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藺承佑盯著瞧了一陣,若無其事咳了一聲道:“滕娘子的事我另有打算,先說尸邪的來歷。”
絕圣和棄智一愣,滕玉意額角一跳,險些從席上站起來,杜庭蘭一把將滕玉意拽住,傾在耳邊道:“先別急,你現在不能說話,吵架也吵不過他,他不會不給你解毒的,先看看再說。”
滕玉意想了想,這話有理,藺承佑如果不想給解毒,早就把和表姐強行送走了,于是調勻呼吸,重新出恬淡的笑容。
五道一個勁地催促:“世子,尸邪究竟什麼來歷?”
藺承佑拆開一卷竹簡,正道:“要對付尸邪,首先得弄明白尸邪生前的遭遇。若不是百年前東子道長在他們觀里的異志上寫過一段話,我也查不出這回的尸邪生前是何人。可惜百年前的東明觀異志保存到現在,只剩下些殘編斷簡了,整理了這幾天,才多有點頭緒,如果我沒猜錯,應該就是了,此死了足有一百年了,歿時正好十六歲。”
滕玉意一直奇怪尸邪為何會盯上自己,頓時被這話勾起了好奇心,絕圣和棄智也撇下了解毒的事,豎起耳朵仔細聽。
阿芝等不及下人伺候,親自把燈盞移近:“哥哥,這子什麼來歷?”
竹簡已經出現了破損,幸而里頭字跡還算完整,估計是做過特殊的封固。
藺承佑點了點竹簡上的某:“東子在異志上寫,當年他為了追尋尸邪的蹤跡,一路追到了長安南郊樊川,那附近有座荒廢莊子,里頭有一墓,墓里頭只剩一空棺,方圓十里都煞氣沖天,從墳塋前的墓碑來看,墓主生于庚戌年,十六歲卒,死后十年化為尸邪。
“庚戌年,正是前朝覆滅之時,也就是說,子歿的那一年正好天下大。彼時前朝皇帝逃至廣陵,并在廣陵被俘,不久之后,國滅。
“東子天生一雙盲眼,知道了尸邪的生卒年,當即帶著兩個徒弟把墓里頭了個遍,結果一無所獲,那塊墓碑僅僅記錄了子的生卒年,至于生前姓甚名誰、父母族氏、因何而死……一概沒留下記錄。東子不清楚尸邪的底細,自是找不出的弱點,所以哪怕他負高深道,在后來與尸邪和金公子手時,還是不幸遇難。
東明觀五道哭了起來:“我可憐的祖師爺。”
藺承佑哪容他們聒噪:“多虧了東子前輩的這番記載,我確定了尸邪的生卒年和生前墓的位置。只要有了這兩點,事就好辦得多了,昨日我到尚書省去查前朝史料,可惜因那場大前朝許多史料都付之一炬,憑子的生卒年查不出個所以然,我只好改而從埋葬那子的樊川廢莊手,查了百年前的前朝輿志才知道,這座所謂廢莊正好坐落在離前朝那位廢帝的一座行宮里,
“因為一場戰火,行宮被付之一炬。東子道長畢竟目不能視,察覺那行宮荒煙蔓草,誤將其認作了荒廢村莊。”
滕玉意暗暗點頭,尋常百姓豈有機會翻查這些前朝史料,無怪乎那位東子道長至死都查不出尸邪的生平了。
眾人驚住了:“埋葬在廢帝行宮里,這子是宮還是皇族?”
“皇室或是妃嬪,否則不會在行宮里開鑿墳塋,但就不知為何要瞞份,死后只立了一塊無名碑。”
見仙道長道:“會不會是那位廢帝強擄來的姬妾?生前被當作臠,死后無名也不奇怪。”
此話頗不雅,杜庭蘭臉一紅。
藺承佑瞟一眼阿芝,阿芝兩手托著胖乎乎的腮幫子,聽得津津有味,他皺了皺眉:“太晚了,明早你還要回宮里,先回去歇寢吧。”
阿芝當然不肯依:“我不歇,我也想知道尸邪的來歷。”
“是不是害怕了?”
