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章壞事做盡，總有報應聽見穆冕提出的要求，兩名下屬下意識看向了林隊。

林隊並沒有一口答應穆冕的要求，隻說：「看你配合程度。」

穆冕點點頭，安安靜靜的坐在椅子上，手銬將他銬住，竟也無損他的風度。

林隊這才認真地審視起穆冕這個人來。

穆冕有一副英俊顯得溫的好皮囊，哪怕年近半百，看著也很年輕從容。他穿著杜婷婷託人送進來的服，乾淨的長，外麵套著看守所統一發放的馬甲。他靜靜的坐在那裡，竟給人一種寬厚慈善的錯覺。

可就是這麼一個人，卻背著多條命案。

見慣了各種刑事案件的林隊，在見到這樣形象的穆冕後，又一次想到了那句話：人不可貌相。

「嫌犯穆冕，你是否對國綁架宋翡士，妄圖將殺害，盜取心臟救自己兒一案，供認不諱？」林隊負責審訊，記錄員在一旁拿著筆，靜等穆冕答話。

穆冕耷拉著眼皮，沒什麼強烈的緒反應，隻冷淡淡的應道：「我認。」

「坦白你的犯罪經過跟犯罪目的。」

穆冕像是說書人一樣，冷靜且有條不紊的道出整件事的犯罪經過。「從宋翡啟程去金沙薩那天開始，我便萌生了想要趁著那邊局勢混，製造出死亡的假象，將運回國的念頭。」

「真正促使我去做這件事，是因為我人的流產。人流產後，心鬱，我害怕我們唯一的兒心臟病發去世後，人也會跟著一蹶不振。所以，我決定涉險...」

穆冕麵無表地講述起犯罪經過，林隊他們三人聽的頻頻皺眉。「所以，你承認你用金錢勒索朱袁文，以及陳康、黃倩倩等人協同你犯罪作案？」

稍作沉默，穆冕還是點了頭。「我承認。」

林隊點了點頭，話鋒一轉，又道：「十八年前，你的同鄉徐湘湘，在我市蝶大廈墜樓亡。當年的死亡被判定為跳樓自殺，但近日有人報案稱，徐湘湘並非是跳樓自殺，而是因為與你有糾葛，被你蓄意推下蝶大廈，墜樓亡。」

「嫌犯穆冕，你是否承認故意殺害徐湘湘？」

陡然聽到徐湘湘這個名字，穆冕的腦海裡浮現出了一個纖細的倩影，但對徐湘湘的模樣，他竟然記不起來了。

還有能耐，這樣的陳年舊事也能挖出來。

穆冕微微搖頭，說：「我沒有。」答完，穆冕還反過來問林隊：「誰報的案啊？這是無中生有，是汙衊我。」他似乎還憤慨，將一個被汙衊的無辜者的形象扮演的木三分。

「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林隊冷笑著，手從兜裡掏出一個封袋，那裡麵裝著一個黑的U盤。

