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7章痛苦

阿卡隻覺得自己的天都要塌了，這短短的一輩子，他的天塌了三次。

第一次是知道母親是半龍人的時候，第二次是父親死在自己麵前，第三次，便是被旁人無的揭開了自己的傷疤。

“你，你們是怎麼知道的……”阿卡痛苦的抱住腦袋，他不願去回想那個畫麵。

自小時候懂事之日開始，他看到過七個人死在自己麵前，母親對自己說，因為生下自己，虧損甚多，所以才需要用人來補足自己的元氣，直到有一天，他聽到父親和母親的爭吵，才知道，母親一直想離開這裡，重新回去做一條龍，父親與母親大吵一架，直跑去母親設置的地網吸華，被吸乾淨了華，母親在家中肆意用人類的生命，卻不想，那原本是自己活生生的丈夫。

那間事過後，母親低落了一段時間，而後又重整旗鼓，開始了的表演。

開倉放糧也是希這些人好好的活下去，活到有一天耐不住寂寞，走出這裡，便又能繼續飽餐一頓。

晚上不能出門，是因為母親上是真的有龍鱗，在黑夜裡即使穿著再厚的服，也能看到那閃閃發亮的龍鱗藏在服下麵，執著的發著。

蘇芩和徐川聽完阿卡的敘述，久久冇有說話，最終還是蘇芩開了口。“朋友，你確定你母親上真的有龍鱗？還閃閃發？是不是你小時候，出去找野男人蹦迪被你發現了胡謅來騙你的？”

說著阿卡就要起揍他，蘇芩趕忙示弱，“哎哎哎，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母親是龍，你最牛！”

“這下怎麼辦？”蘇芩踢了踢徐川，“厲害了你，先惹了黑旋風又惹了龍。”

自從聽莊馳一把鼻涕一把淚描述了在徐灣村和周家莊的慘狀之後，蘇芩總喜歡那妖邪之為“黑旋風”，每每讓莊馳和蔣山河聽到，都是一聲歎息。

“說你好幾次了，就是不聽，不要莊馳的淚點，他一大老爺們兒哭起來瘮人不瘮人？”

“你們，怎麼打算的？”阿卡終於穩定住了緒。

“怎麼打算的也不能告訴你啊寶貝兒，你是間諜。”蘇芩調戲般拍了拍阿卡的臉，徐川見狀皺了皺眉頭。

“我願意助你們一臂之力！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我過夠了！”阿卡站起來，指著遠那座山說道，“那就是我母親存放龍丹的地方，那是龍的氣華所在，母親吸食人類，也是為了供養它。我時常來這裡，靜靜看著，卻冇有毫辦法可以靠近。”

“那是個獨角山？不與其他山脈連在一起？”徐川問道。

阿卡點了點頭，“或許之前是連在一起的吧，我母親也定會想辦法讓他們分割開來，等於那就是的頭顱，若是龍丹碎了，頃刻間就會香消玉殞。”

“給你母親想個麵的死法吧。”蘇芩不客氣的說道。

“你們不要這麼有把握，以前村裡的人又不是冇有請過道士，就算你有些聰明識破了其中的玄機，又能怎樣，是龍，不是人，你以人的方法是不可能殺死的。”

“你不是說夜裡你母親會幾乎有些現出原形嗎？那就是我們的機會。”徐川定定看著車門。

“夜裡？可你們明天就要走了啊……”阿卡正琢磨著，卻不想被蘇芩揪住領，直接拎進了車門。

“傻孩子，現在就是夜裡啊，我們這就去降龍！”蘇芩的高傲與無禮是阿卡最不喜歡的地方，因為若是冇有這曲折離奇的世與家庭，他恐怕也會活這樣肆意瀟灑的格，可惜，他不備這樣的條件。

“你們會殺了對嗎？”阿卡抱著最後的希問道。

“對，”徐川毫不猶豫的應道，“你應該知道，你母親害死了那麼多人，還有你父親，以一還十二，很值了。”

“是我害死了。”這幾乎是個肯定句了，阿卡抱著腦袋，痛苦的坐在蘇芩旁。

“喂喂喂，怎麼一個個大老爺們都是哭鬼，我好幾個晚上睡不好覺，跑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來畫畫，我哭了嗎？”蘇芩一邊說著一邊嫌棄的往阿卡旁邊挪了挪。

“不是，”徐川一邊開車，一邊看著後視鏡裡，“你該慶幸，若是真的有因果報應和十世迴，你母親現在收手，還能在十八層地獄的前八層，不然，恐怕十世迴也救不了。”

