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章穆冕：穆秋，你不是人！黎離了口，等不疼了，這才重新握住酒瓶，與蘇蓓蓓幹了個杯。

蘇蓓蓓舉起啤酒瓶，一口就幹掉了半瓶啤酒。見狀，黎離瞇起了那對好看的眼，語氣肯定的說道：「蓓蓓，你有心事。」

蘇蓓蓓張開，吐出一口酒氣來，這才說：「因為有件事必須跟你講，但又沒有勇氣，心猶豫不決，所以想喝杯酒，給自己一點勇氣。」

聽這麼說，黎離便到不安，心裡七上八下。「你...」黎離的笑容有些牽強，覺得手裡的啤酒都開始泛苦了。「你是要跟我分手？」

蘇蓓蓓搖頭，「不是，我們沒有任何問題，為什麼要分手。」

黎離懸著的心猛地落回實。「那是要講什麼？你說，我沒關係的。」隻要不是分手，一切都好。

蘇蓓蓓說：「穆冕明天就要被一審了。」

沒料到蘇蓓蓓會突然提到穆冕，黎離愣了愣，才點頭。「是的，這件事今天已經傳開了，想來明天法院會很熱鬧。」

「我也會去。」蘇蓓蓓說。

黎離便問：「是想去旁聽經過，為下一部作品積累素材嗎？」除了這個原因，他想不到別的。

蘇蓓蓓搖頭否認，「不是，我是以害者家屬的份去的。」

黎離有些迷茫，沒明白蘇蓓蓓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怎麼會是被害人的家屬，你...」黎離約明白了什麼。

被穆冕殘害的害人之中，就有一個姓蘇的死者。

而那個人，是當年被他父親追尾後車子墜江溺水亡的人！

著蘇蓓蓓，瞧見雙眼裡閃爍著淚花，黎離的表越來越怪異，「蓓蓓，你別逗我。」他聲音裡，能聽到音。

蘇蓓蓓笑得比哭還難看，「我的父親，蘇不忘。」

黎離表一僵，蓓蓓真是那個人的兒？

「怎麼會？」

「黎離，你還記得吧，當年被你父親追尾，車子墜龍淵大河溺水亡的那對夫婦，男的做蘇不忘，的做金雲舒，他們是悅購網站的創始人。」

對上黎離錯愕震驚的眼神，蘇蓓蓓快要哭出來了。「他們是我的父母，我就是當年那個被你跪著道歉求原諒的小孩。」

黎離震驚得說不出話來。「怎麼會...」他裡隻重複這樣一句話。

「阿離。」蘇蓓蓓的眼淚終究還是落了下來，「阿離，你的父親的確酒駕了，也的確撞了車，但他不是殺了我父母的兇手。穆冕纔是真正的罪魁禍首。」

「你的父親是有罪，卻罪不至死。」

蘇蓓蓓到對不起黎離，哭得很傷心，用手擋住臉，哭著跟黎離道歉：「阿離，我對不住你，也不對不起你媽媽。當年你們母子為了賠償我，把房子都賣了。是我害你們母子居無定所，阿離，我對不住你。」

黎離失神了許久，才消化掉這件荒唐的事。一隻大手輕輕落在蘇蓓蓓的頭上，溫地拍。

蘇蓓蓓掉眼淚，抬頭看著黎離。

隻見黎離邊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他告訴蘇蓓蓓：「你不用道歉，我的父親酒後駕車並追尾，他就是有罪，雖然罪不至死，但也並不清白。」

蘇不忘夫婦的死，黎離父親是有責任的。「他的死也不怪任何人，怪隻怪他自己懦弱沒擔當。」

「至於我和我媽媽，再苦的日子我們也都熬過來了，你也不用到抱歉。」

「還有，我很慶幸我的父親不是真正殺了你父母親的殺人犯。慶幸我還有資格，繼續留在你的邊。」

蘇蓓蓓並不是個起來就沒腦子的蠢貨，但在聽到黎離這番話後，心裡也覺得容。

「這事說出來，我人都輕鬆些了。」蘇蓓蓓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心裡裝著事，這些天我寫作都沒靈。」

