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之寒臉蛋燒得通紅,一雙黑黝黝的眼睛直直看著:“你騙人!你本沒有得過天花!”
昨天他睡得迷迷糊糊時,聽到夢姨跟鄂婆婆兩人在窗邊說話,當時鄂婆婆勸夢姨趕離開,說還年輕,以後還有好日子要過,不像年紀大了,就算被傳染上也死不足惜。
他當時震驚得不得了,想起來夢姨走,卻渾沒辦法彈。
然後他就聽到夢姨說:“鄂婆婆,我也不怕實話告訴你,我因為傷,這輩子都不能有自己的孩子,我跟這孩子投緣,在我心裡,他就跟我親生的孩子沒有什麼兩樣,所以我無論如何都不會丟下他一個人。”
那時候他想起了王妃問他願不願意給夢姨做義子的事。
不知道王妃那些話是自己跟他說的,還是夢姨讓跟自己說的,如果夢姨知道他拒絕的事,是不是很難過。
夢姨對他那麼好,他卻將的心傷了。
那一刻他真的想扇自己兩掌!
如夢聞言,一臉震驚,過了一會兒嘆了一口氣道:“夢姨不知道你是從哪裡知道這事兒的,但夢姨告訴你,夢姨如無論如何都不會走,所以如果你想夢姨不被你傳染到的話,你就應該將藥喝下去,趕好起來!”
陸之寒垂下眼簾,長長的睫輕輕抖著,過了好久,他纔有些別扭道:“我喝。”
如夢喜出外,趕將他扶起來,親自喂他吃藥。
陸之寒一雙黑黝黝的眼睛直直盯著,一眨不眨的。
藥喝完,如夢用帕子幫他掉角的藥沫,笑道:“怎麼這麼看著夢姨?是夢姨臉上臟了嗎?”
陸之寒垂下眼睛:“沒有。”
如夢給他蓋上被子,聲道:“沒有就好,你趕閉上眼睛睡覺,多休息纔好得快。”
陸之寒閉上眼睛,他剛才其實是想問夢姨為什麼對他那麼好,別人知道他得了天花,都恨不知避得遠遠的,隻有,毫不猶豫留下來照顧他。
可話到舌尖,他就是問不出來。
藥效上來,陸之寒腦子渾渾沌沌的,很快就沉沉睡去。
如夢看他睡著,這才悄悄走出去。
在外麵等待的鄂婆子看到出來,走過來,沙啞些嗓子問道:“孩子睡了嗎?今天好點沒?”
因為怕傳染的人多,所以這幾天如夢都沒有讓鄂婆子直接跟陸之寒接。
如過自己手背上的紅斑疹,退後兩步,點頭道:“剛睡下。”
至於況沒有說,因為陸之寒的況並不樂觀,甚至比前兩天更嚴重了,全的紅疹子已經開始發膿,之前那樣清秀漂亮的一個孩子,現在滿臉的膿包,看了就心疼。
鄂婆子一看如夢這樣子,還有什麼不明白的,著袖子了眼角:“那孩子能遇到你和七爺,說明他是個有福氣的,他定能扛過去。”
之前在王府時,櫻子給鄂婆子開過治嗓子的藥,鄂婆子服用之後,雖然沒能完全好起來,聲音依然沙啞難聽,但是說話比以前好多了。
以前隻能一兩個字的說,而且嚨一張開就會非常痛,現在說一兩句話都沒有問題。
如夢出一笑容:“是啊,那孩子福大命大,一定會好起來的。鄂婆婆,你去忙吧,我進去給那孩子點消炎水。”
說完,將鄂婆子放在石頭邊上的消炎藥水拿起來,轉又走了進去。
鄂婆子看著的背影,重重嘆了一口氣。
…………
辛瑟瑟指揮青果:“這些,還有這些都拿上,這個也拿上,一會兒讓影衛給如夢送過去,和陸之寒應該用得上。”
“是。”青果忙得腳不停蹄,旋轉得好像陀螺,臉上熱得紅撲撲的,卻沒有一怨言。
辛瑟瑟抬頭看一臉大汗,有些過意不去道:“你去休息吧,接下來的我來弄。”
青果怎麼會願意,連連擺手:“奴婢不累,這些事讓奴婢來,王妃你坐著就好。”
辛瑟瑟看不上手,在一旁的椅子坐下,嘆了口氣道:“也不知道如夢他們現在怎麼樣了?”
昨天晚上夢見瞭如畫,如畫說要過來接如夢走,聽了苦苦哀求,讓如畫不要將如夢帶走。
如畫卻跟說,一個人在下麵太孤單了,想找個人下去陪,還問為什麼那麼自私,連這點小願都不能滿足,當初就不該救!
聽了又難過又傷心,忍不住在夢裡大哭了起來,差點將睡在旁的安楓墨嚇死。
青果眼睛紅紅的,忍住鼻子的酸意道:“王妃放心,如夢姐姐吉人天相,一定會平安無事回來!”
“但願吧。”辛瑟瑟道,“對了,莊子裡可有祭奠用的東西?我想給如畫燒些紙錢。”
青果眼睛一亮道:“有的有的,還是王妃聰明,能想到這個辦法,我們給如畫多燒點紙錢,讓保佑如夢姐姐和陸之寒早日好起來!”
“嗯。”辛瑟瑟有些心虛應道。
沒敢告訴別人昨晚做的夢,如畫是那樣好的一個人,當初更是為了救而死,就算真的有鬼]魂這回事,肯定不會如夢裡那般心存怨恨。
覺得昨晚那個夢瞭如畫。
…………
坤寧宮。
皇後鐵青著臉坐著,口劇烈上下起伏,地上都是砸碎的茶盅花碎片。
蕭嬤嬤讓人將碎片清理乾凈,一邊勸說道:“娘娘不要氣壞了子,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誰也沒料到這個時候會發疫。”
皇後臉很難看:“嬤嬤,你說八王妃是不是故意躲出去的?”
蕭嬤嬤搖頭:“娘娘多心了,八王妃是在平王出事之前去了莊子,又沒未卜先知的本事,哪裡會是故意針對您呢?”
“嬤嬤,你說現在該怎麼辦?”
皇後想一想也覺得有道理,可想到平王已經被關了五天,且無半點訊息,這心啊,就像被丟到油鍋裡翻來覆去地炸。
蕭嬤嬤眉頭鎖,沉默的一會道:“或許還有個人能幫到娘娘。”
皇後如溺水之人抓到一浮木,抓著蕭嬤嬤的手:“誰,是誰,嬤嬤快說!”
“鶯常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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