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瑛挎著籃子又過來的時候,也很快看到了蘇沛英。書趣樓()
還以為看錯,多瞅了兩眼才加快腳步走過來:「公子!」
蘇沛英點點頭,也勾了勾角,指著側首椅子讓坐:「這麼冷的天,請你喝杯熱茶。」
紫瑛大方稱了謝,坐下道:「我還當這樣的雪天公子不會過來呢,正想早些回去,不想您就來了。」
正好掌櫃的親自送了茶來,蘇沛英順手倒了一杯推給,「你就住在附近嗎?」
「本來就住在附近,不過上個月搬家了。」紫瑛點頭稱謝,捧了茶。
茶是清香的龍井,鼻即熨了心肺。輕抿了一口,覺確實要暖和些了。
乾州不算大城,與父親住在安寧小鎮上,前有梅後有竹,條件雖有限,卻也習得了幾分雅意。
搬家則意味著,蘇沛英看了一眼。
原本是覺得不必淺言深,如今既然可以坐到一起喝茶了,也許他多問兩句,也不至於太過唐突?
「你住在哪裡?」他問。..
「靜瓶寺左首的竹籬巷。」
「這麼遠?」蘇沛英確實意外了。他凝了神:「你就為了等我,所以天天跑這麼遠過來?」
紫瑛笑道:「這沒有什麼,除了等公子,我也還是為了售賣針線。」
蘇沛英沒想到竟然這麼重諾,一時心有些複雜。
若住在附近那倒也罷了,關鍵是靜瓶寺離這裡隔著幾乎半座城,這冰天雪地日日過來,若說不是為了履行當日之約,還能真的是為了在這茶館裡賣針線?
「是我的錯。」他抱歉的說。
由於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跟有什麼集,因此他也並沒有把跟的約定當回事。
一兩銀子於他來說真的不算什麼,所以就算是不再出現他也不覺得人品有什麼問題,誰能料到真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了呢?
他說道:「看你也不像是出寒門,不知道遇到了什麼事,有沒有我能幫得到你的?」
紫瑛目落在錦衫上,沉著沒有說話。
別說不會輕易跟人開口求助,隻說連他是誰都不知道,又怎麼知道他是否方便呢?
蘇沛英看出來,說道:「我姓蘇,在詹事府任了個小。」又問:「詹事府你知道麼?」
紫瑛表淩了一瞬,立時直了直腰:「知道,是東宮的衙門,聽說如今詹事府裡的大臣們都是太子殿下的左膀右臂。沒想到大人您——」
萬萬沒想到他竟然是在詹事府任職的,並不是歷代所有詹事府的員都讓人仰目,但本朝朝局的緣故,東宮權力地位都十分穩固,以至於詹事府裡眾臣也屢有建樹。
憑他這麼年輕就能進詹事府任職,絕對是不簡單的!
「還是稱我蘇公子吧。」蘇沛英道,「我失約這麼久,很過意不去。你有什麼難,不妨跟我說,當是我跟你賠禮。」
不管怎麼說,他覺得是值得尊重的。
紫瑛看他這樣認真,想了下,便說道:「我則不必了。不過我有個朋友有件難事,公子如果方便,能否請您幫這個忙?」
「你說。」
「我的朋友姓顧,是潭州人,進京找他的表哥宋明遠。宋明遠是嶺南端州人,去年春闈的考生,據說是中了同進士,但是拜託人進吏部和禮部查過卻無果。
「我這位朋友世有點坎坷,與我萍水相逢如今卻相依為命,公子如能幫忙找到宋公子,紫瑛激不盡。」
自己的難在於譚子韶,但已經搬家避開他了,也把話都說得很明白了,往後橋歸橋路歸路,已經沒有什麼好讓他幫忙的。
再說譚子韶可是翰林院的庶吉士,散館之後必要職,且他又攀上了左家,當然不會想讓蘇沛英去淌這趟渾水。
蘇沛英記下來,點點頭,又問:「你如今不是跟家人住?」
紫瑛扶杯輕吐氣:「我隻有一個弟弟了,如今我們跟這位顧姑娘住一起。」
「那你進京又是為什麼?」蘇沛英終究難耐好奇。
紫瑛沉了下,隻好道:「我父親在世時讓我跟他的學生訂過口頭上的婚約,去年他進京趕考,中了進士,也做了京,結果卻——」
「紫瑛姐!」正說到這裡,門外這時候突然闖進的年風風火火走過來,上氣不接下氣地與道:「那個陳世剛才又來過柳衚衕了,他還在找你!
「剛纔在那裡揪著武嬸兒不放,總說知道你們下落,最後因為是真不知道他才走了!你要小心點!」
林紫瑛拳心一攥,下都險些被咬出來!
「他怎麼還有臉來找你呢?那個王八蛋!」阿布氣憤填庸。
蘇沛英看了眼他,皺眉道:「怎麼回事?」
阿布張想說,被紫瑛出聲打斷:「多謝你了阿布,我知道了,你先回去。」
阿布無奈,隻得先回去。
蘇沛英終日在宮闈與衙門走,多有幾分察力,看到這裡麵也凝重起來:「他口裡的『陳世』,就是你那個未婚夫?」
紫瑛沒想到突然出現這樣的事,攥著擺,咬了咬牙:「已經不是了。他不承認這門婚事,另有婚約了。正好我也不想承認!」
「那他找你又是為什麼?」
紫瑛脯起伏,終於也不能再淡定:「因為他怕我阻撓他的前程!他害怕我留下來之後會揭他無恥的那一麵,所以他心積慮地想趕我回乾州!」
蘇沛英嚴肅起來:「他是誰?在哪個衙門?」
紫瑛嘆氣:「他是翰林院的譚子韶,也是前不久纔跟左家小姐才行文定禮的兵部侍郎左晟的準婿。」
蘇沛英坐在那裡,忽然失語。
居然是譚子韶!
「公子,我不能久呆了,先告辭。您常去哪家茶館?不如告訴我,日後這裡可能就不來了。」
紫瑛覺得譚子韶已經有些喪心病狂,剛才阿布找到了這兒,那麼說不準他還真就能順藤瓜找到此,可不想再招惹他!
蘇沛英站起來:「你剛才說的可句句屬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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