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v章
遼闊的山嶺,綠意茫茫,一眼不到邊際。而穿山公路上,此時卻並不像平日寂靜。
一輛輛懸掛著“XX電視臺”、“XX報社”的車不斷經過。更有一撥撥大學生,騎行或徒步往山上去,氣氛嘈雜又張。
季白蹙眉問:“怎麼回事?”
趙寒掛了電話答:“問清楚了:是一羣學生最先發現了,死者也是大學生。現在整個霖市都傳開了。這些都是幾所大學的志願者,要上山參加搜捕。大胡他們已經在勸說了。”
儘管警察將大部分人都攔在山腳下,還是有不人在警方設置路障前就上了山,狹窄的山路上堵了好幾輛車,三三兩兩的大學生也是隨可見。
季白等人“突破重圍”趕到案發點,已經是下午了。記者和學生都被攔在封鎖線外,吵吵嚷嚷。看到季白等人,閃燈更是亮個不停。還有學生大聲問:“請問警方什麼時候能抓到連環殺手?”
季白沉著臉不答,帶幾名資深刑警和許詡,走向陳點。
——
這是一僻靜的山,警方的探照燈將照得通亮,就躺在深,同樣的姿勢,同樣的安靜容。
大胡這幾天一直在林區跑,見到衆人,立刻上前:“死者沈紅苗,霖大大四學生。”
大胡簡略講了緣由:原來沈紅苗是霖大戶外運社團的員,十天前一個人進山徒步戶外旅行。林區實在太大,巡警都不知道從哪裡進山的。兩天前過了預定歸期,同學們發現聯繫不上,自發組織搜救隊進山,也聯絡了當地警方,沒想到很快發現了的。又不知道聽哪個村民講,已經死了不止一個人,所以事才鬧大。
季白跟老吳、許詡走向旁。法醫已做完初步鑑定,對他們說:“死亡時間初步判定是昨晚8點到10點,跟前兩一樣,死於氰化鉀中毒,其他傷勢也基本相同。”
許詡問:“兇手有可能延緩死亡時間嗎?”
法醫搖頭:“不可能。氰化鉀這種毒素比較特殊,服用後5-8秒瞬間死亡,並且皮、眼瞼等會有特定的反應。這些反應,並不會因爲溫度、溼度等環境原因改變,所以死亡時間的推斷是比較準確的。”
衆人都是一靜。再向,只見周圍泥土裡散落著好些個凌腳印,大胡蹙眉說:“是學生們留下的。”
老吳是步伐腳印追蹤方面的專家,他蹲下來,仔仔細細沿著邊沿查看,過了一會兒,舉起手電,對著腰側的土地一指:“你們看,是不是有點眼?”
只見半半鬆的泥地裡,印著個淺淺的腳印。許詡立刻翻出資料袋裡,第二旁的腳印照片。老吳稍作勘探,點頭:“腳印長度、花紋完全一樣。是同一個人留下的。”
大胡看向季白:“頭兒,看來還真不是林清巖?”
季白未答,老吳站起來說:“那也不一定,目前有兩個可能:一、林清巖的確是無辜的;二、林清巖還有個同謀。”
許詡卻是眉頭鎖,盯著說:“這個可能太小了……怎麼會這樣?”
所有人都看過去,只聽極爲沉肅的說:“從兇手的作案手法看,他非常看重與死者建立親關係,這種關係是個人的、私的、排他的。而且從犯罪史上,這種心理變態者幾乎都是單幹,分對他們來說毫無意義。
可如果林清巖沒有同謀,那就是說,還有第二個人,完全符合罪犯的畫像。也就是說,在同一時間、同一地點、同一案件,有兩個符合特定畫像的人出現?這個概率實在是……”
沒說完,季白沉聲打斷:“許詡,回到證上來。”
許詡心頭一凜,只見他沉靜目環顧一週,說:“這個案子比較複雜,我們暫時不要做任何既定假設,這樣反而會誤導思路,我們只看證據。
現在我知道的是:一、從作案時間來看,殺沈紅苗的,肯定是另一個人。二、沈紅苗十天前山,今天被發現。這期間,我們設在山區周圍的警力,並沒有發現可疑車輛進出。這說明——兇手囚的房屋,就在山區裡。
我會立刻申請警力,搜索整個山區。找到兇手的老巢,一切就會水落石出。”
衆人都是神一震,許詡也是豁然開朗。這時季白手機卻響了,他接起:“局長……是,明白了,我馬上過來。”掛了電話說:“我要去一趟省裡,直接向省長和省公安廳彙報這個案子。老吳,你暫時替我指揮。另外,省廳刑偵隊應該要接管這個案子了。”
衆人點點頭,趙寒問:“局裡那邊說,林清巖的羈押時間滿了,他們只能先放人。”
季白淡淡點頭,轉走出幾步又回頭,看一眼許詡。許詡朝他點點頭,示意會照顧好自己,他這才大步走遠了。
——
季白走後不久,刑警們剛勘測完現場,果然傳來消息:省刑警隊隊長會親自主抓此案,季白做他的副手。
