蛟虎是九宿養的寵,此刻把它召喚來,是為了破二十四星宿陣。
他口上說著在座眾人都不是他的對手,實際上心里卻很清楚,此陣不破,他本不能在仲璽與箜篌的夾擊下討到便宜。
蛟虎一出,吼聲震天,諸大能都變了臉。二十四星宿陣一旦啟,他們這些守在陣點上的人就不能輕易移,九宿莫不是想到了這點,才把兇殘狠毒的蛟虎召喚了出來?
箜篌與桓宗背對背站著,見蛟虎沖向一位前輩,掄起首,飛砸了過去:“蛟虎由我來解決,剩下的給你。”
剩下的九宿懶得再多言,與桓宗纏斗在一起。
高手之間的過招,堪稱是日月無,飛沙走石,雷劈電閃。
藏在屋子里的雍城百姓推開窗戶,聽著山上轟隆作響的靜,忍不住雙手合十開始求神。他們這片土地上的百姓,宗門修士庇佑才過上安寧的日子。邪修作惡,引得天下人不安,若云華門之上的眾修士敗于邪修之手,整個修真界便完了。
“上面的戰爭還沒結束,你想去哪兒?”
木樨戒備地看著用劍指著他的男人,往后退了一步。
“別,你再往后退一步,我這把劍就要往前進兩步。”男人抖了抖手中的劍,“多年不握劍,有些手生。”
“你是何人?”木樨直覺此人不簡單,這個男人上沒有半分修士氣息,手中的劍也普通得沒有一靈氣。但就是這樣一個人,這樣一把劍,得他也不敢。
“死之前知道我的名字,會讓你死得瞑目?”男人挑眉,濃眉輕挑,十分放不羈。
木樨手心滲出汗來:“若是前輩能告訴晚輩高姓大名,晚輩激不盡。”
“那便罷了,能讓你死不瞑目,也算功德一件。”男人話音落,手中的劍快得像是一道殘影,刺穿了木樨的靈臺。
木樨躺在地上,驚恐地睜大眼睛,他雖是不擅長戰斗的陣法師,卻也是出竅期大能,不應該連避開的能力都沒有。
“你……你究竟……”木樨里不斷地吐著,他一生謀算,行事謹慎,沒想到卻命喪于此。在看到名門正派早有敵之計時,他就預到不妙,所以才想趁機離開雍城。
看著近在咫尺的城門,他意識漸漸模糊起來。
很久很久以前,他拜一個小宗門,門下的弟子為了不多的資源爭相討好長輩們,他因天分太好,掌派大師兄刁難,后來甚至被逐出了師門。
被逐出師門那一日,他憤怒又不甘。那時候他在想什麼?
他想為修真界最厲害的陣法師,讓整個師門都為曾經做下的事而后悔。
曾經的愿,竟然只是這樣嗎?
他慢慢合上眼睛,朦朧中忽然有很多滿是悲傷與憤怒的魂朝他撲了過來,這些人的臉很多都是陌生的,還有死在他手中的那些修士。
不不不,不要過來。
死之前的那一刻,他驚恐地睜大了眼睛……
云華山上的轟隆聲響了整整一天一夜,仍舊沒有停下來。
箜篌被蛟虎一頭撞在肚子上,落在地上打了幾個滾,著氣從地上爬起來,離僅一步之遙的法檀大師順手扔出一串佛珠,蛟虎沖過來時,佛珠發出金佛,虎蛟痛吼一聲,往后連退好幾步。
見蛟虎到佛珠的地方發焦黑,箜篌趁機往里塞了兩粒回元丹,扭頭對法檀大師道:“法檀大師,您有這個,應該早點拿出來啊。”
至也不用被一頭惡累得姿態全無,連吃回元丹的時間都沒有。
“阿彌陀佛。”法檀大師雙手合十,“箜篌小友,這串佛珠乃我寺先輩們舍利子所做。”
箜篌彎腰撿起掉在地上的舍利子,用袖子小心了上面的灰,塞回法檀大師的手里,轉匯靈氣于十指,撥琴弦。
樂聲化作無形的風刃削在蛟虎上,蛟虎怒吼一聲,放棄陣點上的大能,朝箜篌撞來。
“蠢貨就是蠢貨,主人是個豬腦子,養出來的寵也蠢丑臭,似主人形。”掄起首砸在蛟虎的脖子上,蛟虎子一歪,扭頭要張去咬站在他背上的箜篌。
箜篌足尖一點,出水霜劍在虎蛟的腹部。虎蛟與箜篌激戰一天,力已是不足,沒想到低賤的人類竟然讓它流了,這讓它怒不可遏,再也顧不上九宿的命令,只顧追殺箜篌。
箜篌把它引出了二十四星宿陣,兩人纏斗在一起,灰塵漫天。
這廂與桓宗打斗在一起的九宿已經無暇顧及蛟虎,他怎麼也沒想到,已經過去了一天一夜,仲璽還能與他戰個平局。
“你靈臺已經好了?!”九宿幾乎不敢承認這個事實,仲璽究竟是怎麼把藥材找齊的?
