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回答,裴文宣有些奇怪,正要接著再問,就看染了紅指甲的一隻手夾著一張紙條了過來,裴文宣彎腰取了那紙條,開啟來看,便見到李蓉的字跡,寫著:「取證。」
「這不重要。」裴文宣搖了搖頭,抬眼看向旁邊,雖然他看不見李蓉,但這個作卻也讓他心安幾分,「人呢?殿下請到了嗎?」
「還在請。」李蓉見裴文宣全不遮掩,便知此應是安全了,也不寫紙條,乾脆道,「他是那麼好請下山的人嗎?」
「倒也不出所料。」裴文宣將紙條撕碎,一麵撕一麵忍不住皺起眉頭,詢問李蓉,「你說上輩子他是怎麼請下來的?我記得他沒這麼難請啊。」
上輩子秦臨雖然也拿喬,但覺也沒這麼過分,如今李川去請也請了四天,怎麼一點靜都沒?
李蓉聽裴文宣這麼問,心裡也有些忐忑,不由得道:「是不是,咱們提前這事兒影響了?」
就像搞個春宴,就惹出了楊泉,如今他們提前請秦臨……
「不會請不到吧?」李蓉不由得有些懷疑。
裴文宣忙道:「你別烏。」
「要是請不到怎麼辦?」李蓉對裴文宣的製止完全不聽,皺起眉頭,裴文宣見李蓉完全不聽他的,隻能道,「能怎麼辦?涼拌。」
「裴文宣,」李蓉聽裴文宣說風涼話,用扇子輕敲著手心,悠悠道,「要是秦臨下不來,我就給你塞到西北去。要麼把西北給我帶回來,要麼我就把你埋在那兒。」
李蓉聲音很平穩,但尾音說「埋」字的時候,裴文宣聽出了幾分氣。
裴文宣心裡有些發涼,但他也不是這種事兒能嚇住的,他輕咳了一聲,有些不好意思道:「主要就是你介意,你要是不介意,我還是有辦法的。」
「比如?」
「他畢竟是真……」裴文宣話沒說口,就聽李蓉道,「真什麼?」
裴文宣話鋒一轉,便換了個稱呼:「秦二小姐的親哥哥。」
「所以呢?」
李蓉扇著扇子,聲線帶著笑,裴文宣卻總聽出了幾分難言的涼意。裴文宣不知怎的,心裡有些發慌,但他還是撐著頭皮,艱難道:「我覺得,我可能,還是有幾分麵子的?」
「哈,」李蓉忍不住笑了,「你一個被退婚的男人能有什麼麵子?你還要不要臉了?」
「我被退婚這事兒,肯定是被迫的。」
「裴文宣我發現你個人,其他能力一般般,就自欺欺人這點特彆強。」李蓉聽不下去了,拿著扇子敲打著地麵,「對川兒那心思天地可鑒,有你什麼事兒?說真的,要不是對川兒一心一意本沒你這狗東西半點位置,上輩子就沖你幫還敢瞞著我,敢有半點回應我就廢了!」
「你這邏輯不對,」裴文宣聽著李蓉的話,認真道,「喜歡殿下那是後來的事了,退我婚的時候我才守孝回來,那時候還沒見到殿下,退我婚肯定是被家裡的。」
李蓉聽裴文宣的話,差點嘔出來,關鍵是秦真真什麼時候喜歡李川嗎?是本不喜歡他裴文宣!退婚完全是自願、自發、自我表態!
深吸了一口氣,剋製著緒道:「裴文宣,你真的該激你我現在在坐牢。」
「不然呢?」裴文宣聽不明白李蓉的話,他還在想著秦臨的事兒,就聽李蓉惻惻道,「要沒這木欄攔著,我現在就過去抓瞎你的眼!」
裴文宣:「……」
他覺得接你的李蓉格外暴躁,沉默了一會兒後,他小心翼翼道:「你是公主,還是注意一下份,手,不好看的。」
「我手是不好看,」李蓉冷笑,「我讓其他人手就。」
「孩子家,」裴文宣隨口接道,「打打殺殺不好,你喝口茶,消消火,我們繼續聊。」
「我和你沒什麼好聊。」
李蓉站起來,冷聲道:「找你的真真聊。」
「你今個兒脾氣怎麼這麼大啊?我以為咱們倆在這個話題上也吵夠了,」裴文宣嘆了口氣,想了想,他不由得道,「你最近是不是審人了?」
李蓉作頓住,裴文宣見不回聲,心裡就瞭然了。
李蓉慣來是這樣的,見了容易失態。
上一輩子就是這樣,隻是那時候和他雖然是同盟,卻還是有各自的考量,李蓉信不過他,許多事兒不會由他經手,所以他也幫不了。
好在這一世不一樣,至如今,他們兩是絕對站在一條線上的。
裴文宣沉默了一會兒,他緩聲道:「以後這事兒我乾吧,你別了。」
「不必。」李蓉冷淡出聲,「不關你的事兒。」
「算我請你行不行?」裴文宣嘆了口氣,他知道李蓉在氣頭上,緩聲道,「以後咱們兩要一起生活了,別總這麼置氣。你去審人,搞得心裡不舒服,回來那我撒氣,苦的不還是我麼?」
「我求你了,我的殿下,」裴文宣拉長了聲音,「給微臣一條活路,讓微臣幫你做這些吧,行麼?」
李蓉冷笑一聲,沒有答話,走到床上,正準備躺下,就聽外麵傳來說話的聲音。
沒一會兒,李川就帶著一個人走了進來,李川還穿著民間常服,明顯不是從宮裡出來的,他急急走到李蓉牢房門口,忙道:「姐,我聽說你出事了,特意從九廬山趕了回來,你還好吧?」
「好,」李蓉點頭,「意料之中,不必擔心。秦臨請到了嗎?」
「還沒,」李川搖搖頭,隨後似是想起什麼來,忙道,「不過快請到了。」
李蓉應了一聲,便聽旁邊腳步聲。
李川帶來的人穿著一黑鬥篷,五於鬥篷之下,看不清麵容。一進來,李蓉便注意到了,李蓉本還猜想這人份,但見這人走到裴文宣牢房麵前,心裡便有數了。
裴文宣應當也猜出了來人的份,但他沒有出聲,隻是靜靜看著。
那人沒有說話,隻是抬起素白纖瘦的手,摘下了上方寬大的帽子,出清秀素雅的五。
生得不算,但是讓人極為舒服,寡淡中帶了幾分平和,最難得的是那份出塵之氣,明明在俗世之中,卻又似乎超於世俗之外。
裴文宣靜靜看著,似乎在意料之外,又似乎早已有所察覺。
子溫和一笑。
「許久不見了,」出聲,平和道,「裴大哥。」
作者有話要說:送命題來了!!
【小劇場】
(墨書白坐在臺階上煙)
裴文宣:「大白,你別了,對不好。」
墨書白:「不行,我力太大。」
裴文宣:「為什麼呢?」
墨書白:「你太狗了,我看著犯愁。」
裴文宣:「……」
墨書白:「兒子,答應我,別再給自己火葬場添油加酒了,好不好。媽媽腎不好,現在肺也不好了。放過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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