聰明人!
真正的聰明人!
不是因為他上來就端茶送客,而是這位看見白牧野一群人之後,連試探過程都沒有,直接判斷出薑無涯已出賣了天庭利益,並和這群人站到了一起。
「也行,」白牧野站起,沖著老者微微一笑,「等會出去,我們就來個大鬧天宮,把這裡先攪他個天翻地覆再說。」
老者冷笑一聲:「威脅老夫?老夫乃天帝嶽父!豈會爾等要挾?簡直可笑!」
「哈哈,您誤會了,我不過是來這裡看一下徒兒的父親,雖說按理說應該反過來,不過沒關係,我不是那種小氣的人!」
白牧野一臉大氣的說著,然後看著問君和綵幾人:「走吧,咱們看也看了,禮數已盡到。所謂先禮後兵,將來有朝一日,見到我那徒兒,自然也有話說。」
「等等!」風家這位老祖一雙眼驚疑不定看著白牧野問道:「你都幹了些什麼?」
白牧野笑笑:「沒幹什麼,就是去一個人間位麵溜達的時候,偶然間收下一個非常上進的小姑娘。」
「你……」風家老祖又驚又怒,失聲道:「怎麼可能?一直有人在監視著的長……」
「您莫非看不起我?」白牧野似笑非笑看著風家老祖:「一點障眼法我都不會用?」
「胡說八道,小小障眼法,豈能擋住……」說到這,這位風家老祖也語塞了。
尋常人的障眼法自然是不行的,但眼前這位……說真的,他真有這種本事!
萬古歲月之前,敢單槍匹馬殺域外天魔群中的古天庭第一戰將,即便轉世迴,依然以近乎不可能的方式平定人間局。
這樣的一個人,要說他沒有這點手段,那不是辱別人,而是自己瞎。
不但眼瞎,心也瞎。
「你怎能如此無恥,轉世迴之人也算計……」風家老祖驚怒之下,口不擇言。
問君在一旁嗬斥道:「閉上你的!誰無恥?是誰用萬古做局,算計迴之人在先?」
綵也忍不住在一旁冷笑道:「我們好心好意收令轉世為徒,未曾對有過半點加害舉,也不曾設下什麼靈魂深的封印用來要挾你,如果這都能算無恥,那你們的行為,又是什麼?」
單穀道:「無恥之尤唄。」
「那是天後,你們這麼做,要承擔天大因果!」風家老祖氣勢已經沒有那麼兇了,喃喃道:「老夫是天帝嶽父,不可能……」
「很快就不是了吧?」問君淡淡道:「還是說你很有把握,能讓你那好婿迴心轉意?」
綵:「這怕是本不可能了,這萬古歲月,他早就厭了你兒,不然堂堂天帝,會讓自己妻子輕易迴轉世?」
風家老祖心裏麵什麼都知道,他甚至因為害怕兒徹底失寵,還專門安排自己的妻子四優秀子給他……
他們的份,說來好聽——天帝嶽父嶽母。
可一旦兒失寵,再加上那個外孫也是個不肖廢無法指,整個風家看似輝煌鼎盛無人可以撼的地位,想要被顛覆,不過是一夕之間。
風家老祖有些失神的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沉默著,半晌說不出話來。
良久,他抬起頭,一臉惆悵的看著白牧野,沉聲問道:「說吧,你們想要怎樣?」
「我們想要好好的活下去。」白牧野道:「若不是你那外孫突然間的出現,我們甚至不知道還有天庭這個存在,更不清楚自己的過去。」
「老夫明白了。」風家老祖長嘆一聲,站起走到窗邊,看著外麵,嘆息道:「人算不如天算,果然是機關算盡,卻忘記天道有迴……」
「報應繞過誰。」單穀在那邊接了一句。
風家老祖角了,沒搭理這個賤的傢夥。
思索良久,霍地轉,看著白牧野道:「你們既然出現在這裡,那麼自然已從小那裡知道了關於鑰匙的事。可你們想過沒有,第一,那鑰匙隨時可以被轉移走,即便沒有被轉移,但那地方也不是誰都能進去的,至老夫進不去是很正常的事;第二,你們憑什麼敢認定老夫會因為一個兒,就徹底從了你們,站在你們這邊?」
「第一個問題很簡單,是否被轉移,你心裡應該也有數。」
白牧野看著老者,淡淡說道:「至於第二點……我們從來沒覺得你這種人會因為一個兒就無條件和我們合作。」
「你應該更清楚,如今你們風家在天庭的尷尬地位,也清楚你們如今這份榮耀,還能維持多久……」
「那位是什麼心,想必你心裏麵也清楚的很。」
「曾經有多榮耀,以後就有多淒涼。」
「到那時,天後被棄,太子被廢,你們風家倒臺!」
這話說的是真狠,風家老祖都有點吃不住勁,麵頰一個勁兒的搐著。
白牧野卻本沒看他,依然說道:「如果不想看見這一幕,那就好好想想出路在哪。」
「你說的很有道理,」風家老祖重重嘆息一聲,「可我還是不能跟你們合作,對不起了……」
說著,他麵一冷,當場下令:「拿下他們!」
轟!