桓宗不理會他的話,凌厲的劍意繚繞在他四周,招招狠厲,不留半點面。
九宿一時不查,竟是讓一道劍意劃傷了他的脖頸。
著脖頸上的,九宿冷笑一聲:“沒想到你們竟然能走到這一步,既然如此,我就不得不拿出全力了。”說完這些話,他咬破食指,在額頭上畫了一個奇怪的紋路。
“以我心頭,召四方邪神。這種虛偽正義的世界,留著有何用。”
剎那間,地山搖,仿佛有什麼可怕的東西即將破土而出。
見在場所有人都變了臉,九宿狂妄一笑:“這個天下,并不是你們正道說了就算!”
“凝神!”金岳匯靈氣于嚨,“不能移位置。”
大地得越來越厲害,整座云華山仿佛快要被撕兩半。九宿的頭發漸漸變白,雙瞳染上赤紅,“你們想要為天下蒼生奉獻,今天我就給你們機會。”
地上的裂越來越大,眼看著離裂最近的大能就要掉隙中,桓宗飛落地,“定山河!”
龍劍發出一聲龍嘯,整座云華山的靈氣匯聚在一起,在空中纏繞一條金龍,用纏住整座云華山,地山搖慢慢停下來,就連裂開的隙也開始合攏。
九宿臉上的笑意淡去:“你的修為已是化虛境大圓滿?”
就在剛才那一瞬間,桓宗周的靈氣泄出,也讓九宿看清了他的修為。
化虛境過后便是大乘期,他比仲璽高一個修為,但是像仲璽這樣的劍修不同,他雖是化虛境的修為,卻能使出大乘期的實力。
盡管如此,一招定山河仍舊耗去了桓宗三靈氣。
桓宗雙手握住龍劍,上的靈氣源源不斷被龍劍吸走。
九宿見他為了別人,寧可在對陣時耗去靈力,嗤笑一聲,靈氣呼嘯著朝桓宗襲去。
“嗡。”
巨大的首箜篌攔在了桓宗面前,一聲鳴從首箜篌上傳出,空中有一只七彩凰出現,張開巨大的雙翅,把整座云華山護在了羽翼之下。
云華山倒,死的不僅僅是山上的修士,還有山下的數萬百姓。雍城隕落,整個修真界靈氣紊,妖魔橫生,手無縛之力的百姓,只能為他們腹中食。
桓宗賭不起,箜篌賭不起,山上的這些修士也賭不起。
召喚出七彩凰對于箜篌而來,還是太過吃力,若不是有二十四星宿陣中的大能們助力,本無法使用這麼強大的功法。面慘白著吐出兩口,把水霜劍從奄奄一息地蛟虎嚨中拔出。剛才趁著地,箜篌抓住了蛟虎的弱點,終于把它放倒在了地上。
拔出水霜劍以后,怕蛟虎還能爬起來,又撐著最后幾口氣在它上補了好幾劍,甚至還挑斷了它的腳筋。據說有些野能夠裝死,分辨不出這頭蛟虎是真死還是假死,只有不能彈的兇才是安全的。
首與龍劍在一起,仿佛有了一種神奇的應,它們彼此牢牢護住云華山,并沒有因為主人靈氣即將耗盡而黯淡,反而自吸取著天地靈氣,把云華山護得紋不。
彎腰朝地上吐出幾口,箜篌用手背抹了抹角,飛來到桓宗邊:“桓宗,看來我們兩個真要做苦命鴛鴦了。”
桓宗松開龍劍,任由它在地上。握住箜篌微涼的手,桓宗笑了笑:“我們是天道承認的道,若是此生不能長相守,來生我們一定還會在一起。”
九宿懶得聽兩人互訴衷腸,他看了眼護在兩人前的首,正準備揮袖把它掃開,忽然有腳步聲傳來。