將U盤推到穆冕的麵前，林隊手指在桌上敲了敲，問他：「你看看，這個U盤是不是十分眼？」

從林隊拿出這份U盤開始，穆冕臉上的從容之便不在了，他褐的瞳孔了兩個極小的點。

盯著那個U盤，穆冕那張能說會辯的，突然失去了講話的能力。

林隊又問：「嫌犯穆冕，對謀害徐湘湘一案，你可認罪？」

穆冕梗著脖子，盯著林隊瞧了許久，才屈服地點了點頭，啞聲說：「我認。」U盤裡麵有他跟蘇不忘的通話錄音，在錄音裡他承認了謀殺徐湘湘一事，再狡辯也是枉然。

「你的作案機是什麼？」

像談論起一個多年未見的老朋友一樣，穆冕語氣平靜地說道：「是我的初人，從高中開始我們便在一起了。高考沒考上好大學，便輟學去打工，找了一家工廠，當文員。」

「雖然分隔兩地，但我們並沒有分手，還保持著異地的關係。那時候電話沒普及，電話費也貴，與我靠寫信聯絡。」

「後來，大二的時候，我遇到了我現在的人。遇見我現在的人，我才明白什麼**。儘管知道腳踏兩隻船是不對的，但我還是不可自拔地上了我的妻子。」

「大學畢業後我就迎娶了我的妻子，婚後不久就有了我們的兒。這期間，我一直瞞著徐湘湘有關我人的存在，也瞞著我人徐湘湘的存在。」

林隊皺著眉，問穆冕：「為什麼不跟徐湘湘分手？那麼多年，你總能找到一個合適的時機。」

穆冕神顯得苦惱，他很是慨，他說：「徐湘湘為了吃了很多苦，是那種自己有一百塊錢，會為我花九十九塊錢的人。對我深義重，我...」

穆冕有些為難，呢喃道：「我不知道該怎麼對提起分手的事，就一直拖著。」

「所以你是念舊咯！」林隊覺得可笑，譏諷：「你這種人，竟然也有念舊的時候。」

穆冕沒反駁林隊。

「既然念舊，那你又怎麼忍心殺了？」在林隊看來，這穆冕就不是個東西。那麼好的孩，你不，就請別傷害。

「我本來沒打算殺，我是想要補償一筆青春損失費的。」當時穆冕想著，自己雖然沒有過徐湘湘的子，但也耽誤了人家孩子幾年的青春，便打算賠償徐湘湘十萬元的青春損失費。

但，徐湘湘不同意。

「威脅我，要破壞我的家庭。」穆冕眼裡沒有一溫度，他說：「我要保護我的家庭，我的，所以，隻能死。」

輕描淡語間，穆冕便給徐湘湘定了生死。

林隊沒在穆冕的臉上瞧出一一毫的愧疚之意來，他便知道，這是個真正心狠手辣的人。

「我再問你。威脅朱袁文，指使他往蘇不忘夫婦的茶水裡投放迷藥，導致他們在開車時昏迷，發生車禍墜龍淵大河，雙雙溺水亡一案，你可認罪？」

聽到林隊準確指出朱袁文在蘇不忘那起案件中的作用，穆冕便知道他們把一切都調查清楚了。

穆冕沒什麼表的點了下頭，「我認。」

「為什麼那麼做？」

穆冕的回答，差點令林隊暴跳如雷。他說——

「他總跟我對著乾，還拿徐湘湘死亡這事威脅我。看他不爽，心煩，所以就殺了。」

何其令人憤怒的答案！

兩條人命，他說殺就殺了！

林隊已不願再跟穆冕這種貨多聊，需要的證據跟口供已經收集好，林隊站了起來，轉就要走。

見林隊說走就要走。

這時穆冕突然用雙手捶打桌子，沖林隊轉的背影，急迫問道：「你答應過我，準我去見我妻子一麵的！你不能出爾反爾！」

聞言，林隊腳步一頓。

他轉過來半個頭，餘瞥見穆冕那憤怒的模樣，譏諷地翹了翹，說：「我說過，看你表現，但你的表現令我很不滿意。」

穆冕氣得脖子上的青筋都跳了出來。「你騙我！」

「我沒騙你。」林隊徹底轉過來，他著氣急敗壞的穆冕，突然說：「辜負徐湘湘，弒殺蘇不忘夫婦，你壞事做盡，真以為天老爺不會懲罰你？」

林隊比了個手勢，監控室的人便將審訊室的監聽裝置跟錄影裝置都關了。

林隊走到穆冕的麵前，他譏誚一笑，說：「你兒年紀輕輕便遭著疾病的折磨，你妻子病重垂危都沒法見你一麵，這就是老天爺對你的報復。」

他不是深自己的妻子嗎？

那老天爺就讓他見不到妻子最後一麵！

他不是要維護家庭幸福嗎？

那老天爺就讓他的兒盡疾病的折磨！

「穆冕，人壞事做盡，是要遭報應的。」其實幹警察這一行業，林隊見過太多壞事做盡依然逍遙法外，日子過得滋潤紅火的例子。

但林隊還是堅信，一個人壞事做儘是不得善終的。

