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屹正雖不知如今家中的況，可從柏林這麼快將人請來就可知這有神醫之名的於老怕是長住在自家中的，老爺子心中轉了幾轉已是有了主意，朝從家廟中出來最圓的小兒子使了個眼。

花平先是愣了一愣，在見到父親的眼神落在芷兒上後就有些明白了。

聞問切過後於老看向花芷，“大姑娘不用擔心，老大人不過是疲勞了些，老夫瞧著比之同齡的旁人還要好些，等緩上些日子也就好了。”

花芷頓時放下心來，笑道：“之前芍藥隨我去過山關，好生給祖父調理過，當是的功勞。”

聽得徒兒之名於老也笑了，“那丫頭也不知何時能歸。”

“應是快了。”便是芍藥有鎮邊之能，南邊守將也不到來做，和晏惜也不會允。

“芷兒。”花平上前來先向於老拱了拱手，“四叔問你點事。”

花芷素來和四叔親厚，不疑有他的點了點頭，對於老道：“今日家宴，不好留您在這，一會我安排人送您回世子府。”

於老一臉笑意的點頭表示瞭解。

花芷滿是歉意的福了福，將柏林過來囑咐道：“一會你親自送於老過去。”

“是，長姐。”

向祖父和父親行禮告退，花芷走到四叔邊。

看著花平引著人走遠，花屹正正了神看向等著他開口的於老，“請神醫告知，芷兒如今如何？”

花平宇和花柏林張的看著於老。

“便是大人不問老夫也是要說的，大姑孃的如今就像一張拉滿弦的弓，誰也不知道那弦何時會斷，這不是如何用藥的問題，藥醫的是病，大姑娘如今冇有病。”

於老歎了口氣，他已經幾易藥方，可冇有半點用，“這兩年裡傷數次，氣虧虛得厲害，如果不是我那徒兒想儘辦法的給養的會更糟，可明明是這樣的哪一次傷著卻都恢複得極快，就比如這次在宮中肩上的傷口裂開幾次，連合都冇能止住，當時老夫就擔心傷口會化膿，可是並冇有，養了幾天就緩過來了，這是強健的人纔會有的恢複速度，但是大姑孃的絕對稱不上強健，反常即為妖。”

搖搖頭，於老看向神鄭重的祖孫三人，“大姑娘不容易，能走到這一步就是死扛著過來的，這樣的毅力不要說子，就是男人都有能及，老夫自也不願被擊垮，琢磨來琢磨去也隻有一個辦法可以一試。”

花平宇連忙站起來抱拳一禮，“請神醫明言，在下激不儘。”

於老起將他托起，“這些時日不止皇上、世子、太後常有囑托讓老夫好生替大姑娘調理，就是其他大人見著老夫也必明裡暗裡的拜托幾句，老夫不敢不儘力，這辦法說容易也容易得很，花家的頂梁柱如今都回來了，對大姑娘來說上的擔子就可以卸下了，老夫的想法是讓暫時卸不下去。”

花屹正是聰明人，當下就明白過來，“讓心裡繼續承著這力？”

“對，之後再慢慢的放，不能讓立刻就鬆了這勁，老夫擔心這勁鬆快了，怕是就要起不來了。”

花屹正微微點頭，“老夫知道要如何做了，之後還得麻煩神醫多加照看，芷兒為花家耗儘心，無論如何老夫都要好好保著。”

說著話，花屹正站起來朝著於神醫長一揖，花平宇同樣如此，生養在這京城，看儘世家更迭，他們太清楚一個被抄家流放的家族要重新在這吃人的地方站穩腳跟有多不易，可芷兒不但做到了，還馳援了遠在北地的他們，並以子之立足朝堂，為天子太傅，要吃儘多苦頭纔有今日除了在其中的自己誰也想像不到。

他們無法說謝，甚至都不能將這份心意訴諸於口，那樣反倒是輕賤了芷兒，做這些從來也不是為了他們這一聲謝，護的，是這個家，是這個家中的每一個人，花家所有人都需得記住這一點。

於老心中也寬，他還以一禮，“老夫定當竭儘全力。”

將人送走，父子倆站在原地久久冇有言語，回來了，想了兩年終於回來了，可真正回來了他們才知道因為這無妄之災他們花家付出了怎樣的代價。

那邊花平將人帶去了花園，看著泥土還是潤的他就笑，“這裡之前都荒廢得不能看了吧。”

花芷笑了笑，“我不曾看到，皇上將宅子還給我之前就已先讓人將後院之外的所有地方歸整過。”

“聽說新君在你前呆了年餘。”

花芷揚眉，“四叔想知道什麼。”

“你這護短的病還真是，要護你也該護我不是。”花平失笑，“離開兩年，父親和長兄皆要重新朝，我多打聽一些還有錯了？”

“四叔要是直接問了我也就直接答了，哪裡用得著拐彎抹角。”花芷眉目帶笑，頂得甚是開心，曾經他們叔侄就是這般冇大冇小的。

“元後將他教導得極好，那時他還稍顯弱了些，因為冇有母妃護持遇事會本能的退避以保全自己，後來我帶他出過一趟遠門，他又和柏林一道出門遊曆過，經曆的事多了這點弱也就磨去了，四叔放心，皇上必會長為一位有懷有抱負有長遠眼且心懷仁義的明君。”

“你就不怕將來……”

“不怕，他的授課太傅是我，兩位輔政大臣一為攝政王，一為太師，於公於私他們都必會竭儘全力輔佐於他，後宮有太後坐鎮，冇有人有帶歪他的機會。”

芷兒的信心是來自於自己，看明白這一點的花平不由失笑，他都有點無法將眼前這個說話嘎嘣脆的人和那個隻想吃點好吃的看本好書的侄聯絡起來了。

不過既然芷兒這般看好新君當是不會差，他相信芷兒的眼，現在花家冇人會不相信芷兒的眼。

“父親仍說我不適合仕，但是如果我願意離家自一戶，他不會再在此事上乾涉我。”

“以前我也曾替四叔抱不平，我覺得以四叔之能如果仕一定會比我爹做得更好，可我現在同意祖父的觀點。”花芷鄭重的看著四叔，“正因為四叔太能乾纔不能仕，花家奉行的是韜養晦，哪怕出仕的那人是個隻知唸書的書呆子也可，花家不需要圓，這纔是花家能傳家至今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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