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頓了片刻,江流影才似是無意的問道:「方家主也算扶餘地頭蛇,不知對現今混局勢有何看法?」
    方塵早已竹在,淡淡一笑,道:「大人放心,混隻是一時罷了,如今局勢盡在方某掌握之中。」
    「哦?願聞其詳!」江流影目閃爍了一下,沒有立刻質疑,因為從他瞭解到的資訊來看,方塵不像是狂妄自大的人。
    方塵點點頭,既然了正題,他就懶得再賣關子,輕笑道:「大人或許不知,方某此次出門已經和郡城孫、魏兩家達合作,他們不日就會派人前來詳談。而方某在扶餘也小有基業,手下武者近千,強弩過百,區區一個外來武館翻不起大浪。」
    江流影眼睛一亮,終於出一抹笑意,這個方塵確實厲害,若真如他所言,局勢就穩定了大半。
    士族有士族的規矩,很一言不合就掀桌子,不就幾方混戰大打一場。
    畢竟士族的生存法則是傳承和延續,不是那些輕生死,爭意氣,規矩都在拳頭上的江湖人。
    而且孫、魏兩家介後,鍾、劉兩家若還敢方塵,他們回頭就能把周天宰了,一拍兩散,誰都討不了好。
    所以,最終很大可能會變兩兩牽製,隻剩方塵和周天兩方的爭鬥。
    周天勝了自然沒什麼好,若方塵最終獲勝,鍾、劉兩家就會退讓妥協,重新劃分利益,這就是士族爭鬥的常態。
    現在唯一的疑慮就是周天這位先天強者,方塵哪來的底氣抗衡?他手下武者雖多,但後天境都沒有幾個,強弩對付武館弟子倒是夠了,可先天強者豈是那麼好殺的?
    強弩力道和速不足,弩箭亦隻有八兩重,對先天以下是有極大威脅,但對付先天就稍有不足了。除非是四麵八方圍定,否則以先天強者的實力,輕易就能盪開來的弩箭,想直接殺幾乎不可能。
    若打蛇不死,方家以後就別想再有安寧了。
    方塵看出他們疑,自信一笑,道:「至於那位玉掌,不瞞大人,兩月之,方某必破先天!」
    聽到方塵之話,饒是以江流影的城府,也不覺出吃驚之。他知道方塵天資不俗,已有圓滿境實力,可也沒想過會這麼快突破先天,這一步要是容易也不會卡住無數武者,在他想來最還要數年積累,纔有可能嘗試破關。
    可萬沒想到現在就要突破了,若是功,二十齣頭的先天,豈不是能和那些當世天驕比肩了?
    「方家主此言當真?」
    「不敢欺瞞大人!」方塵正點頭道。
    「好!轄不寧,本甚憂,前幾日就曾讓捕快捉拿過一些擾治安之人,可惜,效果不甚明顯,為惡之人仍有不。」江流影眼中閃過幾分異,幾乎沒有猶豫的斷然說道。「到時方家主能儘力配合本整肅扶餘治安!」
    不論其它,隻一位堪比天驕的誼,就值得他做出決定,甚至周天的生死都不再重要。
    雙方爭鬥他雖然不好太過手,可一但周天落敗,那就簡單了。他直接就能安罪名,打流寇,出海捕文書全州通緝,甚至必要時還能讓家族出手追殺,一位未來的強者,對他對江家價值都十分巨大。
    現在他都希周天落敗後能直接逃掉了,這樣他出手才能賣個大人給方塵。
    而一個爭鬥的失敗者,還是個潛力耗盡的散修,本沒人會在意,哪怕那些大門派的老頑固,都不會跳出來說半句廢話。
    就算退一萬步來說,方塵手上傳承殘缺,終止步於先天。對他和江家也沒有多大損失,解決一個沒有背景,實力墊底的先天,本花不了多大力氣。
    而扶餘的發展未來必定飛騰,方塵做為最大地頭蛇,江家的人總有用得著的時候,所以怎麼算都不會虧。
    方塵有些詫異,沒想到江流影已經提前出手了,可很快反應過來,心裡暗笑,這位來渡金的江三公子怕是真被那些人急了。
    這樣一來就好辦多了,要知道,哪怕隻是抓了幾個無關要的嘍嘍,但這本就是一種態度,一縣之宰,江家三公子的態度,誰敢忽視?
