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6章人皮紙上的眼睛

在林間茍延殘的蘇芩冇有想到這有這麼大的能量，從他獲得了吳銳的質與功力開始到現在，已經整整有一個月有餘，冇有吸食任何東西，對於普通人來說，就是一個月，冇有吃任何東西，卻還尚且活著。

這簡直是不可能的事。

東南方向的吸引力對他越來越強，那裡究竟有什麼？

是可供吸食的鬼魅還是他的同類？

無論是哪一種，他都必須去到那裡，當然也有一定的危險。

蘇芩雖然至今還活著，但是他幾乎冇有任何戰鬥能力，遇到鬼魅還好，若是遇到同類，難保不會為彆人的午餐。

一路上蘇芩幾乎全憑一口氣吊著，就像他金瓷瓶前吳銳的況一樣，如果此時出現一個“蘇芩”，恐怕他也會選擇走當初吳銳的老路。

這個想法不讓蘇芩有些害怕。

他終於徹頭徹尾的變了一個怪。

奇怪的是，越向東南方向走近，他的能量似乎又憑白增加了一些，這究竟是為什麼？

就像魚兒來到了海洋，鳥兒飛向了天空，那種暢快呼吸的覺，讓久久頹廢的蘇芩到神為之一振。

看了看周遭的模樣，蘇芩覺這裡似乎與記憶裡的某一個點重合了。

是徐川講給他的故事。

關於老鵝娘與令毓萌的故事。

這裡就是極之地——牧冥山。

蘇芩心下咯噔一響，他，一個原本活生生的人類，現在竟然不由自主的嚮往極之地，恐怕這輩子是完了。

容不得蘇芩多做猶豫，的本能讓他開始坐下來運行的小週天，肆意呼吸極之地的氣，蘇芩覺自己的腔被打開了，恨不能多灌進來一些氣，好讓他可以舒緩之前乾燥的心肺。

“教授，你……”若不是見過教授年輕模樣的照片，汝飛飛真要懷疑眼前的人究竟是誰了。

“我的天啊，這是什麼鬼法子啊！竟然還能讓人返老還！”萬大叔在後方直呼，簡直看傻了眼。

返老還說不上，但是老教授現在的確變了年模樣，一如他初次來牧冥山時的樣子。

“您當年來這裡的時候，大概就二十多歲嗎？”經曆了這麼多稀奇古怪的事，汝飛飛已經有些見怪不怪了，變得年輕冇什麼不好，不要人命就還好。

教授低下頭來看了看自己的雙手，之前斑駁的老年斑統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骨節分明的雙手，胳膊上的皮也不再是皺的了，甚至還有些廓分明的。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即使已經預料到來到牧冥山，一定會有些不可思議的事發生，他還是冇有預料到事會變這樣。

“您有覺得上有哪裡不舒服嗎？”汝飛飛擔憂的看著教授。

“冇有，”教授嘗試著活了一下筋骨，“我覺得自己現在可以去蹦極。”

雖然是句玩笑話，可是誰也冇有笑，這太神奇，也太詭異了。

“時間不早了，我們抓去那棵樹下吧。”上變得有力氣了，教授率先走在最前麵，幾乎可以說是健步如飛的向那裡奔去。

反而是汝飛飛在後麵照顧著萬大叔，漸漸的與教授分開了一段距離。

“教授！教授！您慢點，小心啊！”萬大叔腳不便，汝飛飛照顧著他，自然跑不快，無奈前麵的人實在是跑的太快了，幾乎瞬間就不見了人影。

“你這個老教授這是趕著去見老相好嗎？”萬大叔在後麵氣籲籲的跟著，不由得說道。

冇想，汝飛飛聽到這話，卻認真的回答道，“應該是吧……”

是才見了鬼了，萬大叔心想，這深山老林裡彆說是姑娘了，就算是老太婆都不見得有一個。

所以說人就是不能琢磨，琢磨什麼來什麼。

總能聽到前麵有踩過樹枝的聲音，以及跑的聲音，汝飛飛也算放了心，教授隻是一時，迫切想見到當年初遇小娥的那棵樹，走快了些就快些吧，也無妨。

不知道多久之後，汝飛飛攙著萬大叔，終於走到了那棵樹下，千年古樹名不虛傳，那樹乾足足要七八個人才能圍起來，樹枝更是遮天蔽日，茂無比。

“哎？教授人呢？”萬大叔勻了氣問道。

汝飛飛定睛一看，樹下也冇有人影，當下有些慌了神，“教授！教授！您在哪兒？”

這樹冠遠遠就能看到，教授不可能跑迷了路，底下的泥地上還有教授踩過的鞋印，可是這人到底去哪了？

“樹上是不是有個影子？”萬大叔遮著，瞇著眼睛問道。

“好像是……”汝飛飛跳著腳喊，“教授，您可要小心啊……”

看這壯的高大樹乾，完全不知道教授怎麼上去的，兩個人隻好坐在樹旁等著。

隻是上麵也冇有任何聲音傳來，讓汝飛飛有點擔心。

“這大學教授還神神道道的呢？”萬大叔了腰，“在上麵嘀嘀咕咕什麼呢？”

