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進修學業』隻是一種委婉麵的說法，黎離對程硯墨的做法舉雙手贊。「是該好好學習了，可不是每次都能逢兇化吉。」

「是。」

兩人都是年輕一輩裡的翹楚，很快就被人喊走各自應酬。程硯墨喝了一些酒，微醺，便坐在沙發上小憩。不遠的沙發上，幾個商家大佬一邊著煙，一邊聊著最近東城的那些變化。

聊來聊去，不免就聊到了穆家。以前的穆冕總不會缺席這種場所的，但現在人都不在了，大家都到唏噓。

直到現在，與穆冕關係不錯的那些老朋友，都不敢相信穆冕是一個殺人慣犯。「真是沒看出來，穆冕竟然是那種人。」

「這就是所謂的人不可貌相吧。」

「哎，真正可憐的，還是穆夫人。」穆夫人是個麗優雅而善良的人，腦溢突發亡的訊息被傳開，令許多人惋惜不已。

一個地中海大叔搖頭嘆道：「還記得穆夫人年輕那會兒，在東那也是一等一的佳人。實不相瞞，我還曾暗過。但眼神不好，看不上我，看上了穆冕。」

「何止你？那朱氏企業的老總，至今還對穆夫人念念不忘，他那才深。」朱老總因為心裡慕著杜婷婷，可是一生未婚娶。

這麼說來，穆冕還真的是幸福的遭人嫉妒。

「世事難料啊！」

世事難料，人生無常，你永遠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

程硯墨興緻缺缺的聽他們談論穆家的事，他起正要走，突然聽到一個人說：「穆家那個兒，是穆秋天吧？」

「是穆秋，小名才秋天兒。」

「哦，對。我聽說啊，那個秋天兒好像出家了，前些天東方家的太太帶著去喜鵲山月照庵祈福，看到了一個年輕的尼姑，瞧著像穆家那個秋天兒。」

「真的假的？」大家都到震驚，穆家的小兒出家了？

許多見過穆秋的叔叔伯伯都到惋惜，「那丫頭不錯的，乖巧可，也很善良，我們家那口子以前就念著要把娶進家門。要真出家了，倒是可惜...」

程硯墨獃獃的聽著，覺得荒唐。

穆秋出家了？

怎麼會...

程硯墨心裡的一弦，突然就斷了。

出家了，是狠心斬斷了紅塵，也斬斷了與他的姻緣。明明是他主提出的分手，可現在，他口卻微酸，悶脹，心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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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下著小雨，雨中夾著一點雪。

男人撐著傘，徒步爬上半山腰，站在小廣場上仰頭著前的寺廟。

月照庵三個字，古樸而端正。

直到雨水打了程硯墨運鞋的鞋尖，他這才抬起，踩著水泥地板上的小水窪，走進寺廟。寺廟裡佛歌靜雅，緩慢平和，隻是聽著也讓人心祥和。

程硯墨上了香，給了一筆不菲的香爐錢，獨自來到了齋飯食堂。小雨已歇，一個穿灰僧袍的弟子拿著笤帚來到庭院，掃走院子裡的落葉跟積水。

弟子背影拔纖細，握著笤帚掃地也不覺得鄙，戴著一頂布帽，出來的後腦勺乾乾淨淨，沒有一頭髮。程硯墨盯著那人的背影，目不轉睛，連呼吸都變得輕微起來。

程硯墨小心翼翼，試探地喊了聲：「小秋？」

弟子掃地的作一頓。

緩緩轉，手裡著笤帚，黑幽幽的眸子裡一片澄澈，是前所未有的乾淨清。程硯墨盯著穆秋那張臉，他緒略有些激。

「小秋，真的是你！」

程硯墨快步走向穆秋，在腳步距離穆秋隻有一米距離時，穆秋突然雙手合十，開口聲音清脆：「施主請止步。」

程硯墨的腳步戛然而止。

他錯愕地看著穆秋，心裡打碎了一個五味瓶。

穆秋目平和地注視著程硯墨，眼裡沒有和留。「施主，貧尼法號忘塵。」瞧見程硯墨眼裡有震驚，穆秋又道：「前程往事我已放下，也請施主早日放下，儘早開啟新的生活。」

說完，穆秋便轉過去，繼續掃地。

程硯墨就那麼站在穆秋的後，直到穆秋掃完地，拿著掃帚離開，也沒有再回頭看過他一眼。

那一天，程硯墨在月照庵呆了一整天，吃齋飯，誦經書，把穆秋做過的每一件事都做了一遍。離開時，他的眼睛是紅的。

五天後，一則喜訊登上東城各大報刊的頭條——

喜報！川東集團總裁程硯墨，與南方蘇家千金蘇傾公佈，將於下月28號舉辦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