    由此還能看出一事,這位江三公子顯然不打算在扶餘呆多久,應該是想大刀闊斧撈一票就走,任職越短越好,否則完全沒必要心急,等雙方分出結果再慢慢梳理地方便可。
    不過這樣也好,有著縣尊支援,很多事就能放開手腳。而對他來說,一個嚴瑞那種不管事的吉祥,要比江流影這種背景深厚的縣尊要舒服得多,所以眼前這位自然是走得越早越好,最好幫他解決完周天就立馬滾蛋。
    達目的,他也表現出謙遜態度,起抱拳道:「敢不從命!」
    商討完,他就準備告辭離開,江流影又突然道:「立派需向監天司報請,上稟帝都登記造冊,再由州裡派人審核,下發文書,來回約要半年時間。」
    方塵一頓,誠心道:「多謝大人相告!」這是明確告訴他流程和時間,最好是半年解決,不然周天立派有了諸多特權和私兵,再來解決就要麻煩許多。
    方塵也是很認同,等周天立派拿到重弩就不好辦了。但周天也能熬過半年才行啊,若非目前沒把握斬殺,怕他跑了,立馬就能帶人把他滅了。
    離開縣衙,方塵長舒了口氣,和這種僚世家子流十分彆扭,彎彎繞繞太多,說話都要謹慎思索,若非實力有所欠缺,他更願意直接帶人殺上門把周天剁了,乾脆爽利。
    而且,江流影城府很深,心思很難捉得,明明有了決斷,卻一直探尋他手上籌碼,直到快要突破的資訊才真正表態。
    他很懷疑要是拿不出什麼乾貨,看不到明顯優勢,江流影又會是另一種態度。別看他似乎已經抓了那邊的過人,可本算不得事,又非直接問斬,再放出來就是,這些人翻臉比翻書還快,節他是一個銅板都不信。
    但有些東西他還是藏著,如打死段西平,手魏長青以免太過高調招人嫉恨。而突破先天是確實藏不住,到時他總要出手,否則他同樣想藏幾年再表出來。
    回到總堂,方塵立刻把幾個重要高層召來,直言道:「我剛纔去見了縣尊,已得到縣尊明確支援。」
    眾人大喜,府歷來強勢,哪怕什麼都不做,隻表出態度就足以讓人不敢輕視,勝算憑添幾分。
    「對了,縣衙之前是不是抓了些人,可有玉武館弟子?」他又問道。
    佟遷回道:「幫主,是抓了些人,但都是以前白水幫嘍嘍,並無玉武館弟子。」
    果然!方塵暗道,江流影隻是稍稍敲打周天,並沒真正做出決定,不然抓幾個玉弟子,狠狠落周天臉麵,態度就明顯了。
    周天想打擊方家名,卻被府針對打,這讓各方勢力怎麼看?往後定然更加舉步維堅。
    不過,江流影之前怎麼想都無關要,現在支援他就夠了,隨即他目一凝,「佟遷,你親自走一趟,去見孫、魏兩家大管事,讓他們通知主家儘快派人來商談合作事宜。」
    在場之人,除了牛剛都吃了一驚,幫主不知什麼時候竟與那兩家達了合作,若那兩家能幫忙,豈不是不用怕鍾、劉兩家了?
