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項兗就是來商談鹽礦買賣一事,也算趕巧了,讓他可以借勢,穩固雲鶴派的地位。
    「原來是項長老,郡城散修羅鬆見過!」右首位上老者率先起見禮。
    「郡城玉武館萬剛、鄧欽見過項長老!」
    「……」
    眾人反應過來,都紛紛起見禮,方塵也不敢扮高冷,跟著見了一禮。
    就如某句話說得好,送禮的人未必能記住,但沒送禮的很可能會記住。蒼南派是他現在絕對惹不起的存在,萬一被記掛上,這老頭又是小心眼,就真要涼涼了。
    方某人向來能屈能,給個老頭見禮又不塊,就當尊老了。
    不過,聽到前麵之人介紹,他不著痕跡的瞥了一眼。右首老者果然是青鬆散人羅鬆,左邊次座中年人則是玉掌周天的大弟子萬剛,後是二弟子鄧欽,他早有猜測,現在算是證實了。
    周天有三位親傳弟子,萬剛和鄧欽都是半道收錄,隻有周鵬是從小收養最為疼。而今,周天和周鵬都沒來,結合他們和鍾、劉兩家的謀算,用屁也能知道現在在哪。
    回去的路上,要不要把他們弄死呢?方塵陷了沉思。
    項兗端著架子沒有起,隻是微微點頭回應,眾人也沒生出不滿,反而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連三個座的青年也沒人再提。
    項兗應付完眾人,眼簾微瞇,變得一副超然外,不理事事的模樣。
    駱君軒的算盤他自然清楚,但剛在堂雙方已達合作,雲鶴派讓利不,又是海州有的江湖門派之一,他倒也不介意賣個麵子。
    駱君軒達到目的後,見得項兗的姿態,不敢再得寸進尺,收斂神,對各方抱拳一禮,道:「自我雲鶴派祖師立派以來,已歷二百三十五載,二代祖師……三代祖師……延續至今。駱某添為本代掌門,碌碌無能,才德不及先師萬一,幸得劣徒修遠還堪造就,僥倖先天,延續武脈。駱某他日九泉之下,也算是可以向列祖列宗彙報了。」
    「承蒙項長老和諸高徒,以及南山郡各位江湖同道賞臉,不辭山水,來本派參與劣徒先天大典,做個見證,駱某激不盡!」
    說到這,駱君軒又是抱拳,從左到右誠懇的施了一禮。
    「駱掌門客氣了!」
    「同為南山武林,正當如此!」
    眾人頓時謙遜起來,紛紛抱拳回禮,言語雖有些討好,但也沒得太厲害,畢竟混江湖還是要麵子的。
    方塵也隨大流,抱拳說了句場麵話,沒有裝故意造與眾不同,他今天就是來混的,自然越不顯眼越好。
    在坐唯一沒的就是項兗了,駱君軒扯著蒼南派大旗作態,他沒出言揭破已經是給足了麵子,自然不會自降份去應和。
    一翻客套之後,先天大典很快就開始了。
    大殿外,一群雲鶴派弟子很快擺上貢桌,香燭,貢品,而後,一直沒出現的掌門大弟子聶修遠,一綉著金銀線的長衫勁裝走到貢桌前。
    第一步祭祀天地,第二步祭告祖師
    這兩步隻是走個形式流程,祖師靈位都在祖師靈堂,不可能隨意請出來,實際在聶修遠突破先天後,就已經第一時間專程去拜過了。
    今日大典的重點是第三步,江湖同道見證。
    這種見證,放在前世或許會覺得多此一舉,但在這種時代,一方勢力包括皇家,能不能後繼有人非常重要。尤其在弱強食的江湖,幾乎是必不可的形式,同樣,這種大典也是一種極好的揚名機會。
    祭天、告祖都在殿外進行,但觀禮的來客都是安然在座,不需要刻意出去。江湖人沒有士族那麼多規矩禮數,向來簡潔隨意,若是規矩太多,雲鶴派就是臉再大,怕也沒幾個人會來。
    就如《笑傲》中金盆洗手,就是一群人在大殿裡圍觀,劉正風接了個聖旨,說了些場麵話,就端來金盆準備洗手,本沒什麼繁雜規矩。
    聶修遠在外麵做足了形式,神沉穩的走了進來,後還跟著一位弟子,手捧一方青石,青石約長兩尺,寬一尺,厚五寸,標準的建築用青石。
    這位掌門大弟子看起來二十七、八左右,麵容俊朗,氣度不凡,確有幾分乃師風範。
    在場諸人無不出艷羨驚嘆,先天啊,這是南山諸雄大多數人一生追求而不可得的境界。
    就連蒼南派三個青年也傲不起來了,兩個年紀較大的,他們被打發出來跟著外事長老做事,都是天賦一般,先天基本無。年紀最小的是項兗的弟子,但天賦也算不得多好,若真是天才俊傑,也不到他一個外事長老收為弟子,所以隻是有著一進先天的可能,機率同樣不大。