夜從來都不是靜謐的，有太多事正在發生，如果你覺得你的夜空是靜謐的，那是因為你已經進了被蠱的夢境，亦或是徐川蘇芩這樣的人，在為你的平和而守護著。

“太早了，我平日裡都是跑著回，這會兒還不到家，而且你們還開著車，”阿卡說道。

“你還真是鐵了心幫我們啊，”徐川與蘇芩換了一個眼神。

這麼多年裡，不是冇有人懷疑過這個容貌不改，容不老的七嬸兒，也不是冇有人好奇過為何七嬸兒家的米麪瓜果蔬菜食，像是永遠取之不儘，用之不竭一般。

一切的疑雲從阿卡父親死的那天，徹底散了。

有誰想到，這一家子裡，並不是全部有問題，而是一個有問題，一個有一半的問題，一個冇有問題呢？

說簡單一點就是，一個是龍，一個是龍人，一個是人。

這樣的組合未免太奇怪了，冇有人會承認，也冇有人會相信。

徐川把車停在頗下，便準備和阿卡一起走回去。

“那要看你們能不能跟上我的速度了。”阿卡話畢，人已經一溜煙的躥了出去。

“喂！”蘇芩趕快跟上，一邊罵罵咧咧，“這孫子該不會是要逃吧？”

徐川一邊跟上一邊安他“放心，若是要逃，怎麼有我們開車快？不過是嚇你一嚇，他肯定在下個路口，等著我們。”

果不其然，到了下一個分岔路口，蘇芩正想著若是阿卡逃了，下一次見麵定要讓他生不如死的時刻，阿卡在路邊的石頭上坐著，表有些沉重，見他們跟過來，努力彎起角，算是打了招呼。

看著似乎還有些咬牙切齒的蘇芩，阿卡出聲“我可是要帶你們去背棄我母親，給我點私人空間好嗎？”

蘇芩翻了個白眼，不再搭腔。

“天這麼黑，我們三個人在樹林中跑帶起來的飛鳥走禽要比一個人多很多，你母親稍稍留意，便能覺到不對勁，若是開車，恐怕更是不。”

冇想到阿卡卻說，“指路符你總會畫吧？”

這是徐川斷斷冇有想到的，“你怎麼知道他會？”蘇芩又話道，“我都不知道。”

“你們看起來像是懂些這種東西的，”阿卡撓了撓頭，“你畫出那東西來，我且與它耳語兩句，它自然會帶你們走出樹林，我們兵分兩路，你那一路，長年荒蕪，不會有什麼飛鳥，隻是你們萬萬當心，不可在林中小憩，那林子裡有睡眠石，若是坐上去，恐怕十天半月裡是醒不來了。”

“還有這等石頭？真想帶迴文明世界，好好發一筆橫財。”蘇芩歎道。

阿卡看著月亮的方向，估算了一下時間，“喂，我們是有表在上的……”

“我母親不看錶，看月亮，我要抓時間了，比我昨天回去似乎晚了些，你們快說要我如何接應你們吧。”

“很簡單，提前開倉放糧，”蘇芩定睛看向月亮，“你說夜晚時候，你的母親是力氣最薄弱的時候嗎？”

“不是，”阿卡還未應聲，徐川先搭腔了，“顯現出龍鱗來，是力量最強的時候，應該是白天完全是人形的狀態，纔是力量最為薄弱的時候。”

阿卡點了點頭，“還是這位平時不做聲的兄弟懂得多。”

蘇芩哼了哼，冇再多言。

“不早了，行吧。”阿卡說完便扭頭消失在深夜裡。

“哎？”蘇芩慢悠悠開口，“怎麼這事兒他比咱們還積極？”

徐川看著阿卡離去的影，覺得似曾相識，同樣無奈無助，最後都化作一腔孤勇，為自己心的安寧，也為這個世界能夠徹底清靜，不得不邁出這一步。

“阿卡？回來了？今天怎麼晚一些？快來吃些飯吧……”七嬸兒在屋招呼著，阿卡不用到近去便能看見那些閃閃發的龍鱗，那時一種力量的象征，這種力量讓阿卡恐懼不安。

“不吃了，我想睡會兒，過會兒還得去接他們，還好這兩人明天就走了，在這兒真耽誤事兒。”阿卡冇有表現出異樣的迎合，也冇有表現出厭惡，而是像平日裡一樣吐槽著徐川蘇芩兩兄弟。

進了屋的阿卡，心跳卻是久久不能平靜，但是他不能去窗邊看母親，也不能任由自己心跳加速，夜晚的母親是可怕的，可是察一切風水草，而阿卡指給徐川與蘇芩的那片山林中，埋葬著父親的骨，母親不願去應那裡的風吹草地，這點阿卡是知道的。

他開始強迫自己睡著，不多時後，他會回到那個山坡上，再回來告訴母親他們私自開車下山，現在已經出了村落，下落不明。

母親一定會回到屋，隔著數十裡，遙遠的控那枚龍丹開啟，到時候就是母親本最為脆弱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