林隊走後，兩名下屬將穆冕送回了拘留室。穆冕頹喪的坐在鐵床上，腦子裡反反覆復迴響起林隊說的那句話。

當真是報應嗎？

穆冕隻能祈求杜婷婷能夠撐過這一關。

-

下午杜婷婷突發腦溢倒地後，便意識不清。

第一看守所位於東山區的南端，距離東山區的第三人民醫院，開車需要三十分鐘。

等待救護車到來的過程中，杜婷婷裡開始噴出嘔吐來，那病發的樣子十分駭人。

一名警察見這病狀嚴重，趕將看守所的醫生了過來。醫生趕到時，杜婷婷已經停止了嘔吐，細聽還能聽到打鼾的聲音。

一看這況，醫生就判定出杜婷婷是腦溢了。「快，就近側臥，扳開的給我看看！」

警察開啟杜婷婷的，看見舌頭下墜，明顯是窒息了。

醫生當即用手巾將杜婷婷口腔的異取出來，見杜婷婷不會呼吸了，他略作猶豫，還是低下了頭，一口堵住杜婷婷的，對進行人工呼吸搶救。

一旁的警察看到這一幕，表各異，都對醫生到敬佩。

那可是剛吐過的病人啊。

當杜婷婷好歹還是呼吸順暢了。

當救護車趕到，醫生這才鬆了口氣。「患者腦溢突發，嘔吐呈噴狀，舌下墜發生過窒息。你們一定要儘快將送到醫院搶救。」

「好的！」

杜婷婷被送到醫院，已是二十五分鐘以後的事了。第一時間被推進急救室，做了腦部CT檢查，確認為左側腦出。

因為病暫時得到控製，主治醫生決定先將送到病房觀察，得先徵得對方家屬的同意，再決定是實施手救治，還是住院繼續觀察。

將杜婷婷推到病房後，主治醫生找到救護車的隨車醫生，跟詢問杜婷婷的份資訊。

那名醫生告訴主治醫生：「我們是去第一看守所接的，剛才我們已經跟看守所那邊取得了聯絡。他們告訴我，患者名杜婷婷，丈夫是朝公司的董事長穆冕，因為涉嫌殺人已經被拘捕。目前，我們能聯絡到的家屬，就隻有杜婷婷的兒。」

「那就儘快去聯絡的兒。」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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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秋醒來，發現杜婷婷沒在病房，給杜婷婷打了個電話，卻沒有人接聽。

找到護士，穆秋詢問了杜婷婷的去，護士告訴穆秋：「穆夫人中午一點鐘就離開了醫院，告訴我們，大概下午五點鐘回來，至於去哪兒了，我們也不清楚。」

「這樣啊。」

穆秋又獨自回到房間，安安靜靜坐在床邊。

之前病發後醒來，得知穆冕的計劃失敗，人已被警察帶走，穆秋便退出登了所有聊天。

握著自己的手機，卻沒有勇氣開啟微信。穆秋怕在朋友圈裡看到昔日那些好友對穆家議論紛紛，怕看到他們辱罵父親畜生不如，更怕麵對程硯墨。

墨哥哥知道了父親的所作所為，會怎麼看他們家？

徹頭徹尾了一隻頭烏。

穆秋猶豫再三，還是點開了微信，登陸了自己的號。令意外的是，程硯墨竟然一條微信訊息也沒有發過來。

他是人在外地出差，不知道穆家發生的事？

還是...

還是知道了穆家的事後，對穆家徹底沒有了好，想要與撇清聯絡？

想到這個可能，穆秋忍不住用牙齒咬住了寡白的下。

嘟嘟——

嘟嘟——

手機突然震起來。

穆秋詫異低頭，看見了一個陌生的座機號。猶豫了片刻，纔在最後半秒接通了電話。

「...你好。」穆秋遲疑開口，以為是營銷電話。

對方卻問：「你好，請問是杜婷婷士的兒穆秋小姐嗎？」

聽見母親的名字，穆秋頓覺不妙，秀眉微微擰著，不安地答道：「我是穆秋，請問你是？」

「你好，這裡是東第三人民醫院，你的母親今天下午突發腦溢，目前在我院住院部留院觀察，你現在方便過來一趟嗎？有關你母親的病，醫生必須跟你商討...」

聽到這個噩耗，穆秋當時腦子裡一團混。用最快的速度換了服，直接打車去了第三人民醫院。

第三人民醫院在東城的南邊，新橋醫院在東城北邊，臨近江山機場，兩所醫院中間隔著整座東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