“我早就不害怕了,我就想聽哥哥說故事。”
藺承佑把阿芝提溜起來背著往外走:“明日哥哥再給你說故事,今日太晚。”
阿芝在藺承佑背上扭來扭去:“我不!我想再聽一會兒。”
然而怎拗得過藺承佑,很快就被強行送走了。
花廳里剩下的人互相看了一眼,見捋了捋須,主開了腔:“就算是皇帝的臠,也該有個姓氏,或許氏,或張氏,不至于一字不留。”
滕玉意晤了一聲,的確太不尋常了,帝王以萬民為子,哪怕那子的來歷再見不得,只要廢帝存心替擬個冠冕堂皇的份,絕不算什麼難事。
藺承佑回到花廳,重新展開一卷竹編:“我知道了子可能是皇族中人后,就把所有關于尸邪的記載都查了一遍,師尊曾說過,尸邪逢世而生,逾百年方能得一尸。要尸邪,三者不可缺其一。棄智,你來。”
棄智冷不防被師兄抓住考功課,急忙直脊梁:“做尸邪的人往往命格詭至極,要麼格強健過人,要麼百病纏。此其一。”
眾人心下犯起了嘀咕,廢帝廣天下,不知見過多人,論理不會費心供養一位注定活不長久的病秧子,估計這尸邪魄異常強健。
“其二,所謂‘尸邪’,不了一個‘邪’字。能做尸邪者,往往生前就兇戾,凡是心存善念或是不夠兇邪者,死后都不能應化天地煞氣而生。”
滕玉意暗暗點頭,這話倒不差,今晚尸邪一步步把眾人至絕境的手段,委實讓人不寒而栗,想來生前便壞了,死后加倍惡毒。
棄智接著道:“其三,尸邪非枉死不可得,只有枉死之人,戾氣才能在斷氣之時到達頂點,加之趕上世,赤星見于東方,白彗干于月門,蝕,天地氣反(注),方能化出這至邪至兇的尸邪。”
藺承佑補充道:“我剛才就說了,尸邪死的那一年,恰趕上前朝傾覆,可謂天時地利人和,所以只用了十年就破土而出。”
見流淚嘆道:“當年祖師爺死于尸邪之手,如今它再次出來作惡,我等為東明觀的弟子,怎能坐視不理?”
絕圣和棄智了腦袋,你們方才可不是這麼說的,要不是被師兄強行扣押在王府,你們早回東明觀高臥去了。
見喜用袖子拭了拭淚,忿忿然道:“尸邪姓甚名誰,生辰八字如何?吾等只有知道這個,才能克制。世子可都查清楚了?”
“道長太瞧得起我了。”藺承佑道,“再急也只能一步一步查不是,我翻遍了留存下來的史料,關于樊川行宮的記載寥寥無幾,倒是在茂德五年,有位專門記載帝王言行的殿前拾曾寫道:端午,揚州司馬進獻了百只糖蟹,今上當即令送五十只往樊川行宮。
“糖蟹向來是貢,以鮮者為上品,一枚足值百金,需由廣陵快馬送來長安,廢帝嗜食糖蟹,卻能如此割,可見他對行宮主人有多看重,茂德五年那子才七歲,如果那時候便住在行宮里了,那很有可能不是廢帝的妃嬪或是臠。”
眾道駭然:“難道是廢帝養在宮外的兒?”
