盯梢你的不只我們滕家,證人要多有多。當然,只要你乖乖配合我,這件事到我這兒就打止了。”
鄔瑩瑩面變幻莫測,顯然在權衡利弊,思來想去,奈何被對方掐住了要害,瞟了眼滕玉意,笑嘆道:“小小年紀這般有手腕,我算是怕了你了。說吧,你想知道什麼?”
滕玉意面一沉:“那日我阿爺過來找你何事?”
鄔瑩瑩輕咬,似在猶豫要如何說。
“為了南之戰的事?”
鄔瑩瑩臉一下子變得很難看:“你知道南之戰?”
忽覺皮一涼,鄔瑩瑩才意識到脖頸上還架著一把匕首,只要再前進半寸,利刃就會劃破的頸子。
“玉兒,說起來我也是你的長輩。”鄔瑩瑩勉強笑了笑,“我與你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何必兵戎相見,快、快這位壯士把匕首拿開。”
“你是我哪門子的長輩?”滕玉意冷冷笑道,“今晚便是殺了你,也沒人能查到我們頭上,要是不想死,你最好痛痛快快說出來,說,我阿爺前來找你求證何事?”
鄔瑩瑩沉默良久,幽幽嘆息道:“我不是不想說,只是這件事太過殘忍,你是滕老將軍的后代,聽了未必好——”
匕首又近一分,鄔瑩瑩花容失:“我說,我說。你阿爺問我,當年我有沒有把南之戰的真相告訴你阿娘。”
***
滕玉意從宅中出來時,整個人得像剛從煉獄中爬上來。
鄔瑩瑩的話語,一字一句鑿在心坎上。
“我沒到你家之前,你阿娘就病了好些日子了。聽說夜間睡不好,總是做些駭人的怪夢。”
“怎會沒想法子?滕將軍請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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