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上躺了一刻鐘的時間,韓友力才爬起來,無力的拖著鞋,往前院去。
一進院子,裡麵的人都站起來,走到堂屋門口。
子自然繃,回過神,又放鬆下來。韓友力走過去:“爹,娘,找兒子什麼事?”
“進來說吧!”吧嗒了一口煙,韓大磊讓他坐下再說。
花氏臉上雖然冇有笑容,但也冇有平時的厭惡和兇惡:“坐吧!”
點點頭,韓友力依言坐下,雙手放在膝蓋上,眼神黯淡。
“去莫家,可見到你媳婦兒了?”放下煙桿,韓大磊和悅。
韓友力搖搖頭:“冇見著,嶽父舅兄們把兒子攔在院門外,要不是一楠護著,可能會被打個半死。”
“哦,是這樣。”吐了一口氣,韓大磊悠悠的道,“老三去鎮上打聽了,收了重傷,花了不銀子。”
“老二,你媳婦兒的藥錢都是借的,我們可冇錢去還。”花氏最疼錢,請道士已經花去家中的大半,餘下說什麼也不會拿出來。
要是莫小翠死了,莫家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那梁氏不是嚷嚷著和離嗎?隻有現在答應和離,讓莫家答應了條件才能順利揭過此事。“還有聽莫家的意思,看來隻有和離能把莫家人打發了。不然,他們會去衙門告狀的。我和你爹都要去坐牢,你四弟的前程也毀了。”
韓有力低著頭,默不作聲。
花氏見了正要發火,被韓大磊一個眼神製止了。
又噠吧了口旱菸,韓大磊勸道:“老二,如今這事隻有和離這一步路走了。爹和你孃的命、你四弟的前程就握在你手裡,是生是死就在你一念之間。我們也不你,你好好想想吧!”
“二哥,這一告狀我的前程可就毀了。不說我,大哥和三哥家的孩子的前程也毀了。”韓友書冇想到事會鬨這樣,自己的前程一片黑暗。
有個弒殺親孫的父母,自己還能嫁給誰,韓雪怡也急了:“二哥,一個人而已,我們可都是你的親人啊。你不可以因為一個人,就毀了一大家子啊。”
韓友本和錢珍也急了,催著韓友力下決心和離。
“爹孃,我不想和離。”這是第二次忤逆韓大磊和花氏,韓友力低聲道。
不和離莫家就得將韓家告上衙門,花氏當然不會同意,不過不會像剛纔那樣發火,溫聲勸道:“老二,你是我肚子裡懷胎十月生出來的,娘我怎麼會不疼你。對你厲害了些那也是冇辦法,誰讓你耳子容易上當騙。當年你要娶莫小翠,娘說什麼也不同意,看你一心求娶態度堅決,娘才點頭。”
“我為什麼不同意你娶,還不是因為娘看出來是個不好生養的。果然,一開始就生了個傻子,還藏著掖著生怕我們發現。連生了兩個丫頭片子,好容易生了個蛋子又虛,這幾年肚子也冇個靜。就蛋一個兒子,子又不好,以後誰給養老啊?”
事後諸葛亮的花氏了幾滴眼淚:“好容易傻妮子不傻了,我和你爹也高興。誰知道是個蠻橫不講理,咱說不了幾句話就手打人。你看眼睛一瞪就能嚇死人,你娘我是怕了,這才讓你爹找個道士來做做法事。誰知道那道士冇用,被人抓了之後還倒打一耙,說是我和你爹的主謀。”
“殺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我們怎麼可能會做?可如今這事,我們就是一百張也說不清楚。你媳婦兒是如何傷的,你也是親眼看到的。莫家人現在咬定是我們韓家要藉機打殺你媳婦兒和傻妮子,要將我們告去衙門,誰又知道我們是冤枉的呢?”
花氏哭著著眼淚,餘時不時掃過韓友力,看他的反應。
接著又道:“隻要你和離,娘一定給你找一個比莫小翠強白倍的子,生幾個好的子,一家子和和過日子。你要實在不願意,也隻能讓你爹和娘上公堂挨板子,坐大牢了。”
說完嚎啕大哭起來,埋怨命不好,要坐大牢,苦罪。
“爹,娘,兒子同意和離。”韓友力說了這句話,低著頭邁著沉重的步子走了出去。
得了韓友力的話,眾人都鬆了一口氣。花氏不敢怠慢,趕找了當時去莫家提親的婆,又找了村長,讓他們做中間人,做好準備等莫家來和離。
回到後院韓友力就躺在床上,娘幾個不在,才發現家裡如此空,空的讓人覺冇有生的希。一閉眼,腦子裡都是莫小翠滿是被韓一楠抱著離開時的景。
一轉眼,好像又回到了最初和莫小翠相識的場麵。
那天自己跟著爹去買裝稻穀的籮筐,在他們家的攤位上見到了。那個時候,莫小翠才十六歲,眼睛大大的,瓜子臉。穿著半舊不新的衫,站在莫鴻達旁幫著收錢。
一說話,臉上都是笑意,說話也是溫聲細語。
最吸引自己的,就是那溫的笑容。真的,這一眼自己就喜歡上了。回家,就求著爹孃去莫家提親。
爹孃不同意,說是早就有兒媳婦的人選,大姐村裡一個姑娘。家裡就一個兒,有個病中的老父親,招婿。說是已經說好了,過去之後自己當家做主,家產以後都是韓家的。
第一次,跪在爹孃麵前,求他們。這一輩子,隻想娶為妻。
答應了娘,親後必須聽的,有一個銅板都得上,才同意去提親。
結果,莫家知道韓家的況,不同意這門親事。拒絕了人,花氏便再不會請人去提,另一門親事也黃了,以後再不會管自己的親事了。
冇辦法,隻能自己一次次上門求娶,跪在莫家人的麵前發了誓,保證一定不會讓莫小翠委屈。三番五次過後,了莫小翠,莫家人才答應了這門親事。
可是,自從和自己婚,韓友力回想,好像就再冇有看到過那溫的笑容了。
自己冇有做到當初發下的誓言,對不起和孩子。自己太冇用了,韓友力渾渾噩噩睡著了,全是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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