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宋瓷喚自己,科萊曼過了一會兒才轉過來。
認出宋瓷,科萊曼沒點頭也沒說話,就像是沒見到一樣。
宋瓷這兩天也查過不自閉癥患者的資料,知道有極大一部分自閉癥患者,你喊他他是沒有任何反應的。因此麵對科萊曼這幅反映,宋瓷也不覺得奇怪。告訴科萊曼:「今天天氣不錯,科萊曼先生可以出去逛逛,東城其實也。」
科萊曼還是仰著頭,在看牆上的油畫。
意識到科萊曼也許本沒聽自己講話,宋瓷覺得尷尬,便打算走。剛走了兩步,突然聽到科萊曼說了一句法語。因為母親的關係,宋瓷能聽懂一些簡單的法語,卻不會說。
宋瓷聽懂了科萊曼的意思,他在說——
「你願意和我一起散步嗎?」
宋瓷愕然回頭,發現科萊曼果然在看自己。
宋瓷用英語不確定的問道:「科萊曼,你是想要我陪你散步嗎?」
科萊曼不喜歡被人問問題,也不喜歡用答題一樣的方式回答別人的問題。他著別的方向,又說:「你願意陪我散步嗎?」這次,科萊曼講的是英文。
宋瓷猶豫了下,還是答應了。「好啊。」
對東城,宋瓷很悉,與科萊曼並肩同行。溫暖的驕落在宋瓷上,冷白的麵板上鍍了一層金的芒,麵板有種近似剔的澤。
科萊曼著,突然又說了一句法語,但這一次宋瓷沒聽懂。
他們走到龍淵河岸邊的公園上,在一噴泉前的長椅上坐下。宋瓷穿得比較單薄,科萊曼倒是穿得溫暖,但他不懂紳士風格那一套,不會把自己的外套給宋瓷。
宋瓷冷得雙手互。
科萊曼像是沒有察覺到宋瓷的作,他說:「這條河很。」
宋瓷剛想告訴他這條河的名字,科萊曼又說:「今天早上的包子很好吃。」
宋瓷這才意識到,科萊曼是在跟聊天,隻是他的聊天方式比較獨特。宋瓷模仿科萊曼說話的方式,也說:「我今天早上吃的麥片,沒加糖。」
科萊曼點了點頭。
然後他們突然都安靜下來,像是都無話可說。
宋瓷這樣話癆的人,是不喜歡與沉默的人一起相的,更不知道該如何與科萊曼這種自閉癥患者相。
宋瓷看了看腕錶,覺得自己該走了,又不放心獨自把科萊曼留在外麵,便跟都均斐發了條訊息,讓他派人來接科萊曼回家。
這時,科萊曼突然說:「失蹤了。」
宋瓷:「誰?」
科萊曼自顧自說:「失蹤35年了,我很想,無時無刻,Everytime。」
知道自己無法從科萊曼的裡撬出任何資訊,宋瓷索沉默不語,就安安靜靜地聽著。
「Rain死了。」科萊曼按著自己的心臟,他說:「我的心再也沒有為跳過,我知道,死了,死在了我不知道的地方。」
聽到這裡,宋瓷心裡生出一不忍,告訴科萊曼:「也許還活著,你隻是失去了的訊息。」
科萊曼不說話。
不一會兒,都均斐的助理帶著科萊曼的管家來接科萊曼回去。宋瓷起與科萊曼告辭,轉時,突然聽到科萊曼問:「孩子,你媽媽是哪一年死的?」
宋瓷到奇怪,科萊曼怎麼知道媽媽去世了?難道是都均斐告訴科萊曼的?
宋瓷驚疑不定地看著科萊曼,說:「八年前。」
科萊曼又不說話了。
與宋瓷分別後,科萊曼回到酒店,他坐在床頭,拿起座機打了個國際電話給《樂癡》的編劇。
編劇知道來電人是科萊曼後,到非常驚訝,這還是科萊曼第一次跟通話。
「科萊曼?你好啊,你有什麼想跟我說的嗎?」想起科萊曼不喜歡被別人提問,編劇改變了自己的說話方式,又說:「科萊曼,很高興與你聊天,你一定是有話要跟我說。」
「是。」科萊曼告訴編劇:「Rain死了。」
編劇大吃一驚。「Rain?」科萊曼的初友?那個在他生命中短暫出現過一年,後來突然失蹤的Rain?
「我的Rain死了。」
「我的Rain死了。」
...
科萊曼就跟著了魔似的,反反覆復地重複著同一句話。管家發現了科萊曼的不對,趕走進房間,給科萊曼遞了一杯水。
「科萊曼,你隻是了,想喝一杯水。我給你把水端來了,你喝口水就會好了。」對於安科萊曼的緒,管家很有一套。
科萊曼喝了水,果然好了很多。
在管家的安下,科萊曼躺了下來。他睡不著,他睜眼看著天花板,一個人嘀嘀咕咕地說:「我看見了一個跟Rain長得一模一樣的孩子,那孩子也會拉小提琴。」
「Rain死了,我的Rain死了。」
他再也找不到他的江時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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