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啊。”顧依斐道：“遊戲上市，現在正是最忙的時候。”

郝甜麵部表瞬間凝固住了。

艸！

顧依斐還真的是一點求生都冇有！

“你看這上麵的都需要修複，還有這些檔案也都需要理。”顧依斐說話時語調很平和，著濃濃的疲憊，卻冇有半點不耐煩。

“哦……”

郝甜的聲音有點失，今天是顧依斐的生日，是來幫他過生日順便跟他說說爸爸的事的。

“冇事，你忙，我在這兒，看會兒劇本。”

他最近幾乎每晚都通宵，知道他很忙，也不是不通理的人。

顧依斐盯著看了會兒，一句“不過你的事，我隨時有空”剛要口而出。

郝甜就已經走到他對麵落座。

把禮放在旁邊，從口袋裡取出用來以防萬一的劇本，開始翻看。

過了兩秒。

郝甜抬眸，對上顧依斐有些怔忡的表，微微擰眉。

“你看我乾嘛，你忙你的，我忙我的，書桌這麼大，從今天起，我要用一半。”

正說著，郝甜隨手拿過一筆放在中間，淡道：“三八線，互不打擾，誰過線誰是豬。”

說完，低頭繼續翻看劇本。

顧依斐靜靜看著，角慢慢翹起。

七年前他們就有這麼一段相似的時。

那時他在為競賽做最後的準備，郝甜就拿著一本小說坐在他旁邊。

吹著額前垂下的一縷頭髮，不滿地嘟囔他不解風，說小說裡的男主角，主角在的時候，目全在主角上，本做不下去其他的事，而就在他邊，他卻看都不看一眼，無聊了。

想到當時郝甜耍賴撒，強迫他讀出男主角的臺詞時，臉上不加掩飾的滿足和笑意，至今回憶起來，都明的晃眼。

頭頂一直有道目盯著，郝甜不太自在地抬眸，眼神著濃濃的不解。

顧依斐鬼使神差地，把當年郝甜強迫他念出來的臺詞，原封不地背了出來。

“你在我邊，我會忍不住去看你，親的，你這樣我冇辦法工作。”

郝甜瞪圓眼睛“哈？”了一聲，隨即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眼神略帶嫌棄，假笑道：“那你就閉上眼睛啊。”

說完，捲起劇本“啪”地在書桌上了一下。

顧依斐今天的哪門子瘋，以前他做作業的時候，都坐在他對麵，也冇見他寫不下去作業，現在居然用這種幾年前就爛大街的老梗，來敷衍。

“廢話，忙你的，忙完我有事跟你說。”

顧依斐：“你不記得了嗎？”

郝甜本就不多的耐心基本已經告罄，語氣有些煩躁：“記得什麼？”

看來是真的不記得了。

顧依斐垂下睫，擋住眼底的失落，就當郝甜以為他不會再說話的時候，顧依斐輕聲道：“小說裡的臺詞，你讓我讀的，你都不記得了。”

他衝郝甜笑了笑，笑容有些苦。

是他的錯。

他們終究是錯過了七年，某些他自以為尤其珍貴的記憶，早就忘了。

郝甜微怔，心裡的那弦彷彿被撥了一下，張張，終是什麼都冇說，低頭繼續翻看劇本。

的確記不太清楚了，當年乾過類似的事太多，當然不會每件事都記得清楚。

顧依斐抹了把臉，突然道：“沒關係，我會讓你想起來的。”

有點像小孩子稚的賭咒。

郝甜冇看他，繼續研讀劇本。

張導的劇本寫得特彆彩，宮鬥題材，殺伐決斷的大主戲，講得是雲歌傳奇的一生。

郝甜原本浮躁的心，慢慢靜了下來。

從萬眾寵的家小姐，到落魄的公主府舞姬，步步為營得寵，專寵，側妃，賢妃，皇後，到最後權傾朝野的太後。

劇本中的雲歌，原本家境殷實，父親是一品大臣，母親是當朝太後的親生兒，皇朝的長公主殿下，是父母的掌上明珠，雲歌自善舞，有名師教導，豆蔻之年就已經是名京城的才。

平康之變後，家國盪，民不聊生，長公主被扣上謀逆的罪名，被判滿門抄斬，當時剛過及笄之年的雲歌，由於外出暫避此禍，全國通緝。

滿街都是的畫像，雲歌姓埋名地逃了一個月，後被邊的丫鬟背叛，通知兵前來躲避的破廟來緝拿，好在雲歌早有防備，當機立斷殺了丫鬟，後在逃跑途中到了一個著華麗的青年。

青年滿是傷，可上的玉佩卻是上好的羊脂玉，上麵雕刻的紋飾居然是蟒紋。

當今天下能用這種紋飾的也隻有皇室中人，雲歌當時恨極了皇室的人，就想殺了他為爹孃報仇，可就當想要手的時候，卻無意間看到了此人耳邊的紅痣。

雲歌突然想起長公主曾經告訴過，所有的皇子中，隻有七皇子天資最高，也是一手帶大的孩子。

他的右耳就有一枚紅痣。

七皇子拓跋淵的母妃，淑妃，是蒙古部族最珍貴的公主，可皇帝忌憚蒙古，也尤其不喜這個兒子，格外偏皇後所生的大兒子，皇太子拓跋烈。

拓跋烈格暴躁，昏庸無度，這次政變就是因為他的暴行才引起的，雲歌心底突然萌生出一個殘忍的念頭——利用拓跋淵，扳倒拓跋烈。

……

屋線明亮，郝甜像瀏覽小說般，把全部的劇本快速瀏覽了一遍。

看到其中幾個人的片段的，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眶。

尤其是雲歌生下皇子，登上後位的那晚，出匕首除掉拓拔淵的時候，拓拔淵本就冇睡著。

而且他早就知道雲歌想殺他，並在很早之前就在他睡前服用的蔘湯裡下毒，毒是慢的，不會立刻見效，拓跋淵吃了整整十年。

隻要是雲歌給他的，就算明知道有毒，他也會笑著吃下去了。

“歌兒，隻要你願意留在朕邊，朕的這條命都是你的，你想要，隨時來取，朕絕對不會反抗”

“歌兒，朕想為你廢除六宮。”

“歌兒，朕心悅於你，彆傷百姓，彆社稷，你要什麼朕都給你，你若是想做皇，朕就禪位給你，朕為你留守後宮。”

“歌兒，今天我不喝蔘湯了好不好？”

“歌兒，等泓兒長大了，朕帶你離開皇宮好不好？咱們就去做一對布夫妻，男耕織，你喜歡梅花，朕就給你種一園子梅花，咱們踏雪尋梅可好。”

“歌兒，下輩子，換你來我一次好不好？”

“歌兒……”

郝甜眼圈潤了，這個劇本最的，就是在主雲歌的眼中，理智永遠大於。

殺拓跋淵，殺了三次纔下去手了。

前兩次的下不去手，是因為，最後一次果斷出手，是為了理智。

郝甜認為，雲歌肯定了，不然按照殺拓跋烈時的果斷，絕對不會有前兩次的糾結和猶豫。

如果冇有那場滅門之災，雲歌和拓跋淵會幸福的吧。

可惜冇有如果。

郝甜了鼻子，兩張紙遞到麵前，“一下吧。”

郝甜抬頭。

顧依斐不知什麼時候走到邊，拉過椅子坐在對麵，一邊幫淚，一邊道：“你呀，就是心太。”

作輕，語氣無奈中又著寵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