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道牆,加上離開屋子用的一次,一共五次。
還有回到櫟府的那一次,共計六次,卻一次都沒有失敗。
倘若按照上一世十分之一的概率來算,六次通通一次功的概率,僅有百萬分之一。難道……
換了一個世界,掌紋也變得更加強悍了?
櫟如故在思考這些問題的時候,院子裡的人已經急瘋了。
姑娘跟著太子殿下離開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偏偏太子殿下離開的時候,他們都沒有想過櫟如故會失蹤!
如今人都走了,想問也沒去問,找也不能大張旗鼓地找,隻能暗地裡派了人四打探。
櫟府說小不小,說大卻也不大。一院子的人,花了兩個時辰,裡裡外外都找遍了,連櫟如故的影子都沒找到。
夜越來越深,大家開始猶豫不決起來。
「找不見也未必是壞事,姑娘也許是有什麼急事溜出府去了。」梔青平日裡最是穩重,見眾人臉上都掩不住擔憂,安大家道。
「太子走的時候,咱們看得明明白白,他是一個人走的。姑娘要麼還在咱們府裡,要麼是自己溜出去了,咱們隻要守口如瓶,待姑娘回來了,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櫟如故平日裡就喜歡溜出府去,院子裡的丫鬟僕人們都習慣了,此時覺得梔青所言有理,稍稍放心了些,隻是個個都對櫟如故有些怨懟。
安打發了幾個丫鬟小廝,梔青等人的心卻依然糟糕。外院的畢竟不知道,姑娘如今上帶著傷,又怎麼會在這種關頭離開櫟府?
可能做的都已經做了,四都已經找遍了,也隻能盡人事聽天命。沒準兒,是姑娘自己找了個地方藏起來呢?
「幾位姐姐,小廚房關著的那個要怎麼辦?」有個小丫鬟問道。
梔青也犯起了難。
這李嬤嬤平時就一直針對們家姑娘,今天太子殿下來了,說了一堆該說的與不該說的都聽見了,此人留著恐怕不妥。
原本將捆了送柴房,是想等著自家姑娘回來了再行置,誰曾想櫟如故這一去,竟然到現在都沒有回來。
沒有櫟如故的意思,們幾個不敢自己置了那李嬤嬤,但把人一直關在這兒也不是事兒。再不放人回去,恐怕就要落人口舌了。
「這個你們不必管了,待會兒自會有人將送回去。」梔青道。
問話的小丫頭是個二等丫鬟,對櫟如故也算衷心。白天太子殿下過來的時候,正好也在場,李嬤嬤被暫時關押在廚房一事,才沒有瞞住。
梔青向鬆白招了招手,輕聲道「待會兒將人打暈了,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再送回夫人那裡。」
「不用那麼麻煩。」
幾人正在院子裡商量著,櫟如故的聲音忽然出現在了耳畔。幾人一怔,互相張了一眼,才意識到不是們聽岔了,連忙迎了上去,「姑娘怎麼現下纔回來?」
櫟如故上的皺的,臉上也沾了塵土。
這些倒還是其次,櫟如故今日出門前穿了一件妃襦,如今,那妃襦靠近右手袖口的地方,卻比其他地方深了許多,是有跡滲出來了。
且姑娘雖然回來了,麵卻有些不大正常。
在看到櫟如故這幅慘狀後,們都有些後悔方纔沒開門就問了話了。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那一句關切的問候,眼下卻了雪上加霜了。
「遇上點事耽擱了。」櫟如故果然不想再提,一句話代過了這個話題,而後道「太子殿下走之前,李嬤嬤是在咱們院子門口。太子那會兒沒難為,咱們眼下就更不能難為了。」
「姑孃的意思是?」
打暈了送回去,容易讓人握住把柄。
「人已經留了,不如就讓用了飯再回去吧。」櫟如故狡黠一笑,「李嬤嬤知道了些什麼,急著回去邀功領賞呢。咱們留得稍晚一些,母親可就睡下了。」
「奴婢這就去將放出來,再好生招待一番。」櫟如故的話音一落,赤霞立刻心領神會。
等周蓉睡下了,們把李嬤嬤送回去,今夜就見不到周蓉的麵兒了。
李嬤嬤此人有些急功近利,又信不過別人,哪怕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事兒,一旦周蓉睡下,就會乖乖吞進肚子裡。
而們隻要保證在明天天亮之前,李嬤嬤沒有麵見周蓉的機會就行了。
畢竟……
太子殿下說了什麼?
還和從前一樣,到了夜裡再來取命。
這可是太子殿下的原話。
櫟如故淡淡笑了笑,繼續道「太子殿下說要取李嬤嬤命,多半是一句玩笑話,嚇唬嚇唬那婦人罷了。不過就算是玩笑話,也夠了。」
赤霞年齡最小,那李嬤嬤雖然不是頂頂聰明,至年紀一大把了。梔青擔心赤霞一人會吃虧,便跟了上去。
剩下二人伺候了櫟如故洗漱,換了一服,江月看著櫟如故手上的傷口頻頻嘆氣。
最終還是忍不住開口道「傷口雖然不大,但也應仔細著。若是發了熱,可就難辦得多了。」
要是平時,江月不敢說櫟如故的不是。但那傷口看著著實可怕,才一時沒忍住。
傷口約莫一寸長,當時為了看清下的經脈,生生掀了一小塊皮下去。包紮好之後,本該小心對待,此時卻好像被什麼東西撕扯過一般,邊緣都撕裂了。
原本最邊上已經結了痂,眼下卻混了中。好在經脈已經癒合,皮間流不了多鮮,此刻也已幹了。
櫟如故聽著江月的囑咐,盯著那傷口怔了一會兒,無奈笑了一聲。這世上的事,也不都是能夠控製的啊。
「行了,我知道了。」櫟如故自己都沒察覺,的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寵溺,「咱們院子裡有烈酒麼?要是沒有,就去外院問問丫鬟婆子。」
江月沒回話。櫟如故又推了推,才連忙應下,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