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裴殊依舊簡潔回答。
阮靈連忙抓起傘追上去,與他並排走:「你就這麼回家了嗎?」
「不然呢?」裴殊目視前方,神淡然。
「城隍爺失蹤了。」
「我知道。」
「你怎麼知道的?」阮靈需要小跑著才能跟上他,湊在他的傘下躲雨。
裴殊看一眼:「城隍爺一向很靈驗,這次沒了靜,自然是不見了。這很難理解嗎?」
「那你有沒有什麼辦法找到城隍爺?」
「沒有,」裴殊說道,「我隻是個凡人,哪裡來的本事去找城隍老爺。」
阮靈看著他俊的側,卻總覺得這人似乎知道些什麼。
哪有一個凡人會淡定的來到城隍廟中,觀察城隍爺去向的?
這裴殊……
到底是什麼人?
難道他也是神靈?
可他上本就毫無神力波,怎麼看都隻是個最普通不過的凡人。
裴殊在眼中的形象,被抹上了一層神彩。
回到城隍廟外麵,金氏們正焦急的找呢。
到都是緒失控的百姓,已經發生好幾撥打架鬥毆事件了,縣老爺和徭役們忙的焦頭爛額。
「娘,我在這裡!」
阮靈揮揮手,大聲道。
阮德他們看見,頓時鬆了一口氣。
金氏過來,一把抓住的手,埋怨道:「怎麼去了這麼久?這裡糟糟的,他爹,咱們還是先回家吧?」
「唉,也好。」阮德嘆了口氣,讓兩個兒子兒媳都收拾祭品,原路返回。
金氏牽著兒的手,叮囑道:「到都是打架的人,你可別跑,小心被拐走。」
「嗯嗯,娘,我知道了。」
阮靈回頭,卻已經看不見裴殊的影。
回到家,阮德帶著兩個兒子,穿著蓑下地去了。
雨就這麼下個不停,整個天地都是一片。
門口的池塘水已經漫了出來,幸而阮家的院子地勢高,暫時還不必擔心水會漫到屋子裡。
村子裡約有哭聲傳來。
那是吳家的麥穀浸了水,全都發黴了。
一家老小下半年就指這些麥子,糧食全都毀了,拿什麼去繳稅,拿什麼填肚子?
聽著淒慘絕的哭聲,阮家的氣氛也很沉重。
金氏連針線活也沒心思坐,坐在堂屋,看著雨嘆氣。
陳淑和慧娘坐在角落裡默默的補裳,也憂心忡忡的。
阮靈站起:「娘,我出去看看。」
「把傘帶上,別淋雨了。」金氏叮囑。
「哎,我知道了。」阮靈舉著傘走出家門,朝田地裡走去。
是土地神,也許沒城隍那麼大的本事可以讓雨停下來,但應該履行自己的職責,來檢視田裡的作。
原本應該是一片金黃的收景象,如今被被風雨打的七零八落。
大片的麥子被風吹倒在地裡。農民們披著蓑蹲在地裡,一點點的把麥子扶起來。
阮靈到了自家地頭,看見阮德父子三個,也正蹲在地裡扶麥子。
七八畝田的麥子,幾乎倒了一半。麥穗浸泡在水裡,基本上就沒用了。
「爹!」阮靈喊道。
阮德直起腰,回頭看來。
他的臉上都是水,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