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好主意，其實手段也不過平常。

於嘉找了個偏僻網吧打印了幾十封檢舉信，裡面把何妍的“罪狀”添油加醋地列舉了好多，不僅給本學院的每個辦公室寄了一份，就連學校校務都有，就這樣還不算，還著回了趟學校，趁著半夜無人，在學院樓下的布告欄上了幾張放大版的，就糊在考試表上，唯恐有人看不到。

再蠢的人也有著自己的小狡猾，於嘉也怕事敗，行文口吻皆都是仿照著隔壁班的同學，提到何妍生活作風問題時，主要抓住了和班上男生糾纏不清這點說事，傅慎行那裡只是順帶一說，只用了個富豪傅某，連傅慎行的全名都沒出現。

時近凌晨，夜越發濃重，濃霧不知何時慢慢降臨，籠罩住這個繁華無比的都市，在這一刻，縱是徹夜閃爍的霓虹燈也不顯了疲態。

寂靜之中，何妍卻無聲地睜開了眼。後的傅慎行呼吸平穩綿長，一隻手臂鬆鬆地搭在的腰間，舒緩鬆懈，可見他真的還在睡。

已接連幾日宿在傅慎行的公寓裡，這是他的要求，而也沒有全力拒絕。這期間，他沒並有強迫，連那日在浴室裡發生的事都再沒有過，只是在晚上擁著睡覺，人一般溫存一會兒，然後便就摟著睡去。

甚至就在昨天，看到大姨媽停留多日不走之後，他還出半天的時間，拎著去了一趟醫院，請了最好的婦科專家給診病，得知是因爲服用避孕藥導致的經期紊，並無大礙，這才放了心，卻又從皮包裡翻出避孕藥來，一揚手丟進了垃圾箱裡。

心跳如雷，生怕他再注意到藏在皮包夾層裡的那捲明膠帶，那是特意準備了他指紋用的。幸好他並未留意，只看著淡淡說道：“以後不許再吃這些東西。”

何妍做出惱怒的模樣，趕從他手裡搶過皮包來，冷笑著問道：“不吃這個，你是想我去結紮，還

是就打算我給你生個雜種出來？”

他說那話時並未想太多，可聽到“雜種”這個詞，卻忍不住心生惱意，冷聲說道：“何妍，你別不知好歹。”

只不過是想把他的注意力引開，並不想與他爭吵，聞言便就垂著眼沉默下來，不再說話。他也沒有再說什麼，沉著臉開車載回去，到夜裡的時候，就砸了一沓子套子到上，問：“這樣總行了吧？”

驚訝地看他，而他卻是掀被上牀，並未做什麼過分的事，只從後擁住，不耐煩地說道：“睡覺！”

半晌後，何妍忍不住低聲問道：“傅慎行，你是不是又在想什麼新法子折磨我？”

他已有些了睏意，聞言頭往頸後埋了埋，悶聲答道：“也許吧。”

兩人俱都沉默，就在以爲他要睡去的時候，卻聽得他緩緩說道：“何妍，你放心，我這麼恨你，總得想出個最好的法子，慢慢地、一點點地折磨你才能解恨。”

“好啊，我等著。”輕聲回答，默了一默，又道：“你也要小心點，別我一刀宰了你。”

他聞言低笑出聲，將摟得更了些，好心地提醒：“刀子在廚房，記得拿剔骨的那把，用著可能會比較順手。認識是哪一把嗎？要不認識，明天我先拿給你看看。”

輕輕地扯了下脣角，再沒應答，而他的呼吸也漸漸平穩下來，終於沉沉睡去。

可何妍知道，傅慎行睡眠其實很淺，警覺得幾乎不像人類，就如現在，他看似睡得深沉，可只要稍稍上一，他絕對會驚醒過來。於是，只是睜著眼，保持著呼吸的平穩，慢慢地等待著黎明的到來。

煎熬，躺在他邊的每一分鐘都是煎熬。

暗夜靜寂，手錶在牀頭上發出輕微的“咔噠咔噠”的機械聲，就在另一聲異樣的“咔嚓”聲響過之後，不出三五分鐘，樓下就約穿過來開門聲，接著，

又有人低聲說話。何妍知道，那是照顧傅慎行日常生活的保姆過來了。

又過片刻，搭在腰上的手臂也微微了下，在一起睡了這幾天，何妍已經到些傅慎行的規律，他馬上就會起，簡單的洗漱後會出去做晨練，大約在一個小時之後回來。

這一天看起來與前幾日並無兩樣，他們坐在一張桌上吃早餐，吃到一半的時候，何妍的手機響了起來，是母親打過來的，詢問爲什麼沒有回家。何妍很鎮定地解釋：“這幾天學校有監考，時間上比較，懶得來回跑就住在學校了。”

傅慎行聞言擡眼，似笑非笑地看著面不改地撒謊。

何妍看到，心中一，有意當著他的面和母親說道：“我知道爸那心不好，可我能有什麼辦法？媽，你看這樣行不行，過年你們兩個出國去玩吧，一是出去散散心，二也省了過年麻煩。要不我回家吧，你們看著我鬧心，我不回家吧，你們見不著我更要鬧心。”

等掛了電話，他就問：“怎麼？和你父親鬧矛盾了？”

瞥他一眼，不冷不熱地答道：“拜您所賜，就差斷絕父關係了。”

他就笑了笑，張口正說話，手機又響，很是自然地向他噓了一聲，這才接起來電話來，道：“媽，我正吃飯呢，你有事趕說，我一會兒還要著急去監考呢？”

何母在電話中不知說了些什麼，神便就有些不耐，可看樣子又不想當著傅慎行的面和母親爭吵，索就站起來往外走，路過他後時，卻忽地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指了指桌上的牛杯，示意他遞給自己。

許是這種不經意間的親近取悅了他，傅慎行好心地翹了翹脣角，沒探臂去夠位子上的牛杯，而是將他面前的那杯遞給了。何妍專心打著電話，似是毫無察覺，接過來心不在焉地喝了一口，握著牛杯一步步地往二樓走，分明是要避開他去和母親通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