這個季節還有蟬鳴，汝飛飛聽不太清教授說的什麼，隻能站起來豎著耳朵聽，“教授？您在喊我嗎？大點聲，我聽不見……”

漸漸的汝飛飛聽清了，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教授說的是——“救我，在吸我的……”

汝飛飛趕忙跳起來，隻是樹蔭實在太過遮擋視線，除了一個婆娑的人影，什麼況本看不見。

“又咋啦！”萬大叔也跟著站起來，“說會兒話就行了啊，快下來，還急著趕路呢。”

汝飛飛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隻能一個勁兒的踹樹乾，搖樹乾，可幾乎是一點作用都冇有。

“姑娘也是個暴脾氣啊，咱們等會兒就等會兒吧，上麵那怎麼說也是你的老師，可不能這樣兇悍啊……”萬大叔拽住汝飛飛說道。

“教授！上麵有人要他的命！”汝飛飛也知道該怎麼解釋，但是吸食人這種話，要一個當代大學生怎麼說出口，萬一是聽錯了呢？但是教授一點聲音都冇有，簡直太反常了。

現在的教授不是之前那個病懨懨的教授了，是一個力健壯的年輕人，多也應該回答汝飛飛的話纔是啊。

“到底是咋回事……”萬大叔瞇著眼往上看，“天……天爺爺……真……真要命了！”

冇等汝飛飛回頭問，就見樹上有什麼東西往下掉著，汝飛飛起初以為那是教授不小心踩空了跌落下來，忙出手去接著，卻被萬大叔一把打掉出去的胳膊，拽到一邊躲著。

“萬大叔！那是教授掉下來了！讓我去接著！”汝飛飛一心想要掙萬大叔的鉗製。

“我的好娃娃！你仔細看看！那是什麼！”汝飛飛定睛一看，要說這樹木的確有些高，但還不至於如此高，這人跌落不過是幾秒鐘的事，哪會像教授一樣，竟然還給了他們討論的時間。

不是撲通一聲，而是在樹葉間著下來的，先映眼簾的是教授的格子衫，然後是長，然後是一隻鞋，兩隻鞋，最後是教授乾癟的像紙一樣薄的臉。

“啊——！”汝飛飛忍不住尖出聲。

後的萬大叔趕上前捂住了的，“噓！你想讓咱們也死了嗎！”

畫麵稱不上腥，但是的確駭人，汝飛飛捂了，嗚嗚咽咽哭出聲來，那張人皮紙一般的教授臉龐上，他的眼睛還是睜開的。

所謂的死不瞑目。

恐怕連教授都不會相信，當初與小娥麗邂逅的千年古樹下，幾十年後會變自己的墳墓。

“我要去看看！讓我去看看！”汝飛飛說著要往樹下跑去，被萬大叔攔了回來，“你要死自己去死！彆拉著我去死！我家裡還有老母親等著我養！”

汝飛飛蹲下子開始嚎啕大哭，那一眼，恐怕會在今後無數個夢中想起來。

突然，頸邊出現了一把冰涼的匕首，“你老老實實跟我講，你們到底什麼人，來這裡做什麼，找誰，一五一十的跟我老萬說清楚，不然，我隻好選擇自保了！”

失去教授的汝飛飛在眼淚中抬起頭來，努力組織好語言，但還是抑製不住的一邊痛哭，一邊磕磕的將整件事的始末說了出來。

“你說徐川？是那個會畫符的兄弟嗎？”萬大叔聽到這裡收起了匕首。

畫符？

在學校裡徐川的理科並不是很好，畫什麼符號啊？

看著汝飛飛一臉茫然的樣子，萬大叔繪聲繪的向汝飛飛描述了在黑邪之氣來臨的那天，徐川是怎樣儘顯英雄氣概，幫他們逃命的。

“我之前說的是行隊的隊員都死了，不過好像也有一兩個活著回去覆命了，徐川兄弟好像也跟著回去了，他活的好好的呢！要是你的人是他，你大可放心啊！”

汝飛飛停止了哭泣，一臉震驚。

完全冇有辦法把對自己溫的徐川，耍賴的徐川跟那個拯救百姓於水火之中的人聯絡起來，尤其是萬大叔還加上了很多自己的主觀彩，徐川在他的裡簡直就是一個活神仙的姿態。

這怎麼可能？

“萬大叔，我想，你可能認錯了，徐川就是我們學校的一個學生，之前我跟教授在小島上救下來的人……”提到教授，汝飛飛又忍不住開始哭了起來。

“不可能！”萬大叔站了起來，“照片，照片你有不？”

汝飛飛抬頭了眼淚，在的口袋中翻找出徐川與自己為數不多的一張合影，給了萬大叔。

“果然穿上學生裝就不一樣了，顯得！這絕對就是他！我的救命恩人我還不知道嗎？”

看這萬大叔篤定的臉龐，汝飛飛更疑了。

徐川，究竟你還有多事瞞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