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繁音不知道這一天有多人為了紀欣欣訂婚的訊息而心碎, 也不知道紀欣欣的這條朋友圈發出來時的展示分組到底是怎麼設定的……
但總之無論如何,紀欣欣下這個決定必然還是消耗了很大勇氣。
一個海王收心, 就隻有兩種可能。
要麼,海王玩累了,自己願意收心;要麼,海王翻車了,不得不找個老實人。
就這麼簡單。
而一個優秀的海王得做到前一種,收心的時候就不應該造負麵效應。
你的魚縱然不捨,但還是選擇送上祝福,然後黯然離開。
而不是……直接魚塘炸翻了天。
紀繁音覺得如果紀欣欣也有這個能把量化係統的話,這會兒應該已經收到了大量的進帳明細。
紀欣欣是在倉促之下選擇答應厲宵行的求婚, 後麵等著的焦頭爛額麻煩事還多著呢。
尤其是岑向, 他可能要發瘋。
紀繁音覺得紀欣欣有很長一段時間是顧不上來擾自己了。
至於厲宵行會不會又場外求助……這得拭目以待。
紀繁音覺得可能很大。
厲宵行功嚐到了控製紀欣欣的甜頭,這味道能讓他這樣天生的控製狂癮, 會使他更深地把紀欣欣握掌中。
趁著過年的最後幾天假期,紀繁音看了看自己的日程表, 其實也不算太忙, 主要是特彆雜,什麼事兒都有。
――其實的工作已經忙到有點需要一個助理來幫忙打理了。
章凝之前就說幫請了一個,年後就來上班。
紀繁音隨口答應下來, 以為章凝會請個專業是電影相關、剛畢業冇多久的生, 等年後去工作室時和對方一見麵, 發現竟然是人高馬大的男。
……而且看著不知道怎麼的還很有點眼, 好像在哪裡見過一樣。
章凝風風火火地對鏡塗了口紅,說道:“給你招的新助理, 沈戚,你試用看看, 如果不順手,我再給他調崗――好了寶貝兒,我去跑業務,拜拜MUA~”
紀繁音朝章凝點了點頭,又打量眼前的男人。
“沈戚……”紀繁音沉了片刻,“我什麼時候和你見過麵嗎?”
寡言的男人點了點頭,扶了一下黑框眼鏡:“同學聚會。”
“啊,”紀繁音想起來了,“百香果酪蛋糕。”
是那個去年在同學聚會時把餐後甜點分給的好心人。
世界是真的小。
“助理,對吧?”紀繁音看了看手錶,“你已經和其他人都認識過了嗎?”
“是。”沈戚打開他一直拿在手中的平板,“目前您的日程,我已經掌握了。”
――聽起來像個特工或者跟蹤狂。
路過一旁的員工正好聽到這裡,噗嗤笑出了聲,趕捂臉離開。
“你一直是這種說話方式嗎?”紀繁音邊問邊拿過他手裡的平板看了看,然後頓時一皺眉。
――事真多。
就這還隻是工作室的行程,冇算上白晝和厲宵行那邊的。
和剛來這個世界時每天工作十五個小時而且還可能要麵臨加班的日子差不多累啊。
……哦,但是錢賺得比那時候多很多。
“是。”沈戚簡單地答了一個字。
“我倒不討厭這樣,你和我以前的一個朋友說話風格很像,我習慣了。”紀繁音說著把平板倒過來還給沈戚,抬頭時居然瞥見他角一閃即逝的笑意。
……他剛纔笑了?
紀繁音還冇問,沈戚大約就察覺到了的疑:“我想到高興的事。”
從隔壁檔案室裡拿了紙質合同出來的員工再次經過,笑到捶牆:“噗……好老的冷笑話……”
“去,好好工作。”紀繁音輕輕揪了揪員工腦袋一側的雙馬尾,“不然下次下午茶不買你的份。”
工作室對員工冇什麼要求,自由度過高,導致大家都很放飛自我,一點也不怕老闆。
“好嘛~”這個紮著雙馬尾、穿著蓬蓬小子的lo娘吐吐舌頭抱著檔案一路小跑走了。
紀繁音打開自己的手機看了看綠油油的小程式,又把白晝已經預約的時間段報給了沈戚:“這天我有私事。”
“瞭解。”沈戚的目在手機裡那個小程式上停留了幾秒鐘。
“這是我的私事日程表,有事會提前通知你。”紀繁音麵不改地說,“我先回了,有事發郵件。”
沈戚言又止。
“還有事?”紀繁音問。
沈戚沉默了幾秒鐘。
不知道怎麼的,紀繁音就是能看得出來他這幾秒鐘的時間裡腦子裡簡直跑過了洪荒大海。
然後等他開口時,卻隻有很簡單的幾個字:“您的小程式是我做的。”
紀繁音:“?”
沈戚拿出手機,飛快地點了幾下。
冇幾秒鐘,紀繁音的手機叮咚一聲,是996發來一個簡單的句號。
事實勝於雄辯,996且不禿頭的大佬竟在我邊。
紀繁音隻是愣一下就回神了,收起手機調侃:“為了保護頭髮,選擇換行了?”
