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寧王休養了一段時間再上朝,回來就跟太子站了個對臉。
太子站在文之首,而寧王站在武之首,各自後都有追隨者。
下朝之後,今上率先離開金殿,回到書房便召了皇三子皇四子來見。他還是覺得作為青蔥年的小兒子們比較討人喜歡。
而分左右而立的長子次子就太有威脅力了。
散朝之後,寧王先上前去謝太子:「愚兄能從天牢出來,多虧了太子奔走!愚兄今日特意備了薄酒酬謝太子,太子請務必賞!」
太子武坤似乎沒有獨佔功勞的打算:「皇兄說哪裡話?此事非為弟一人所為,還有許中丞與傅卿為皇兄奔走。皇兄隻請為弟一人可不好啊,不若將這兩位也一併請了?!」
兄弟二人久不相見,互有親近之意,氣氛很是熱絡,旁的大臣旁見了倒頗有幾分兄友弟恭的樣子,私下裡不免要猜測這兄弟倆隻是明麵是一團和氣暗底裡互相較勁呢?
互相扶持大約不太可能吧?!
國舅傅溫見太子與寧王相偕而去了,一路上還喚了史中丞許清嘉與自己的次子傅開朗,心中好不窩火。
戶部尚書與侍郎都已經新近上任,一個與賈昌關係親,算是帝黨,另外一個卻是早已經投靠了寧王的員。
關於戶部空出來的職位搶奪戰總算是消停了下來,而太子心裡的打算傅國舅至今還不。
他總覺得太子一病多年,將腦子給病壞了。若是聰明點的,定然與自己親舅父一條心,哪裡還能與寧王這個領兵多年的長兄親近呢?
不管傅國舅如何不贊太子如今行事,都阻止不了寧王與太子推杯換盞。
許清嘉與傅開朗又都是放得開的,在二位殿下麵前竟然也放開了膽子來喝。唯獨四人立場不同,因而在政治上各有心事,倒撇開政治不談,隻談風花雪月以及兒教養之事。
說起這一點來,四人倒也頗有共同語言,都是當父親的,對兒子都寄予了厚,傅開朗與許清嘉在教育孩子上倒沒什麼掣肘,但寧王與太子就……境況非常的相似了。
寧王妃多年苦盼才生了嫡子,疼曜哥兒疼到了骨子時裡。而皇太孫又得之極為不易,皇後與太子妃疼皇太孫隻比寧王妃多不比寧王妃。於是這哥倆想要好生教育嫡子,總會到來自後院的左右。
哥倆了一杯,都有了幾分醉意,就連話裡的苦惱都帶了出來。
「……愚兄有時候想著,還不如將曜哥兒寄養在別人家,說不定十來年就材了呢!」他這純粹是因為武小貝寄養在許家出來的果有而發。
太子伏桌而笑:「皇兄捨得……皇嫂也捨不得啊!皇弟倒是想著,何時母後不再乾涉皇弟教育兒子,太子妃也別一臉皇弟待了兒子的表,大約皇弟的孩兒就能材了吧?!」
等到第二日清醒,這哥倆在各自的府邸回憶起自己在家庭生活裡的苦惱,都不笑出聲來。原來都當對方在府裡一言九鼎,全無煩惱,其實對方的煩惱也不下於自己。
而許清嘉大清早起來,就被胡給灌了半碗酸味衝天的醒酒湯,「這下總算清醒了吧?」胡將湯碗遞到小寒手裡,才鬆開了著許清嘉鼻子的手。
許清嘉隻覺裡又酸又苦,暗道老婆發起怒來果然不能小瞧。一大清早就拿出給不喝葯的許小寧灌藥的辦法來給他灌醒酒湯,大約也覺得今日的醒酒湯熬的太難喝了吧?!
「這不是……這不是昨日高興嘛!」
胡在他額頭了一指:「中丞大人,你年紀也不輕了,高興就要往醉了喝,我且勸你悠著點吧!」
換來中丞大人起床聽訓,連點應和:「以後我一定悠著點,一定不再讓阿擔心!」
許小寧從桌子後麵冒出頭來,似乎十分認真:「原來爹爹也怕娘親啊!」
他這長的困完全是許珠兒當年的困,許清嘉一下被小兒子給逗樂了,朝他招招手,許小寧邁著小短跑了過來,蹭蹭蹬掉鞋子就爬上床來,跟小狗一般乖巧可,眨著大眼睛坐在他麵前。
許清嘉將兒子摟在懷裡,開始給兒子洗腦:「咱們家裡你娘親說了算。若是惹不高興了,萬一將咱們都趕出去,大家都要著肚子宿街頭的!」
許小寧出恍然大悟的表來,神還帶上了幾分不忍,「小貝哥哥好可憐,被娘親給攆走了!他做什麼事惹娘親生氣了嗎?」
胡:「……」有這麼教孩子的嗎?