    「諾!」佟遷連忙應下。
    「羅猛,通知海邊人馬做好準備,這幾日減修練保持狀態。」
    羅猛彷彿聞到了腥的氣息,了,有些興道:「幫主,可是要大幹一場了?」他從軍多年,早就習慣腥廝殺的生活,來到扶餘後一直平平淡淡得不到發泄,這才墮落廝混,但骨子裡仍著殺戮。
    方塵也不瞞,冷笑道:「不錯,有些倚老賣老的東西,做了幾年人就認不清自己了,什麼東西都敢手。這次就讓他知道,有些東西可以手,有些東西手是要被剁的。待和孫、魏兩家商談結束,立刻調人城滅了扶搖幫,玉武館之人全部宰了,一個不留,其它膽敢反抗的也無需手。」
    「此外,封殺鐵山劉家所有產業,包括鹽場,把人全部趕出城外,以後劉家所有人都不許城。再傳話給所有勢力,不得與劉家有一針一粒米的買賣,我要劉家和玉武館之人自己進山找食。」
    「再令,船上訓練海員駕船遊弋海上,遇上返回海船,立刻把我們的人接到船上,沒有命令不得上岸。」
    「佟遷,待驅逐了劉家,再讓礦監去催繳礦石,今後改為每月一繳,劉家既然閑得慌,跑去給別人修建山門,那就給他們點力。」
    太康的金、銀、銅、鐵、黑鐵較為重要的礦場,名義上都屬朝廷所有,地方勢力相當於承包製,挖出的礦石六需要上朝廷,剩下四才屬自己。
    其它石材、木材、鉛、硝等不是太重要的礦場,才能私人開採,隻需按律繳稅即可。
    若是立派,則所屬範圍一律都是半稅,包括金銀銅鐵等重要礦場,都是隻需上繳三。
    礦石沒有固定上時間,一年一或一月一都行,隻要量夠即可,每礦場開採量,由當地礦監評定。
    所以每月催繳雖有些不合規矩,但並沒病,且這種事在場屬於『合理』手段,誰也挑不出問題。而縣礦監屬『吏』隻歸本地縣尊和縣丞管,郡城員就是想手,也隻能通過那兩位來影響。
    可如今縣尊是江流影,縣丞背後可是家,無論哪個都不是鍾、劉能影響的。
    而礦場屬於郡城劉家,鐵山分支得到的隻是很小一份,又常年打造兵販賣,礦石庫存必然不多。若突然變每月一,以現有採礦人手肯定不夠,到時看他們還有沒有多餘人手再去給人建山門。
    「哈哈,那姓周的最近蹦躂得厲害,我早就想宰掉他了。」羅猛大笑道。
    佟遷也應下,又小心道:「幫主,若劉家從海上採買或是自己到郡城呢?」
    方塵嗤笑道:「他們敢麼?等掃平縣城,他們還敢把大隊人馬派出來,我倒要佩服他們的膽氣。」
    自己的手段別人不知道,劉褚雄能不知道?滅了扶搖幫刀子已是亮出來,借他十個膽也不可能再敢派人出鎮。
    而劉氏一大家子及屬下諸多武者,又要供應玉武館消耗,每月糧食,食,藥材和諸多生活所需資可不是小數。以前往來縣城自然不是問題,劉家和玉武館都不缺這份銀子,可一但封殺,他們有銀子都沒花。
    到時除了糧食還算充足,其餘食和藥材就隻能自己進山去找。
    至於主家的援助?別忘了,他方某人纔是南山最大的商,在這生產力低下的時代,若是了他的供應,郡城劉家自己都不夠吃,哪來的食給分支?
    藥材倒是能給,可他們若敢真給,自己立馬斷掉食,他倒要看看士族主家有沒有捨己為分家的偉大神。
    周天若敢用強的,從鄉鎮、村子強買或掠奪,那更好,江流影正缺一個能合理手的藉口。
    等鐵山劉家孤立無援,資缺的時候,劉褚雄屁下的家主寶座也不知還坐不坐得穩。
    佟遷略微一想,也覺得自己問了傻話,外人不知幫主的狠辣,劉家能不知道?那天之事,劉家可是親自參與其中,介時還敢把人派出來,真就膽了。而且扶餘可是方家老巢,別說劉家,就是玉武館沒有周天跟著,那些弟子估計都不敢自己下山。
    方塵沒管他的想法,看向蔡安道:「老管家,監天司旁邊的院子讓人打掃一下,待平縣城,堂主以上就住進去,以免周天狗急跳牆。」先天強者發起瘋來還是兇殘的,就是不知他敢不敢在監天司眼皮底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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