省隊隊長帶人抵達現場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一車車警察也從其他各市縣調過來。隊長傳達了廳長的命令:全出,即使把山區翻遍,也要把兇手找出來。
晚上,許詡和老吳等人匆匆吃完飯,就開始裝備防彈、警等。許詡看著厚實的防彈——山野追蹤需要長時間劇烈奔跑。靜了片刻,沒有穿,而是去前方省隊隊長的指揮車找他。
剛走到車前,就見隊長拿著手機打電話:“你老婆懷孕怎麼不早說?我還以爲什麼事,火急火燎打我電話。行,這個理解。我讓留在後方,負責後勤……”
許詡微微一怔,心頭泛起陣陣暖意,轉走了回去。
——
許詡再次見到季白,已經是第二天夜裡。
這天山野看起來已經平寂許多,學生們都被勸說離開了;也到管制,只有數十家報紙雜誌獲準進山區,在特定區域活。省廳也是希他們能夠做一些客觀正面報道,安市民緒。
而數百警力,正分散在山野裡,不眠不休的追蹤。只是山區綿延數千公里,沒有十天半月,本無法徹查。一時也沒有進展。
正值深夜,老吳他們都外出了。許詡住在山腳臨時徵用的一排農舍裡,警方後勤人員、人員,都在此過夜。睡得迷迷糊糊,聽到季白在屋外打電話:“……對,我剛到山腳。好,那我等你們的車來接。”
許詡立刻坐起來,就見季白推開屋門走進來。月朦朧映在他的臉龐上,他看起來很疲憊,眼睛卻沉亮銳利。
“我歇一會兒,馬上就走。”他的嗓音有點啞。
許詡下牀給他倒了杯水,季白將摟進懷裡,一口把水喝完,輕聲問:“這兩天沒事吧?”
“沒事。你呢?”
“我能有什麼事?”他微微一笑。
兩人靜了一會兒,許詡說:“我這兩天一直在想這個兇手,還是想不通。”
季白這兩天幾乎都在路上奔波,在省廳也是彙報工作,沒時間深想案,聽這麼一說,索點頭:“還有點時間,我們好好分析一下。紙筆呢?”
許詡立馬從枕頭下面出紙筆,順帶還出幾張兇案照片。季白想著肚子裡的孩子,只能心中苦笑,的頭。
許詡把之前的兇手篩查條件一樣樣列下來,季白凝神看著,沉思片刻,擡眸看著:“那句話是怎麼說的?排除掉所有不可能,剩下的一個,即使再不可思議,也是事實的真相。”
許詡點頭。
季白:“所以,儘管你說過,同一時間出現兩個符合描述的人,概率很小。但事實就是這樣。第二個人肯定存在。我們抓到他,林清巖的問題、案件的真相,都會迎刃而解。”
他從手裡接過筆,一條條的勾畫:“上次你說的篩選條件,我一直認爲是對的。你看,有些條件是並列的,但有些不能篩查,譬如我們可以統計出‘近期患重疾的人’的名單,卻無法統計‘近期事業遭巨大挫折的人’。所以這個人,肯定在這裡被掉了。”
許詡心頭一震,腦子轉得飛快,不等他在紙上劃完,已口而出:“所以,這個人是近期遭事業巨大挫折、‘天使案’當年很可能還是大學生份的論壇達人;我們沒有他之前幾個月頻繁進出林區的記錄,是因爲他本就住在林區裡,所以對林區很悉!而且你昨天說了,他在林區還有套房子!”
說完的時候,季白剛好在紙上劃完,兩人低頭看著紙面,跟講的一模一樣!
兩人對視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振,季白起打電話:“我是季白,馬上查:在山區工作和生活,22-26歲間,大學畢業,近期被貶職、或者遭分的男,腳42碼,有一輛工作用車和獨立住房,可能是守林員、山區教師、消防員、巡警等公職人員……”
電話那頭,局裡負責信息技的警察有點疑:“季隊,你要找什麼人?你都知道得這麼清楚了……”
季白:“最快速度給我答案。”
掛了電話,他沉肅片刻說:“我走了。”
許詡:“你注意安全。”
他看一眼門外環境,這是個農家小院,午夜靜悄悄的,黑黢黢一片。他轉頭看著許詡:“現在兇手份不明,這附近有片警巡邏比較安全,你儘量留在屋裡,不要隨意走。”
許詡點點頭。
安霏抬頭,那雙愛笑的眼,已經很少笑了,此時充斥著淚水。她手拿水果刀,而刀尖卻對著自己的臉,刀沒入肉中血流不止。曾經絕色的容顏,一瞬間,支離破碎。這樣,你可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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