一恐怖的轟,直接從外麵傳遞進來。
這種層級的能量波,讓眾人瞬間如臨大敵。
尤其白牧野,他非常清楚,那是一種可怕困陣被啟用時纔有的反應!
「沒用的,別試圖反抗了,這法陣一經啟用,就不可能從裡麵衝出去,」風家老祖一臉平靜看著白牧野等人,「從你們進來那一刻起,一切,就已經開始了。」
「我明白了,放薑無涯出去,也是個坑,你們知道薑無涯肯定會反;天後下凡,也是個坑……準確的說,應該是你們一起將這件事推到那裡,讓一切自然而然的發生了。」
「並以此徹底瞞過了我,讓我認為天後下凡不可能是你們設的一個局。」
「畢竟沒人願意相信,這世上竟會有如此狠心的父親,連自己的兒都往死裡坑。」
風家老祖看著白牧野,微笑道:「你們更沒想到的是,這人不但會坑自己兒,甚至連自己都敢坑。」
白牧野點點頭:「不錯不錯,您真厲害!真狠!以死求生。我若是天帝,肯定更不會放過你。因為你這手段,簡直就是絕戶計。」
「哈哈,這些就不是你需要關心的事了,你還是想著,怎麼討好天帝,並最終活下來吧。我的昔日戰神!」風家老祖角噙著一抹冷笑。
「那在此之前,我們是不是可以先殺了你出出氣?」綵冷冷道。
風家老祖看著綵,一臉坦然的點點頭:「好的啊!如果這樣能讓你們出出氣,那就來吧。」
綵臉一冷,當場就要手。
被白牧野攔住。
然後看著風家老祖問道:「那位還有多久能到?」
「嗯,大概很快就到了,」風家老祖看著白牧野,輕輕一嘆,「白帥也莫怪我,老夫也是沒辦法。」
「我信,連自己都算計進去的計,一定是被無奈才會使出來,」白牧野一臉大度的點點頭,「所以這一次我們是不會怪罪你的,不管怎麼說,你兒都是我徒弟,這種板上釘釘的事,是誰也改變不了的。」
「你說什麼,都晚了,」風家老祖嘆息,「我說過,從你們來到這裡那一瞬間,一切就已經註定了。」
白牧野眨眨眼,笑著道:「好的,那就讓我們在這裡……靜待那位偽帝的到來吧。」
風家老祖眼皮子跳了跳,卻沒有再說什麼。
古天庭兵馬大元帥,的確有資格說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但說完之後結局會如何,那也是他自己需要承擔的事。
綵和單穀多有些焦急的看著白牧野,心說咱不大鬧天宮了?
不趁著這種時候打出去,難道還真要等那天帝過來?
那是紅塵仙啊!