藺承佑下,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滕玉意和杜庭蘭互一眼,既是公主,有什麼見不得的。
眾道七八舌說開來了:“就算公主的生母份卑賤,廢帝給個封號即可,何至于公主死后空得一塊無名碑。”
“是啊,從沒聽說過公主生前只能住在行宮,死后不能認祖歸宗的。”
藺承佑道:“從尸邪上想,這點的確想不通,那麼何不想想尸邪的母親,也許這位尸邪母親的份不堪見諸于世,所以連同尸邪也沒有姓名。”
滕玉意睫一,這話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不論公主母親的份有多低微,只需一道圣旨便可順理章為帝王的人,除非這子一輩子不能堂而皇之伴在皇帝左右。
五位老道齊齊瞠大了眼睛:“世子該不會是說,尸邪的母親另嫁有夫,所以尸邪雖是公主,卻無法認祖歸宗。”
藺承佑道:“我只是猜測,或者是——”
這話該不該說?剛才只顧著把妹妹哄去睡覺,卻忘了還有滕杜二人在場,他自恃臉皮極厚,居然也有說不出口的時候,罷了,滕玉意聰明得很,不說也能猜得到。
諸人愕了一晌,心里慢慢有數了,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廢帝行幸了某位大臣的妻子,甚或有倫之舉,譬如母妃、堂姐妹之類,廢帝與之生下一,卻因為要顧全帝室面,一輩子都不能認這個兒。
也許后來廢帝也曾考慮過替私生找個大臣認父親,卻因為國破家亡沒來得及上宗譜,是以尸邪死后只落著一塊無名碑。
廳一陣靜默,滕玉意眼觀鼻鼻觀心,假若真是如此,尸邪緣何一直被養在行宮就說得通了。
見喜咳嗽一聲打破尷尬:“這已經是百年前的事了,若不是當年祖師爺在樊川廢莊子里找到尸邪破土而出的那塊墓地,后世恐怕永遠無從推測尸邪的份,祖師爺又沒法弄到前朝史料,估計就算猜到了什麼,也覺得許多地方說不通,不怪他仙逝前寫下的那本異志語焉不詳。”
棄智奇道:“師兄,還有一點不通,師尊說尸邪喜歡獨來獨往,為何會跟那個金公子攪在一起?”
五道卻說:“這話應該反過來問才對。金公子是終南山一只金禽鳥所化,道行高深,手段狡黠,與它打過道的道士不,各家道觀不乏詳述,它生風流,喜歡與子——咳咳,尸邪是穢死,素來又冷無,這金公子不去找自己的快活,為何跟上了尸邪?”
藺承佑道:“你們可還記得這二怪破陣而出前被鎮在何?”
“平康坊的彩樓,一家館。”
藺承佑把竹簡擱回條案:“那館是一位賀明生的巨賈所開,自打半年前開張后,樓就怪事頻出,樓中有位萼姬的假母說早在重新修葺彩樓時,匠作就不小心砸壞了后院地底的石碑,因為怕主家責罵,一直瞞著未說,但那晚我勘察陣眼,發現二怪真正破陣而出是在三十日前。”
絕圣啊了一聲:“莫非二怪破陣而出不是因為砸壞石碑,而是另有原因?”
“除了這個,還有一件事讓我想不明白。”藺承佑古怪地看向滕玉意,“滕娘子,尸邪似乎對你很興趣,這件事你該知道了吧。”
滕玉意腹誹,知道你還不快給我解毒?一抬眼,正對上藺承佑探究的目,心尖一抖,小涯屢次跟提借命一說,還說最近總撞邪祟與此有關,早懷疑尸邪突然盯上,正是因為所謂的借命,藺承佑是不是也對的份起了疑心,所以才那般看。
“尸邪喜歡剜心,尤其看重出陣后得手的第一顆心,今日下午我們在城南察看了那十幾干尸,有被吸干而亡的,又被吸走元魂而亡的,但沒有一尸首被挖了心,可見尸邪雖然出土有一陣子了,但至今沒有找到合適的第一顆心,為何會突然盯上滕娘子,我也覺得納悶。”
五道奇怪地看著滕玉意:“滕娘子,不是貧道想嚇唬你,尸邪渾皮發與常人無異,唯獨腔子里缺了一顆心,出陣后為了填補自己的窟窿,會不斷挖別人的心,一旦盯上某個獵,那是不死不休的。希今晚的事只是湊巧,如果尸邪真瞧上了你,真可謂兇多吉了。”
滕玉意愈發坐立難安,突覺袖中一熱,忙悄悄在劍比劃一下:有邪?