雖然……經濟權利確實能代表一個人在家裡的地位,但是將夫兒趕出家門宿街頭這麼兇殘的事幾時做過?
許清嘉扭過頭笑,就是不肯糾正許小寧的錯誤觀念。哪知道這孩子立刻臂便抱住了胡的胳膊,拿出那日武小貝耍賴的姿勢,「娘親你別趕小寧走——」就連哀求的聲調也一模一樣。
胡第一個念頭就是:這小傢夥被許清嘉與武小貝帶裡了!
本來按著許小寧的高,想要抱著的胳膊耍賴高不夠,但是將碗遞過去之後就順勢坐在了床沿之上,這小子站在床上海拔剛剛好。
這個高差簡直太方便他耍賴了。
胡試了好幾下想要將這小子給揪下來,都發現徒勞。本來以的力氣全無問題,但是許小寧小盆友鼓著腮幫子整個小臉都漲的通紅,顯然在使了全的力氣認真……耍賴。
隻怕要是直接將小傢夥從上揪下來,他定然立時會哭出聲來。
「你瞧瞧,現在好了,拿你的話當真了!」
胡橫一眼許清嘉:「你教的好孩子!」
許清嘉也是哭笑不得,這孩子太不逗了!
中丞大人在床上笑的前仰後合,看著老婆站起來,胳膊上還掛著個兩腳懸空蹬的小娃,又怕小娃掉下來,沒奈何另外一隻手托著他的小屁,這才讓小傢夥有了依託,不至於雙腳蹬裡哇哇了。
胡費了牛勁才向許小寧解釋清楚了,武小貝被攆出去之後,另外還有家,家裡比這個家還要大,吃的喝的都有,而武小貝是回家讀書去了,並不是流浪街頭。而許小寧另外再沒有家了,就算是不聽話將他趕出去,恐怕也要死在外麵,因此這當孃的就勉勉強強養著他了。
當晚,許小寧竟然破天荒的向許清嘉要求學寫大字,大約是胡的話讓他生出了危機來,所以力求表現。
許清嘉無奈,隻得握著他的手寫了一張橫豎撇的筆劃,小傢夥還拿著自己的果特意向胡表功:「娘親,我很乖吧?!」這下子就不用勉強養著我了吧?!
胡小兒子的小腦袋勉勵他:「如果趕明兒玩的時候不跟海哥兒搶玩,那就更乖了!」
許小寧覺得……這個似乎有點難度。不過想到要被攆出去的後果,隻能垂頭喪氣答應了!
——娘親一點也不覺得玩隻有搶來的纔好玩嗎?
他雖然搶海哥兒的玩,可是海哥兒也搶他的玩啊!
隻不過每次海哥兒要搶,臘月都急急忙忙阻止,阻止的次數多了,海哥兒就放棄搶他的玩了。
許小寶與許珠兒難得看到許小寧興緻這麼高的背詩,還練習握筆,隻覺他呼呼的小爪子握著一桿娘親食指一般的筆,多提多可了,都暗暗稱罕。
往日這小子對讀書寫字其實並不太認真,常常背詩背到一半就走神去玩了。
許清嘉在家裡休息了一天,又去史臺上班了,沒過幾日的大朝會上,他再一次有了一個職。
太子向今上請求,東宮詹事府裡還缺一位詹事,而他瞧著許中丞細心謹慎,辦事妥,所以向今上開口,想讓許清嘉出任東宮詹事。
大約是這兒子久不開口求今上什麼,何況許清嘉人品方正,又事公允不偏頗,今上便允了太子所求。
許清嘉沒想到,他還能與太子走這麼近的。
朝臣盡皆側目,許棠對這位門生如今歸東宮而頗為心疼,若是及早收為心腹,如今正好可為他所用。
惱恨許清嘉的如今除了賈昌,又添了一位國舅傅溫,看到他竟然了東宮做詹事,一時之間都恨不得能想個法子將他除去。
賈昌想除許清嘉的心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倒沒有傅溫迫切。
國舅大人最怕的是萬一太子殿下輕信了許清嘉,若是許清嘉暗含了挑撥之意,離間他們甥舅份,太子若是與他漸行漸遠,那纔是要命的。
一時之間,因為許清嘉兼任東宮詹事,倒引的不人心思浮。
就連寧王也出若有所思的目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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