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應該啊！」邢炙道，「馮詹事當初不是很屬意你的麼？是不是詹事府那邊出了什麼岔子？」

大夥回來不過幾日，這是頭一次聚首，哪裡知道這麼些細節。書趣樓()

「詹事府平靜得很。莫不是跟前陣子馮良意想排武將勛貴那事兒有些乾係吧？」

戚子赫吐著瓜子殼說，「馮良意跟馮詹事沾親帶故，沛英當初寫文章替武將們說話，駁斥他們那一黨的挑釁，最後雖然是沒讓他們搞出什麼浪花來，但馮詹事興許是要避嫌。」

自西北迴來之後，蘇沛英便即跟馮良意他們有意無意地對上了。

以他的份，當時敢於直擊為閣老的馮良意一黨還是很有風險的。

尤其當燕棠他們此戰若是敗了，或者沒有取得後麵雙勝的結果時，馮良意等人勢頭必然高漲，到時他被冠上莫須有罪名針對打也是可以意料到的事。

而在他們最後大勝之前，他似乎也的確到了一些波及，但他並沒有退，一直堅持到底了。

隨著北真落敗，眾人用戰績狠打了馮良意等人的耳，他這邊也才開始逐步解。

近日也因為力燕棠而連續到肯定，連公務的重心都逐步轉到東宮去了。

這些大夥都已經知道，兄弟之間不說謝字就矯了，也就沒有人刻意把這些掛上。

「至於嗎？」戚子煜聽完了就說道，「馮良意跟馮詹事都隔多層了？頂多也就是個堂叔輩。

「他馮良意就算在閣，也管不了皇權的事，馮詹事是太子的人，就算權不如馮良意大，也犯不著看他的眼行事。」

說完他看向蘇沛英：「馮家要沒別的事，那會不會是馮小姐有什麼想法？」

蘇沛英沒說是也沒說不是，隻笑了下：「你們到底看戲不看戲？不看就吃飯去，晌午在衙門裡我可是沒吃飽。」

……

首次回來頭燕棠就不在，總覺得缺點什麼。

晚飯在翠湖邊找了個館子吃的，出來時新月早已升上天空。

藍明仙回到府裡，輕悄悄地避開藍夫人回了房，剛進門丫鬟就上來道：「姑娘，鎮北王妃下晌差人來請姑娘過府做客。來的時候您剛好出去了，然後留下話來。」

戚繚繚找麼？

想不出來會有什麼事。

丫鬟便就笑道：「姑娘，奴婢聽說靖寧侯府上晌差了人過來說親。也許，王妃請您過府，是因為這樁親事呢？」

藍明仙沒想到被自己的丫鬟打趣，聽完頓立半刻，臉上又泛起了熱。

不過倒不覺得戚繚繚找會是為了婚事，戚繚繚又不是那多事人，雖是他小姑姑，卻向來不管家裡事兒，不可能為這個找。

想了想，就道：「你明兒一大早回個話到王府去，就說王妃若方便的話，那我上晌就去拜訪。」

泰康坊裡這一行浩進坊，便在大槐樹下各歸各府了。

戚子赫跟著戚子煜進了門，又拐到他屋裡蹭茶吃：「淮之心裡頭那個人是誰你知道麼？」

戚子煜邊解袍子邊哼笑：「我哪裡知道？我跟你知道的一樣多。」

說完坐下來，端了杯子，他倒是又道：「不過聽他這意思應是從前有過接，你隻要想想早年他跟誰走得親近，後來又生份了，便差不多有數了。」

戚子赫若有所思點頭。

戚子煜問他：「你心人家做什麼？」

他笑了下，撣撣袍子，起走了。

屋裡空下來，戚子煜端茶到了邊，不知想起什麼，抬手在上了，又不住揚笑了。

邢小薇一不小心吃多了，下了馬之後著肚子在坊間消食。

戚子卿說：「那我回去了。」

「你回去唄。回去看看子湛睡了不曾，沒睡的話煩他給我弄點消食的酸梅湯來喝唄，改天我請他。」

隔了幾個月沒吃上燕京館子裡的飯菜，這會兒回去又哪裡睡得著？

戚子卿頓了下，又次翻上了馬：「他做的酸梅湯不好喝，出去遛兩圈就好了。」

邢小薇：「……」

幾個人席上都喝了幾杯酒。

蘇慎慈讓人準備了醒酒湯到蘇沛英房裡纔回房。

陳福跟進來：「爺，給東宮的摺子是直接明兒您拿去給太子殿下，還是遞去詹事府？」

每日夜裡他都得負責將主子要用到的東西分類歸納好。

蘇沛英泡在浴桶裡把湯喝乾凈，頭仰在桶沿起屋頂來。

馮淩對他的欣賞其來有自，與馮良意的鋒雖然讓人了把汗，但馮家並沒有因此做出過什麼避嫌的舉。他欣賞馮淩的風骨，也漸漸接了娶馮小姐為妻這個事實。

也許是因為從小並沒有過正常和睦的家的溫暖，又早早地擔起長兄如父的職責，在婚娶的事上他的想法其實較為實際，相較於戲裡的才子佳人，他更想擁有細水長流般的穩定平凡的兒之。

——他不想圖那些虛的，兩個人舉案齊眉，相敬如賓，給將來兒多給予些關懷也就夠了。

他仔細斟酌過馮家的家風，以及馮淩夫婦的為人，覺得以他們這樣端正的家庭出來的馮小姐，意念上應該不會與他差到哪裡去。

之後又輾轉看過的一些詩詞文章，也頗合誌趣。所以對這門婚事，他倒是真上了心的。

事出在一個月之前，那會兒燕棠他們差不多正準備打北真的時期。

下衙時與馮淩在承天下遇見，邀他同往府裡吃茶議事。

半途馮淩離席去會臨時造訪的客人，傳了馮小姐的哥哥前來作陪。

兩人就是家事及文章閑聊了一會兒，又說到坊間一些貴族間傳聞，總之話題雜七雜八，他都想不起來說了些什麼，但那之後就風向變了，原本約定的文定之期改了，到拖到如今沒了音訊。

這可不像是馮家作風……

當然，未及文定，便不算訂親，沒有訂親，對方不談了，也不算悔婚。

但終究應該有個說法。

他直覺是那次談話有問題，隻不知道是哪個節骨眼上出了錯，人也沒問出個所以然。

盯著樑上雕花看了會兒，他接過摺子來看了兩眼：「遞個帖子去馮府，我先去問問馮詹事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