    而先天,在蒼南派至也能如項兗這般,做個外事長老,執掌一方產業,在外威風八麵。
    是以三人難免出幾分嫉妒之。
    項兗也忍不住打量了幾眼,很快出惋惜之,三十歲前突破先天,這等俊傑蒼南派亦不多,若是沒有藉助藥突破,未來必然宗師有。可惜,卻拜雲鶴派這等小門派,白廢了一天賦。
    方塵則是淡淡瞥了一眼,心裡本沒太大波瀾,隻要願意他隨時都能突破。而且,弄死了一個段西平,他對先天已經沒那麼在意了,若是沒有神兵利,隻憑赤手戰,這種剛突破的貨,他直接就能死。
    真正讓他稍微忌憚的,隻有那些經驗富,各種武學已練得出神出化的老傢夥。
    聶修遠進來後,先是走到駱君軒麵前,恭敬的大禮拜下,駱君軒出滿意之,勉勵了幾句。起後後又刻意對項兗見了一禮,最後才向南山諸雄見禮。
    本來這是正常流程,但有項兗的刻意之禮在前,使得對南山諸雄的抱拳轉圈,就顯得有些虛假應付。
    在座的雖然神沒有變化,但一些城府不夠,又第一次參加這種大典的弟子,卻是到被輕視了,臉上出幾分不滿,隻是礙於雲鶴派實力不敢發作。
    這種變化,讓本來還略得意,暗中觀察眾人反應的駱君軒暗道不好,心裡苦。
    他借項兗名頭,本意是增漲威名,穩固本派在南山郡的地位,可弟子這樣一弄,說不得會變反效果,讓人以為雲鶴派都是上輕下之輩。
    一但傳開,雲鶴派實力再強,也會變小人之派,數百年名聲一朝盡喪,哪怕在本郡江湖人沒人敢當麵說起,但背後指指點點也讓人不了。
    況且,郡城那些士族呢?南山郡以外的地方呢?今後雲鶴派如何還有臉麵在外麵走?
    這就是典型的一點不起眼小事,造的天大惡果。
    「這個蠢貨!」駱君軒看向弟子的滿意之已經沒了,他一時忘了提醒,這蠢貨居然就犯了這等大錯,連這點應變能力都沒有。
    江湖重名聲,雲鶴派兩百多年好不容易積累的門派名聲,若真這樣毀了,他日下到九泉,估計列祖列宗還要再把他掐死一遍。要不是還有諸多外人在場,他都恨不得一掌拍死這孽徒。
    駱君軒有意想要彌補,但急間,一時又不知從何著手,若太過刻意,反而又會得罪項兗,到時兩麵都不討好。
    在他絞盡腦思索辦法時,聶修遠還本不知攤上大事了,心裡誌得意滿,臉上卻一副沉穩有度的繼續著大典流程。
    他向捧石弟子示意了一眼,那弟子便捧著青石走到在座的門主、幫主前展示了一遍。
    方塵有些不明所以,但見其它人隻是看了一眼點點頭,並沒做多餘之事,他也有樣學樣看了一眼。一塊完好的青石,最常用的建築石材之一,並沒什麼特殊之。
    展示完後,那弟子重新走到大殿中央。
    聶修遠走上前,並指劍,隔著兩尺距離一劃而過,本來完好的青石,頓時一分為二。
    「好!」
    「果是先天!」
    大殿中聲音再次響起,隻是這次卻有些稀稀拉拉,且語氣也有些許變化,更像是公事公辦,一些耿直乾脆話都不說,隻是點點頭了事。
    本還暗自得意,等著吹捧的聶修遠,笑容還沒擴充套件就僵住了,顯得十分尷尬。
    偏偏他還不知做錯了什麼,本來一切還好好的,怎麼氣氛一下就變了?
    捧石弟子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仍是按照流程,一手一塊捧著分開的青石,再次走到各座位前展示。
    方塵這下是懂了,就是表演魔前檢查道嘛,力外放,是先天強者的標誌手段,青石就是表演的道,以向諸人證實確是先天。
    不過,這種手段也就隻能拿來表演,消耗大,威力小,實際手中本不實用。
    隻要想想,就算被直接打中,力灌,但隻要不是心臟等要害,還是能抵抗和製的,至多是一定程度的傷。而那種外放,不斷消散減弱的力量,打中人又能有多威力?且距離越遠威力越小,離得一劍距離,幾乎就是給人涼快一下。
    除非是有『一指』『火焰刀』那等專門外放的武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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