「你早該講出來的。」

蘇蓓蓓：「我不敢。」

黎離愣了愣，然後默默地握住了蘇蓓蓓的手。

河邊的風很大，兩人的手都被吹冷了，蘇蓓蓓把外套開啟，對黎離說：「冷就來我懷裡。」

這男友力十足的作與口氣，把黎離給整蒙了。

黎離四下看了看，確認沒有人後，這才厚著臉皮鑽到蘇蓓蓓的懷裡。「你懷裡真暖和。」

「嗯。」

「真香。」

「嗯。」

「真。」

「閉！」蘇蓓蓓嫌棄黎離話癆。

黎離閉安靜了片刻，突然又說：「過兩天，跟我一起去我家吃頓飯，怎麼樣？我媽知道我談了朋友後，天天都在問我什麼時候帶朋友回家吃頓飯。」

他媽手後恢復得差不多了，神也好了，能吃能喝也就能叨叨了，天天都在催他帶朋友上門吃飯。

別看黎總表麵風，在公司裡揮斥方遒深得人心，背地裡卻是一個被媽媽耳提命麵督促著結婚的可憐單狗。

蘇蓓蓓不好意思的，「這第一次談，業務不，初次登門拜訪也不懂規矩，你等我回頭去做個見婆婆的攻略，我再跟你回家。」

懸疑推理作家蘇蓓蓓，從不做沒把握的事。

黎離愣了愣，接著心花怒放。「你同意了？」

「嗯。」蘇蓓蓓拍拍黎離的腦袋，又來了一句男友力MAX的話：「你的清白都給了我，我總不能不對你負責。」

黎離：「...」

於是這天晚上，黎離像隻癩皮狗跟在蘇蓓蓓後回了的家。他媽半夜起床上廁所，發現黎離還沒回來，有些擔心兒子。

因為黎父的事，黎母對『車禍』這東西都有了影。也不清楚黎離是在公司留宿，還是開車回家路上出了意外。上完廁所，洗完手，就站在廁所裡給黎離打電話。

電話通了，一直沒人接。黎母不放心，又打了一遍。

黎離下樓買夜宵去了，疲憊的蘇蓓蓓睡在床上，盯著床頭櫃上不停震的手機，有些猶豫。

黎離媽媽的電話...

知道黎媽媽是擔心黎離，蘇蓓蓓在電話快要預設結束通話的前幾秒，選擇了接聽。

電話一接通，就聽到黎離他媽擔憂問道：「黎離，你今晚又在公司睡嗎？不回來怎麼也不給我打個電話，你故意讓我擔心是不是？」

蘇蓓蓓猶猶豫豫地開口：「伯母，黎離出去買夜宵了，他可能是忘記給你打電話了，你別擔心，他沒事。」

黎媽媽：「...」

明明蘇蓓蓓在電話裡麵，黎媽媽卻有種兒媳婦就站在自己麵前的侷促。

下意識整理了下淩的頭髮，想要給兒媳婦留個乾淨整理的印象，一抬頭，看見鏡子裡的自己，這才意識到自己這是在家裡，兒媳婦在電話那頭呢！

黎媽媽小心翼翼地問蘇蓓蓓：「你是蓓蓓？」

黎離果然跟他媽提過自己。「是的伯母。」

「哎啊，黎離今晚去你家玩了啊，哎，那什麼，時候也不早了，我就不打擾你們了，你休息，早些休息。」

第一次跟兒媳婦通話，黎媽媽也很張，掛了電話後，腰靠著盥洗池，將剛才自己說的那些話又重述了一遍。

確認自己沒有說錯話，黎媽媽這才安心。

黎離拎著燒烤回來，蘇蓓蓓腦袋從被窩裡鑽出來，告訴他；「你媽剛纔打電話來了，響了兩遍，我幫你接了。」

「是麼？」黎離放下燒烤，看見蘇蓓蓓從床上爬了起來。坐在床上指點江山，「回去在你媽麵前，記得言我幾句。婆媳關係好不好，就看兒子工作到不到位了。」

黎離到肩上擔子重。

媳婦和媽媽，是坐在蹺蹺板上的兩個祖宗，黎離必須一碗水端平，端不平就是修羅場。

轉眼天亮了。

蘇蓓蓓早早起床，換上正裝，與黎離一同去隔壁的早餐店吃了飯，這才與黎離吻別。

黎離的車開向宙斯，蘇蓓蓓則開著車朝著東高階人民法院前進。

到時，距離開庭時間還有一會兒，坐在車裡玩手機，不一會兒便看到宋翡與宋瓷到了。

是宋翡在開車，別看瘦，開的卻是一輛威武霸氣的悍馬越野。

一個漂移，車停在蘇蓓蓓車旁，都不用修正位置，車剛好就停在車位的最中間。

天秀！

蘇蓓蓓看得目瞪口呆，心想不愧是天才，這車技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看看宋翡，再看看旁邊那個大無腦開車能把油門當剎車踩的宋瓷，蘇蓓蓓心裡不產生疑：同樣的爸媽，同一顆卵子，怎麼會造就出兩個智商相差這麼多的兩姐妹？

