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翱宇已經八十多歲了，他的生命大概也快要走到盡頭了。他今天說的這些話，何嘗不是在代言呢？

鐘不悔會定期跟韓湛彙報老爺子的生活作息變化，外公的大不如從前，韓湛又怎會不清楚呢？「走吧，我們去幫他準備團年飯。」

「好。」

這頓團年飯，他們一共做了十二道菜。韓翱宇是個很講究的老頭子，他做的都是傳統的春節必做的菜式，宋瓷盯著滿桌大魚大，心裡很深。

給自己倒了一杯椰，給韓翱宇倒了小半杯葡萄酒。「來，外公，宋瓷祝外公新的一年健康！」

韓翱宇擺擺手，「而我是快不行了。」一般的老人，很忌諱在團年飯桌上說這種話，但韓翱宇是個看得開的人，他指著宋瓷的肚子，說：「我就盼著哦，今年能看一眼你們的孩子！」

宋瓷愣了愣，然後笑著說：「我爭取！」

韓翱宇哈哈大笑。

三人吃了團年飯，韓翱宇給了宋瓷一把車鑰匙。

宋瓷一臉懵，心想外公是打算給送部車當做新年禮？心裡這麼想著，就聽到韓翱宇說：「宋丫頭，你去把車開啟，有驚喜。」

宋瓷抱著一份期待之心，跑去車庫把老爺子那輛翱宇一號的後備廂開啟。當看到後備箱的東西後，宋瓷趕將韓湛了過來。

「韓哥韓哥，快來！」

韓湛以為出了什麼事，他鞋子都沒換，就穿著拖鞋跑到了車庫。看見後備箱裡堆放滿了的煙花，韓湛有些無奈，「就這個？」

「我都多年沒玩過了，自從城市裡煙火後，我就沒玩了。」

宋瓷趕招呼韓湛一起將焰火搬到院子裡，他們把煙花擺了心形。宋瓷讓韓湛將引火線拉出來，拿著一把打火機，走上前去就點燃了一個。

宋瓷膽子很大，點了一個就去點第二個，韓湛一旁膽戰心驚地看著，生怕宋瓷會被煙花傷到。但宋瓷一向運氣好，把煙花全部點燃也沒傷。

宋瓷跑到韓湛的旁，跟他一起仰頭觀賞煙花盛開的模樣。

韓翱宇站在房間的窗戶後麵，盯著院子裡的外孫和外孫媳婦，臉上表很慈。終於，他的湛湛也有人疼了，他可以安心了。

這是宋瓷韓湛第一次在半山別墅留宿，被單都換了新的，房子裡也很安靜，但宋瓷還是有些不習慣，跟韓湛說了很久的話，過了十二點還沒有睡意。

韓湛見宋瓷神狀態還不錯，就問：「不想睡？」

「睡不著啊。」

聞言，韓湛突然翻了個，在了的上。「你今天說要生個千金。」

宋瓷：「生個兒不好？」

「是不錯...」手指在宋瓷的肩膀上按了幾下，韓湛暗示宋瓷：「冷的，」

-

大年初一的早上，宋瓷睡飽了起床，一下樓便看見韓湛坐在院子裡的小木凳上，手裡拿著一把刀，正在劈竹子。宋瓷走過去看了看，沒瞧出韓湛是在做什麼。

「你在做什麼？」

韓湛說：「沒事做，打算編個嬰兒床。」

「你還會做嬰兒床？」

「應該不難。」

韓湛說做就做，一整天都在弄那玩意兒。宋瓷沒事做，就待在書房裡看書，發現韓湛以前也看金庸老先生的書，宋瓷翻開一本天空八部，就看到第一頁著一張已經有些泛黃的紙，上麵記錄著韓湛對這本書的個人觀點。

韓湛寫到——

段譽此人，用一個字可以形容——渣。

他是我所見過的最花心的男人，見一個一個，這樣的男人，我外婆一把鐵鏟能打死一群。

宋瓷看得忍俊不。

看不出來，小時候的韓湛竟然這麼可。對書架上的小說全然失去了興趣，倒是對韓湛的批註產生了興趣。

宋瓷連著看了好幾本，被逗得不停地笑，到後麵肚子都有些疼。

連續看了六七篇批準，宋瓷又出一本冊子，一開啟，就被裡麵的照片給嚇到了。準確的說，嚇到宋瓷的是圖片上那個小孩子的眼睛。

小孩子的眼睛，就像是毒蛇一樣鷙寒冷，被他用沉沉的視線盯著，宋瓷渾都冷卻下來。

緩了口氣，纔敢低頭仔細打量圖片上的孩子。

那是一個沒穿上的小男孩，小男孩坐在床上，手臂上全都是針孔，麻麻，像是螞蟻粘附在上麵，有的還結疤了。

這得多畜生，才能這樣對一小孩子！

照片下麵還著幾張照片，都是同一個主人公，每一張照片上，主人公上都帶著傷痕。宋瓷模糊猜出這個人的份來，的心要痛炸了。

圖片的下麵，是病例資訊單，因為時隔太久，病歷單上都有了蟲咬的口子。

病人：韓湛。

年齡：6歲

病：因常年被注多鍾毒素，病人神失常且發育不良，有自殺自傾向，初步判斷患有重度抑鬱癥和自閉癥...

宋瓷嚇得直接將病例冊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