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濯繼續道:“你可還記得四月里那樁私鹽案?當時戶部尚書牽涉其中,但最終被蔡寺卿判為無罪,如今這樁案子拿到了刑部復核,那邊搜羅了些證據,用以證明他收賄賂,包庇罪犯。一旦坐實了這等罪名,革職查辦是必然,且我猜三哥不會止步于此,恐怕里頭還有些歪七歪八的門道。”
陸時卿淡淡“嗯”了一聲,似是表示他知道了。
“照你看,這次救是不救?上回三月里三哥手,算是免了一劫,但這回的案件著實牽涉甚大,我怕你再出手容易暴。”
元賜嫻聽到這里略有幾分詫異。
原道他們哪怕推出了蔡禾,也該是想好了退路的,卻不想竟是要犧牲一個至三品的大活人,一個無辜者。
張了張,正想話說怎能不救,就聽陸時卿非常干脆地答:“救。”
他繼續道:“沒有犧牲蔡禾的道理。我說過會保他,如果不救第二次,第一次的冒險也就毫無意義了。我知道你擔心這樣下去防不勝防,容易分散力,自毀城墻,所以這次,我會想出一勞永逸的辦法。”
陸時卿說這話的時候,態度強而干脆。元賜嫻瞧著他嚴肅的神,竟是不由呼吸一滯。
昨夜初知真相時還在想,如果陸時卿就是徐善,寧愿這個謊言永遠不被揭穿,免回想起他欺騙的種種就傷心,但現在,好像有了不一樣的想法。
突然想,陸時卿就是徐善,就是那個被欣賞仰慕著的徐善,就是那個心懷仁義,絕不輕賤他人的徐善,這件事實在太好,太好了。
遠遠著他,看窗外投來的日照著他高的鼻梁,照得他一雙眸流溢彩,熠熠生。
那雙眼睛里并非只裝了,還裝了那些和他一樣在乎的人。
想到這里,的角慢慢彎起,最終彎一道月牙的形狀。
等倆人談完了事,鄭濯告辭離去,陸時卿看一直傻兮兮地瞧他,不由怪道:“我剛才就想問了,你倒是傻笑什麼?”
元賜嫻回過神笑著搖搖頭,有點狡黠地說:“沒什麼。”說罷卻似想起什麼,斂道,“陸時卿,我問你個問題,你要認真作答。”
陸時卿不明所以地“哦”了一聲,就聽道:“如果有一天,六殿下與元家產生了政治利益的沖突,甚至你死我生的對立……他因此要像舍棄蔡寺卿一樣舍棄元家的話,你會保護我的家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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