宋翡推開車門，消瘦筆直的長裹在一條小腳裡，彎腰鑽出來，上黑的衛跟鴨舌帽，將偽裝了一個低調又不鋒芒的街頭。

蘇蓓蓓這是第一次見到宋翡本人，隻覺得這人渾上下都寫著一個『酷』字。那酷酷的眼神，是別人模仿不來的。

宋瓷也下來了，高跟鞋，奢華的高定刺繡長，像隻開屏的孔雀。

蘇蓓蓓趕看了眼宋翡洗眼睛。

「你到多久了？蓓蓓。」宋瓷朝蘇蓓蓓的車走過來，聽到這聲蓓蓓，宋翡也分給蘇蓓蓓一個關注的眼神。

這就是那個敢玩骨灰的暗黑？

蘇蓓蓓從車裡走出來，風牛仔，裝腔作勢的戴了一副文學氣息十足的銀邊眼鏡，看上去就是個正兒八經的作家。

「剛到不久。」朝宋翡抬抬下，蘇蓓蓓對宋瓷說：「你姐姐話不多的樣子。」

宋瓷聳肩，「人狠就行了。」

三人聊著天，大多數時候都是宋瓷嘰嘰喳喳的講，蘇蓓蓓有問有答，宋翡一臉冷漠地傾聽。

終於，看守所的車到了。

三人站姿變得筆直，盯著那輛車，看見兩名警察押著穆冕一行人從麵包車裡鑽了出來。

一個多月不見，不知是看守所裡的夥食不好，還是杜婷婷的死給了穆冕太深的打擊，他瘦了許多，顴骨都凸了出來，眼裡一片灰淡，再也沒有了往日裡那『老夫聊發年狂』的意氣勁。

穆冕被著走進法院，邁上階梯前，他有所應般回頭，看見了後站在樹下的宋氏姐妹。

穆冕看們的那個眼神，又狠又怨。

宋瓷被那個眼神看得渾發寒，不安地翕了幾下。宋翡直接遮住宋瓷的眼睛，「別看，臟眼睛。」

宋瓷趕閉上眼睛。

穆冕深深地看了眼神輕蔑的宋翡。

他一開始的預就是對的，這個宋翡，真的是人中龍，有足夠的耐心，深狠的城府，以及鬥起來不怕死的狠勁。

穆冕在看守所呆了這麼長一段時間，曾無數次思考自己那個周計劃到底為什麼會失敗，究竟哪一步出了錯。

他不蠢，很快就想明白了問題所在。

這個宋翡，隻怕一開始就是在裝，故意落網，拉他跳進為他挖的深坑裡。可憐他信心滿滿，竟然一開始就著了宋翡的道！

人啊，當真是心狠手辣。

「走！」

警察拽了拽穆冕，穆冕隻來得及匆匆看了一眼蘇蓓蓓，就被帶進了法庭。

蘇蓓蓓往裡丟了一顆口香糖。從戒煙後，口香糖就了的儲備糧。朝穆冕消失的方向努了努，說：「他那副死不知悔改的樣子，特別欠扁。」

宋瓷眼神複雜地著穆冕消失的方向，心裡到悲哀。

怎麼會有人，壞的這麼徹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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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點四十，審判正式開始。

高階人民法院今天上午就這麼一場審訊，現場人還多，檢察，證人，辯護律師陪審員...

全部加起來都二十來號人了。

就在審訊快要開始時，大門又一次被開啟，一個穿香奈兒大翻領外套的弱子，慢步走了進來。

來人是許久沒有在公開場合麵的穆秋，看著形還是清瘦，但氣卻要神了許多。一顆好的心臟，帶給了健康跟活力。

穆秋微微垂著頭，隨便找了一個位置坐下，就聲也不吭，安安靜靜。

宋瓷朝穆秋瞥了一眼。

穆秋察覺到了宋瓷的注視，並沒有任何反應，像是個瞎子，躲藏在自己的世界裡扮演聾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