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檸帶著墨沉域到了徐老仙的家裏的時候,徐老仙還在睡覺。
不修邊幅的老男人看到蘇檸攙著一個眼睛上蒙著黑綢的男人進來,還愣了好一會兒。
最後他笑了,“來看病的?”
蘇檸點頭,“來看……婦科的。”
早上的時候,已經讓易學長和徐老仙打好招呼了,就是來看婦科的。
徐老仙“哦”了一聲之後,這才轉帶著蘇檸和墨沉域到了一個髒兮兮的桌子前麵。
他拿出枕放在桌子上,“手過來。”
蘇檸老老實實地把手過去。
徐老仙的手放在的脈搏上的時候,眉頭狠狠地皺了起來,“你這個脈……”
蘇檸瞪大了眼睛,“怎麽了?”
徐老仙眼中閃過一的局促,“沒什麽。”
“想生孩子的話還是容易的。”
言罷,他抬眼看了一眼墨沉域,“該你了。”
墨沉域皺眉,他對這些鄉野大夫其實是有些抗拒的。
但蘇檸在一旁,他也不能多什麽,便將手臂了過去。
徐老仙皺眉診了一會兒,笑了,“也沒什麽問題。”
“給兩位開點補氣的中藥吧,回去好好保養著,不出兩個月,肯定有好消息!”
蘇檸怔了怔,抬眼看了徐老仙一眼。
後者衝搖了搖頭。
蘇檸的心髒,猛地跌落到了穀底。
他的意思很明顯……
墨沉域的眼睛,他治不了。
有些失落地點了點頭,付了錢,攙扶著墨沉域回去了。
徐老仙站在門口,看著兩個人離開的樣子,邊揚起一抹冷笑。
片刻後,他拿起電話給易千帆撥了過去,“那個人來了。”
電話那頭的易千帆十分興,“怎麽樣?他到底是真的瞎了,還是假的瞎了?”
“千帆。”
徐老仙皺了皺眉,蒼老的聲音裏帶著幾分的無奈,“你管人家到底瞎沒瞎做什麽?”
“我看他們好的。”
易千帆沉默了片刻,“舅舅,你就告訴我,那男人的眼睛是真瞎還是假瞎就行了,我想做什麽,你管不著。”
“我要是不告訴你呢?”
徐老仙歎了口氣,“那丫頭都懷孕了,人家夫妻兩個也不錯,你添什麽?”
電話那頭的易千帆震驚地不出話來,“不,不可能!”
蘇檸怎麽可能懷孕呢?
和那個墨沉域結婚才一個多月!
“是真的懷孕了,不過也沒多久。”
“你要相信你舅舅的經驗,我這診脈的手,可比早孕試紙準的多了。”
徐老仙苦口婆心地歎息了一聲,“千帆啊,你還是好好過你的日子吧,別人……”
“墨沉域沒瞎對不對?”
電話那頭的易千帆死死地瞇了眸,如果墨沉域真的是個瞎子,徐老仙不會和他這麽多。
“他瞎不瞎,孩子和人都是人家的。”
“我知道了!”
易千帆冷哼了一聲,直接掛斷了電話。
他不會,也不允許蘇檸生下墨沉域的孩子!
是那麽單純那麽重視親的一個人。
如果生下了墨沉域的孩子……那麽,一輩子,都不會離開墨沉域了!
――――――
蘇檸有些失落地扶著墨沉域從徐家村回到蘇家村。
剛走到蘇家村的村頭,就遇到了拎著大包包的蘇建明。
蘇建明的後,跟著眼睛紅彤彤的蘇晚晚。
“真是冤家路窄。”
一見蘇檸和墨沉域,蘇建明一下就冷笑了起來。
他冷冷地看著蘇檸,“嫁了個殘疾人就夠丟人了,還不知廉恥地把殘疾人帶回來。”
“蘇坤怎麽就撿了這麽個不要臉的丫頭啊?”
蘇晚晚也注意到了這邊的況。
皺了皺眉,抬手推了推蘇建明,“爸,別惹他們。”
“那個瞎子可厲害著呢。”
昨晚老公被抓進去的時候,手腕的臼還沒好呢!
蘇建明冷哼了一聲,回眸瞪了蘇晚晚一眼,“趙大山進去了,把你的膽子也帶進去了?”
“這麽個臭瞎子,有什麽好怕的?”
“老公,我們走。”
蘇檸本不想和蘇建明和蘇晚晚父兩個有什麽牽扯,轉頭就扶著墨沉域想走路回家。
蘇建明自然不會給這個機會。
此時正是正午時分,路上全都是務農了一上午,回家吃中午飯的鄉親們。
蘇建明拔高了聲音,“大家看看!我可沒撒謊啊!”
“前幾我蘇坤的為了治他媽媽的病,把撿回來的丫頭嫁給了個殘疾人,你們還有人不信。”
“現在看看,扶著的那個,眼睛上蒙著那玩意,不就是看不見的瞎子麽?”
“我有瞎麽?蘇坤一家就是狼心狗肺,這蘇檸就是傻子!”
村民紛紛停下,看著蘇檸和墨沉域,低聲地指指點點議論了起來。
蘇檸臉上有些難看。
扶著墨沉域大步地穿過圍觀的人群回家。
蘇建明嘲笑的聲音在後越來越遠,“你躲得過一時躲得過一世麽?”
“你就是為了錢嫁給了個殘疾人,還不讓!?”
蘇檸的手,死死地握了。
墨沉域淡淡地皺了眉,反手握住的手,“你介意麽?”
蘇檸抬頭看他,“什麽?”
“介意被嘲笑嫁給了個殘疾人麽?”
蘇檸搖頭,“我從來都不介意啊。”
深呼了一口氣,握住墨沉域的手,“老公,你別把那些人的話放在心上。”
“雖然你看不見,但是在我心裏,你比他們那些手腳健全五正常的人,好多了。”
蘇檸心裏擔心的,從來都不是別人怎麽看。
隻怕墨沉域心裏會不舒服。
這個世界有很多人就是這樣,當自己上沒什麽東西拿得出手,沒什麽東西值得炫耀的時候,就會去嘲諷別人缺失的東西。
其實他們比誰都清楚,這些殘疾人,在很多方麵,是比他們強的。
墨沉域淡淡地笑了笑,抬手抱住蘇檸的肩膀,“覺得和我在一起委屈麽?”
“不委屈。”
蘇檸抿了抿,抬頭在他的臉上落下一個吻,“老公。”
“我不覺得和你在一起委屈。”
“我就怕你因為和我在一起,被這些低素質的人嘲笑,會心裏難。”
“你不委屈,我就不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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