白牧野卻老神在在坐在那,還端起剛剛沒喝完的茶喝了一口,搖搖頭,有些嫌棄:「有點涼了,沒那麼好喝了。」
哢嚓。
司音在一旁咬了一口瓜。
空氣中瞬間變得安靜下來。
所有人都看向司音。
包括風家老祖都有幾分不敢置信的看著司音。
這小姑娘……心得多大啊?
見眾人都看向自己,司音有點不好意思,紅著臉道:「有點張,吃個瓜,驚。」
問君這會兒也坐下來,坐在白牧野邊,端起桌上茶杯,也跟著喝了一口,然後微笑道:「冷茶自有冷茶的滋味,有些時候也不能總用慣思維去考慮問題,你說是吧,小白?」
「嗯,你說的很對,所以我賭咱們這次能贏!」白牧野道。
風家老祖在一旁有些無語的看著白牧野,道:「我真不知你這信心從哪來的,天帝來這裡,會帶著鑰匙!不然你道他為何需要這麼半天?鑰匙在他手裡,你們又能做出怎樣的反抗舉?所有一切,都是徒勞的!」
「不勞您費心,有這功夫,您還是好好考慮考慮,您這種忠心耿耿,到頭來能換到什麼吧。」綵冷冷道。
風家老祖角出一抹苦笑,看了一眼綵,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什麼都沒說出口。
綵瞥了他一眼。
……
天帝很興!
他沒想到,自己的嶽父竟然送了一份如此大禮過來!
其實最初嶽父提出這個建議的時候,他是不想答應的。
不是別的,而是他害怕裡麵有坑!
不是所有人都跟他那廢兒子一樣,怎麼扶都扶不起來。
也不是所有人都像他那妻子一樣驕橫跋扈目中無人蠢不可及……當然,這也是他有意放縱的結果。
但蠢就是蠢!
不可能因為轉世迴一次一下子就變明瞭。
萬古,天庭中的絕大多數人,誰沒下凡過幾次?
人間的那點經歷,對他們強大無匹的靈魂來說,本連一個念頭都算不上!
除非不斷的迴,反覆迴……然後每次迴的時候,都是同樣的一種格,這樣纔有可能影響到那強大的靈魂。
可這萬古歲月,除了他那廢兒子,誰會每次都一樣?
所以天後這第一次下凡那一點點變化,對天帝來說,本沒什麼意義。
也形不什麼困擾。
即便真的變了,其實也晚了。
因為早已經……積重難返。
就像人間皇帝登基之後乾的第一件事就是解除功臣的權利一樣,他位置坐穩的那一天,也將是漫長的清洗開始之日。
而他第一個想要清洗的,就是在整個天庭都勢力龐大的風家。
結果呢……他這位同樣無比聰明的嶽父大人,竟然在天後下凡之後,第一時間找上他,跟他一番推心置腹,以兒和自己做餌,要引這群人上鉤!
這讓他不可能不懷疑。
但他的嶽父也很坦然,說得很直接——無它,隻想保命。
準確的說,是保住風家一家老小的命。
「等天帝徹底出世,君臨天下那一刻,就是風家徹底歸之時。屆時,世間隻聞天帝之名,卻不會再有關於風家的傳說。」
這句話,多還是有些打了這位無的天帝的。
不管怎麼說,都是他功路上最大的助力。
所以,要不要留風家上下一條命,著實讓他有些猶豫了。
但也沒猶豫多久,他就點頭答應下來。
因為他的嶽父、風家老祖的計劃,對他來說,是沒有任何影響的。
功自然皆大歡喜,失敗了……對他也毫無影響!
甚至風家老祖還專門提醒他——待我困住那群人,陛下務必第一時間將鑰匙拿在自己手中,不然恐怕這群人會有反撲。
天帝當時問過一句:「那你怎麼辦?」
風家老祖一臉坦然的笑道:「他們若將我擊殺,就請天帝看在老夫這麼多年忠誠天帝的份上,給風家上下一個富貴;若老夫僥倖存活下來,那便從此歸,遠離天庭。」
這番話,徹底打了天帝。
他最終應允下來。
隨後就是天庭監控天後長過程,風家這邊在家族設定法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