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伯琥大聲的說道:「大家都安靜安靜,今晚的兩章已經結束,裴先生也需要休息,大家理解一下。」
這裡是玉華樓,聽眾都是嫖客,唐伯琥沒有裴水裴姑娘,而是尊稱為裴先生。
姑娘和先生之差,在這些嫖客耳中是截然不同的。
青樓裡的姑娘,是不需要尊重的。
先生就不同了。
但這些人不買唐伯琥的賬。
「你算個什麼東西?這兒沒你說話的分,我們在和裴先生說話,你滾一邊去。」
「沒錯,就你話多,老子封了你這個窮酸書生的,你信不信?」
「……」
唐伯琥臉漲紅,想與他們理論,但嫖客眾多,他一張,哪能說得過他們那麼多?
這些嫖客都不是好惹的,群毆唐伯琥也是有可能的。
紅姨同的眼神瞅著唐伯琥,卻沒有幫他說話的意思。
誰這小子剛才眼神責怪的?
啪!
醒目又是重重一拍。
裴水嚴肅的聲音說道:「講書堂有講書堂的規矩,我希大家能遵守規矩,若是有個別人不能遵守,那麼很抱歉,我的鬼吹燈可能會講不下去。」
**的威脅!
說「個別人」,沒有「你們」不遵守規矩。
誰都不想為口中的「個別人」。
於是乎,大家彷彿會變臉似的,剛才還對唐伯琥兇神惡煞的臉,對裴水的時候,變了笑瞇瞇的笑臉。
「別,別,裴先生,我們守規矩,我們怎麼可能不是規矩?大家說是嗎?」
眾人符合:「是,我們都守規矩。」
大多數人都這麼說了,其中數幾個子急的,想不買賬的,也隻好閉上了,在心裡埋怨。
裴水又拍了一下醒目,眾人知趣的安靜下來。
說:「講書堂是唐大哥租下來的場地,我隻是他請來講書的先生,如此說來的話,唐大哥就是講書堂的大東,他有權給你們預定明日的進場和座位,也有權把你們拒之堂外。
我希大家能尊重講書堂的大東,尊重他。畢竟你們聽鬼吹燈的優先權是他給的,我也相信大家都不是忘恩負義的人,唐大哥給你們送糖,你們不會用拳頭和辱罵回報他。」
裴水這番話說的很圓,捧高了唐伯琥的份地位,也給了他們警告,再施以好,最後拿道德論事。
聽眾怎麼會聽不出裴水話中含義?心裡暗的罵裴水過分,不是個東西,表麵上卻都不敢得罪裴水。
他們對唐伯琥的態度,也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那諂討好的笑容,令唐伯琥意外,又寵若驚。
紅姨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心中很震驚,若不是親眼看到,真的很難想象,一個小丫頭有這麼大的能耐,扭轉了講書堂的局麵不說。
還讓這些目中無人喝花酒的,都對唐伯琥諂討好。
紅姨愈發的欣賞裴水這個小丫頭。
這丫頭腦子靈活,對邊的人,夠義氣,夠大方。
結束之後,有一個富家老爺預定了明日第一排的座位後,留下來找裴水。
「裴先生,我賈富貴,做茶樓生意的,我在京城有五間上好的茶樓,我想和裴先生談個買賣。」賈富貴圓潤,穿著猶如其名,富貴。
他笑起來眼睛隻有一條線:「你到我的茶樓講書,我可以提供更大更豪華的場地給你,當然,到時候裴先生賺的錢,也是這裡的數倍。」
賈富貴嗅到了商機,他開出足夠碾唐伯琥講書堂的優勢,想要挖唐伯琥的「牆腳」。
「呃……」裴水對賈富貴拱了拱手,文人氣息十足道:「多謝賈老爺好意,唐大哥於我有救命之恩,我此生都無以為報,更不能做出恩將仇報,背叛他的事。」
救命之恩!
再多的金錢和利益,都無法撼的恩。
賈富貴心中涼涼,對裴水的人品十分的敬佩:「裴先生是個重重義的人,我也不勉強裴先生了,告辭。」
紅姨扭著屁走到裴水邊,手臂搭在裴水肩上,比裴水高出半個頭,垂眼咧著紅問裴水。
「我要記得沒錯,你和唐伯琥昨晚才認識的吧?他怎麼就了你的救命恩人了?」
裴水幽幽的說道:「就是那晚,我飢腸轆轆,覺得自己快要死了,是唐大哥慷慨解囊,帶我去飯館吃了一頓,我的小命才得以保住。」
紅姨一個踉蹌,差點暈倒。
這他媽也算救命之恩?
裴水手扶了紅姨一把,輕咳兩聲,悄咪咪的說:「紅姨,你希我接賈老爺的好意?去他那兒講書?」
紅姨果斷的搖頭,握住裴水細的小手,張道:「紅姨知道,你是個重重義的好孩子,你不會拋棄唐伯琥的,是嗎?」
裴水反握住紅姨的手,麻兮兮的說:「是的,我不會拋棄唐伯琥,也不會拋棄紅姨,我喜歡你們。」
被個小丫頭告白,紅姨眼睛竟然有些發。
玉華樓的這些姑娘,無不是被迫,或是為了利益金錢留在這裡,們平常對諂,也是因為是老鴇,管理整個玉華樓。
隻有這小丫頭,聽上去麻的話,對紅姨來說,卻是難能可貴的真。
一個姑娘匆匆跑來,掩在紅姨耳邊一陣耳語。
紅姨神微變,似乎來了什麼大人,對裴水道:「裴裴,紅姨還有事,先去忙了。」
可能是因為那姑娘太張了,出一個「沐」,被裴水聽到了。
裴水黑溜溜的眼珠子轉了一圈,難道是九沐來逛青樓了?
裴水換掉了上「白無常」的長衫,換上了楚錦給的裳,為了避免嫖客擾,用唐伯琥的登記的筆,在臉頰上點了無數個麻子,還在額頭中間點了一個鼻屎一樣的黑人痣。
「裴姑娘,你把自己弄這麼醜,這是做什麼?」聽眾散盡,講書堂隻剩唐伯琥和裴水兩人。
唐伯琥不解的看著裴水,漂亮的一個小姑娘,如此一弄,醜的一言難盡。
裴水齒一笑,原本是乾淨無暇的笑容,這會兒醜的前無古人後無來者,那滿臉的黑麻子,好似活了,在臉上紮堆的往一塊兒。
「我想逛逛紅姨的玉華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