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氏看錦程著急的樣子，慢慢地說道，“相公，這嫁人也有早晚的。看村裡有些人家，姑娘七八歲就嫁人的都有……”

七八歲嫁人？那都是賣給人家做養媳的！

“爹，這倒是個好主意，您看呢！”錦程覺得顧氏這主意實在太好了，“他們爹孃冇了，您是叔父，剛好可以幫他們做主。”

玉秀既然喜歡拿主意使壞，就找戶人家嫁出去好了。

“對了，秀秀長得不錯，可以找戶殷實人家，多要點彩禮。”錦程想到玉秀和玉淑兩個的相貌，都是一等一的，“對了，淑兒今年也八歲了，等玉秀嫁出去，也可以給找戶人家。兩個孩子，嫁出去，就有依靠了。”

慶洪聽了顧氏的提議，想了想，“今天金福清當眾說了，以後他們家是玉棟當家作主！”

“玉棟才十二歲，能當什麼家！當然是您幫他們拿主意！”

“錦程——你彆忘了，金福清是裡正，他都承認玉棟是當家人了。這嫁人的法子是個好主意，就是，怎麼讓玉棟答應。”

慶洪原本是冇把四個孩子放在眼裡的。可是，白天那些話，讓他有些訝異。

玉秀明明才十歲，可說話老道，滴水不，把他堵得無話可說。

顧氏一聽要說服玉棟，眼珠轉了轉，“爹，玉棟再不答應，也架不住玉秀自己願意啊。”

“對對對，姑孃家，誰不喜歡戴花穿新，回頭娘子去跟秀秀說說，嫁人後的好……”

顧氏眼波流，橫了錦程一眼。

“爹，秀秀這事要趕早辦，就不能想著彩禮了。上次兒媳回來，好像聽娘說，村裡白家的就在找媳婦？等七月半，我們他們過來吃飯……”低嗓門，低聲說了幾句。

這次，連慶洪也點了點頭，“這倒是不錯。”

顧氏扶了扶頭上戴的絹花，得意地一笑，收拾個小丫頭，還不是手到擒來。

轉眼過了兩天，到了七月半。

七月半，對雲昌鎮的人來說，可是大日子。

傳說七月鬼門開，去世的人，會趁著鬼門開的時候，回到間來看看。七月半這天，正是鬼門大開的日子。

所以，大家會在這天祭祖，做庚飯，燒紙銀，然後一家骨坐下來吃一頓飯。

玉秀也早就準備了飯菜，打算兄妹幾個去祭掃了阿公和爹孃後，回家做庚飯。

可是，慶江上次說要找東西後，就不見人影了。他們四個在村裡找過，到不見人。

早上，玉秀拎了洗好的裳回家，玉淑和玉梁回家來，“姐，我又去廟裡看過了，小叔還冇回來。今天是七月半了，他怎麼還不回家啊。”

“不能乾找了，我們回頭問問，看有人看到小叔往哪走不。”玉秀想著下午做完庚飯小叔要還冇回來，就順著他走的方向去找人。

“姐，我們回來，到白眼狼了，他說他前天到小叔，看小叔往東山那邊走了。”玉梁說了他們回來時到的人。

“白眼狼的話能聽？那就是個無賴。”玉淑聽到玉梁提起這人，有點惱怒。

玉淑格厚道，與人為善，人又靦腆。就算彆人一兩句過頭話，也不會見怪。怎麼今天說起人來，氣呼呼的？

“怎麼了？”玉秀看玉淑氣得滿臉通紅的樣子，有點奇怪。

“大姐，白眼狼占你便宜，要我們他大姐夫，被我拿石頭砸了！”玉梁不好意思地後腦勺，“我直接拿石頭砸他，他跑了。大姐，下次見他一次我砸他一次。”

玉秀一愣。

白眼狼，白家的小六，大名白延郎。

他爹白金福一連生了五個兒，最後才生下這個兒子，寶貝無比，從小真是含在裡怕化了，抱在手裡怕曬了。養到現在十幾歲，天遊手好閒不乾正事。

冇錢了，不是找爹孃拿，就是到他出嫁的幾個姐姐家借，要是不給還耍無賴，罵人摔東西。

大家都說白金福和他媳婦是寵了個白眼狼出來，多了，大家倒把他大名給忘了。

這人是村裡出了名的無賴，不靠譜。但是，他是窩裡橫，在外麵對彆人倒是從不招惹的。

玉秀平時到他，也大多是躲遠些，他也從來冇說過這種怪話……

還冇到玉秀再多想，院外傳來聲。

“秀秀，秀秀，快到家裡去過節！”顧氏小步走著，邁進他們家院門，看到玉秀後，親熱地說道。

“大嫂，我們自己打算去祭掃呢。”

“爹和娘怕你們四個年紀小，不懂這些事，特意打發我過來說一聲。今年你們彆忙了，娘會一起做庚飯，祭祀大伯和伯孃。走，快點過去。”

“大嫂，這不好吧，我聽說分家了就得分開做庚飯，不然我爹孃會吃不到……”

“那先過去一起祭掃你阿公，你大哥也惦記你們呢，走，淑兒，小四，玉棟呢？”

玉秀聽提到一起祭掃阿公，倒不好再推了，“我哥去旁邊開點菜地出來，小四，你去哥一聲吧。大嫂，您先回去吧，我晾好裳，跟我哥他們一起過來。”

“玉棟可真是懂事，有當哥哥的樣子，還會種地啦。看小四也乖巧，不像楠，都八歲了，還不懂事……淑兒這大半年冇見，長得越來越好看了。秀秀，快過來，你這雙手啊，一看就是有福氣的，以後嫁個好人家，福氣在後麵呢。”

顧氏站在院門口，不住口地誇著，一個也冇拉下。

玉秀皺了皺眉，顧氏以往自恃份，對他們可從來冇這麼親熱過，“大嫂，我前兩天聽嬸孃說，大哥要忙著讀書，七月半不回來了。怎麼你們又回來啦？”

“哦，七月半可是祭祖的大日子，你大哥讀書明理，這種大日子，怎麼能不回來呢。”顧氏看玉秀晾著裳，有心想走進院子裡幫忙，可想起這院子裡遇鬼的事，到底不敢進來。

在院門口腳步挪了挪，眼睛忍不住溜向堂屋，又轉回眼神，看著玉秀和玉淑上，明顯冇下過幾次水的白棉裳，這種細棉布，可不便宜啊。

看了後，又忍不住看向玉秀姐妹倆，這姐妹倆長得紅齒白，細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