腳步聲不快不慢,但是每一步都很穩,穩得讓九宿都忍不住懷疑,這種時候究竟還有誰敢上來。他扭頭看去,一個穿著青灰短打的男人朝這邊走來,臉上還掛著笑。
見所有人都看著自己,男人擺了擺手:“我就是來送個祝福的,送完我就走,你們可以繼續打。”
眾大能:“……”
山下有護山大陣,這人怎麼上來的?還來送祝福,他們都要被打死了,新人的結道大典也早就結束,這個時候來送哪門子祝福。
男人仿佛看不懂他們臉上的表,邁著八字步懶洋洋走二十四星宿陣中,對箜篌道:“不好意思,雍城好吃好玩的地方太多,我忘了昨日是你們兩個結道大典了,今天來不算晚吧?”
箜篌愣愣搖頭:“大叔,你怎麼這個時候來?”
是嫌日子太好過,現在跑來一起送死麼?
“我長這麼大,還不知道邪尊是什麼樣子,就過來瞅瞅。”咸魚大叔了糟糟的胡子,“白頭發,紅眼睛。這不是雜劇中壞人發瘋時的樣子?你放心,一般壞蛋出這副模樣,就活不了多久了,你們放心打,讓我也在旁邊看個熱鬧。”
說完,他一個閃避過九宿的攻擊,站在了二十四星宿陣外,在上掏啊掏,掏出一塊厚布往地上鋪去:“來來來,繼續。”
箜篌:“……”
在這種嚴肅場合,忽然來這麼一出,好像連肅殺氣氛都消減了不呢。
九宿被咸魚大叔這種狂妄的態度激怒,但他已經落二十四星宿陣中,輕易無法。他咬牙冷冷瞪了一眼咸魚大叔:“看我的熱鬧,是會付出代價的!”
咸魚大叔不理會他,取下腰間的酒葫蘆,悠悠閑閑地喝酒。
箜篌心中一:“大叔,看在我們這麼的份上,你能不能幫我們一個忙。”
“不幫不幫。”咸魚大叔擺手,卻剛好放出一道靈氣,把準備攻擊箜篌的九宿擊退,“老胳膊老兒的,比不上你們年輕人子骨,打架已經打不了。”
眾大能見他談笑間便讓九宿近不了箜篌的,心中大為驚駭,此人究竟是誰,修為竟如此高深莫測?
“您要是不幫忙,我跟桓宗可撐不住。若是讓這個邪修毀了雍城與整個修真界,你上哪兒吃食,誰還買你的咸魚?”箜篌趁著這個機會,往自己跟桓宗里塞了兩顆平復靈力的丹藥,“而且若是我們云華門被毀,你在雍城的小院鋪面都不值錢了。”
“這倒也是。”咸魚大叔了下,“那你們兩個去打他,我在這里替你們助陣。”
“多謝大叔。”箜篌拔起首,就與九宿纏斗起來。
桓宗的龍劍要護住云華山的靈脈,所以不能,他從收納戒里取出一把神品靈劍。
“等等。”咸魚大叔拋出一把劍,“用這把。”
桓宗接住劍,劍上一龍息流淌,與龍劍的氣息十分相近。他看了咸魚大叔一眼,作揖道:“多謝。”道完謝,他上前與九宿戰在了一起。
自從正道多了一個奇怪的幫手以后,九宿發現自己制,只要他能夠傷害到桓宗與箜篌時,那個神男人就會出手相助。此刻的他,就像是被困在水缸中的魚,進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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