“之前的目標已經達。”沈戚說。
“攢夠錢養老了?”紀繁音有點好奇地看著他,“做我的助理也不一定是份養老的清閒工作。”
“工作可以再換。”沈戚耿直地說。
紀繁音又笑了:“那你這一次的工作目標是什麼?”
沈戚垂眼看了看手裡的平板:“輔助您日鬥金。”
紀繁音略詫異地看了他一眼:“你的笑話說得好,不冷啊。”
沈戚麵容嚴肅:“謝謝您。”
……
白晝的預約,一出現就是一整天。
這是年後紀繁音第一次見白晝。
準確來說,白晝其實打過兩次電話,紀繁音都冇接。
除夕夜年時,白晝悄悄發過來一句新年快樂。
但紀繁音手機裡早就不是剛穿過來時那幾個可憐的聯絡人,新年祝福本看不過來,遂隻挑著回覆了幾個人,一隻手都數得出來的數量。
白晝並不在其中。
今天紀繁音和白晝約定見麵的地方是一商場,白晝先到一步,手裡拿著一杯飲料,見到紀繁音就塞給了,邊嘟囔著抱怨:“為什麼不讓我去接你?”
紀繁音看了眼他的機車,找了個並不太重要但也很真實的理由:“冷。”
拉風,酷炫,但也真的冷。
白晝:“……”
他哼了一聲轉往商場裡麵走去,走了幾步又回頭看正在喝咖啡、慢悠悠走路的紀繁音,忍了一下冇忍住:“你快點。”
紀繁音拿著杯子走向他,還是不不慢的:“把特地買的咖啡灑了多可惜。”
白晝瞅瞅被雙手捧著的杯子,不說話了。
這表現特彆正常。
因為正常所以才顯得很不正常。
要知道,幾天前紀欣欣纔剛剛訂婚,白晝看起來卻一點反應也冇有。
還不到上班的點,紀繁音冇和白晝溫聲細語,很直截了當地問他:“冇看朋友圈嗎?”
“冇看的人是你吧?”白晝冇好氣地懟了回來。
“那紀欣欣遮蔽了你?”紀繁音又問。
“哦,訂婚的訊息啊,我看到了。”白晝皺了皺眉。
“什麼心?”
“冇什麼……”白晝猛地截住話頭,惡狠狠地改口,“我要殺了厲宵行那個瘸子!”
紀繁音:“……”白晝把宋時遇被開除客戶籍的那個原因記得有點牢啊。
臨上電梯的時候纔到紀繁音打卡上班的時間,看了看手錶。
白晝對這個作顯然異常敏,他也飛快地跟著低頭去看時間,然後嘖了一聲:“這麼快……”
紀繁音裝作冇聽見。
――然後,白晝一路帶去了一個電子遊戲廳,裡麵從最經典的街機到最尖端的VR遊戲一應俱全。
紀繁音站在門口就有點歎:白晝他是真的遊戲。
白晝在旁很期待地凝視了十幾秒鐘。
紀繁音莫名其妙,溫友善地問他:“粥粥,為什麼這樣看我?”
白晝比還莫名其妙:“你不記得這裡了嗎?”
“我們什麼時候一起來過?”紀繁音偏頭思考了下。
――冇有啊。
和白晝見麵的時候,大多是在他家裡做飯打遊戲,其他的地點也就是畫室、迪○尼、環○影城這些。
冇有出來打遊戲過。
那就隻能是他和紀欣欣從前一起來過這裡?
白晝不了地大喊:“我和你第一次見麵不就在這裡嗎!”
“粥粥你糊塗了?”紀繁音詫異地問,“我和你第一次見麵,是我去燕都參加驗夏令營,學校組織參觀院學生畢業展,我們在那裡見的。”
白晝被氣得閉上眼睛冷靜了幾秒鐘,才低聲音說:“是我和紀繁音第一次見麵的地方,這樣說總行了吧!”
紀繁音回憶了一下。
好像確實如此。
白晝追紀欣欣追到了湖城,有一次喊紀欣欣和其他幾個朋友一起出來玩,紀欣欣是把“紀繁音”也出了門,說讓試著多朋友。
但“紀繁音”哪有可能上朋友,甚至冇有說話的機會。
紀欣欣在那天把自己的姐姐介紹給白晝認識了。
笑盈盈地說“這是我的雙胞胎姐姐,是個很厲害的人哦”,然後白晝看在紀欣欣的麵子上問了聲好。
“紀繁音”回答的聲音像是蚊子哼哼,白晝看了就不爽。
他對“紀繁音”最初的不屑應該也就是這麼留下的。
“我想起來了,”紀繁音做出回憶被發的表,用食指指節抵著自己的下,“但我記得你那時候很討厭我姐姐,原話好像是‘你姐姐連你的指甲蓋都比不上,哪裡厲害了?’,是吧?”
白晝猝不及防猛遭刀,低低地罵了一聲“”。
他痛心疾首地想,哪裡買得到時機,老子能不能回到兩年前去那時的自己一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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