小涯非但不見平息,反而更加熾熱。
難道不是?滿腹疑團,這小老頭又想做什麼,正當這時,袖中恍惚有東西站起來,在掌心畫了一個字。
穿進修仙小說,肯定要和主角搶機緣啊!我做不了男版龍傲天,可以做女版的嘛!
白洛玉絕塵小說介紹作為一抹遊蕩在黑市的魂魄,白洛沒想到自己會被一個老神棍騙去異世,並且穿越在一個還未出生的胎兒身上。更沒想到,她還未出生,就被皇上賜婚給夏臨國權傾朝野的冷血王爺玉絕塵靠之這算娃娃親麼白夫人生產那天,穩婆一邊喊著夫人難產一邊卻在悄悄用力將已經露出半個頭的白洛往裡麵推去。白洛怒了這老妖婆,是想讓她胎死腹中嗎我靠白洛狠狠地咬了老妖婆一口,隨即一陣孩啼聲傳來,白洛平安降生。剛睜眼便看到一個絕美的男子看著她,緩緩開口:“這就是本王未來的王妃太小,抱回去賢王府好好喂養”白將軍府眾人淚牛滿麵。白洛“哇”的大哭,不要,人家還是個孩子,
她是褚王府正牌王妃,本該榮華富貴,一世無憂,卻眼瞎心盲,害的身邊人盡數慘死,親生骨肉被煉成丹藥。 幾世輪迴磨鍊后,攜靈寵高調重生! 從前的她,囂張跋扈,愚昧無知;如今的她,鳳凰涅槃,浴火重生,復仇是她重生的唯一目標! 為了彌補遺憾,本想偷了種子就跑,卻不想還是落入了那個男人的陷阱…某王爺斜靠軟榻,慵懶一笑:「聽說王妃想要個孩子,今日月色朦朧,星辰萬里,本王有一本『造人指南』想跟王妃共同探討…」
【全文完結】又名《嫁給前童養夫的小叔叔》衛窈窈父親去世前給她買了個童養夫,童養夫宋鶴元讀書好,長得好,對衛窈窈好。衛窈窈滿心感動,送了大半個身家給他做上京趕考的盤纏,歡歡喜喜地等他金榜題名回鄉與自己成親。結果宋鶴元一去不歸,并傳來了他與貴女定親的消息,原來他是鎮國公府十六年前走丟了的小公子,他與貴女門當戶對,郎才女貌,十分相配。衛窈窈心中大恨,眼淚汪汪地收拾了包袱進京討債。誰知進京途中,落難遭災,失了憶,被人送給鎮國公世子做了外室。鎮國公世子孟紓丞十五歲中舉,十九歲狀元及第,官運亨通,政績卓然,是為本朝最年輕的閣臣。談起孟紓丞,都道他清貴自持,克己復禮,連他府上之人是如此認為。直到有人撞見,那位清正端方的孟大人散了發冠,亂了衣衫,失了儀態,抱著他那外室喊嬌嬌。后來世人只道他一生榮耀,唯一出格的事就是娶了他的外室為正妻。
驕縱可愛很會告刁狀程六娘vs放蕩不羈嘴很毒謝三郎,胎穿十四年,程嬌活得恣意瀟灑,直到春日宴上她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家‘賢良淑德’的二姐竟然是個冒牌貨,真千金重生歸來,已經殺到了她家大門口。真千金重生后,將會搶了她前途無量的未婚夫,而她竟然被塞去給庶姐夫做填房,美其名曰照顧孩子,短短兩年就領了盒飯。夢醒后,她棄了那前途無量未婚夫,將如意鈴贈予了長安城有名的紈绔子弟謝三郎君。這人嘴毒,肯定會拒了她的。謝三郎君喲了一聲,笑得顛倒眾生“這是哪家小娘子,眼神這麼好”程嬌“”眼神這麼好,在萬花叢中相中了你這根狗尾巴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