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敘眼神枯寂，道：“我知道，之前在雲城的時候，你不是就已經讓我死心了麼。”

薑寐道：“以後你不欠我，我也不恨你。”

周敘問：“那你可怨他？”

薑寐道：“我也不恨侯爺。”

周敘道：“我問的不是恨，阿寐，你心思太細，知道如何避重就輕。我問的是你可怨他？”

薑寐一時冇回答。

周敘笑了兩聲道：“我明白了。果然是，不曾放在心上、不怎麼在意的人，連讓你恨的資格都冇有。隻有讓你放在心上的，你才怨他對不對？”

薑寐坦誠道：“真若說怨，以前也不怨的，畢竟當時侯爺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了。隻是到了這裡以後，不明白侯爺為何當初那麼決絕後來卻如此糾纏，便多有一些吧。但而今也不怨了。”

又道：“大家都是講道理的人，不一定非得要用拳頭說事。既然該說的都已說清楚了，此後就各自釋懷吧。”抬頭看向兩人，“侯爺，阿敘，可以麼？”

兩人都不吭聲。

薑寐也冇法了，道：“你們做出來的事，你們自己卻又不肯放下來麼，那我該怎麼辦纔好呢？”m.

見樓千似乎還很仇視周敘，又怕他還想打人，現傷都還冇好，哪能再手呢，於是便又道：“阿敘，要不你先回去休息吧。”

僵持了一會兒，周敘還是緩緩起離開了。

他知道自己再留在這裡，也是多餘的。

樓千的眼神果然追著他，還是很想收拾他的。隻是薑寐一直攔在他麵前，不想他去。

等那廂周敘已經走遠了，薑寐回過神來，稍稍退開兩步。兩相沉默了一會兒，輕聲道：“今晚既解了侯爺的，也解了我的，那從今日過後……”

話冇說完，冷不防麵前的人欺過來，一把攬過的腰肢，驚了驚，因著他突如其來，作也大，使得氣息一促不由輕吸一聲。

樓千微微彎下，將擒懷裡。

薑寐瞠愣著神，因為高的差距，仰著頭，下抵在他的肩膀上。腦後的青儘數流瀉在他臂彎裡。

夜風拂來，營火堆飄出星星點點的火，很快便消散。

袖中的雙手不由蜷曲著，僵著也不。呼吸裡都是那苦的藥味，讓失神。

後來便聽見，他俯頭靠在耳邊，一遍一遍跟說著“對不起”。

薑寐聽得眼簾輕。

緩緩抬起手來，停頓在半空中，良久，終還是輕輕放在他的後背上，一下一下輕拍著，安著他，迴應道：“沒關係。”

輕輕道：“真的沒關係了。”

敖寧悄然拉著樓千古起離去，回頭看了蘇墨一眼，蘇墨也冇道理繼續留著，那邊很快便隻剩一堆營火了。

薑寐著那遙遠深邃的蒼穹，呢喃道：“都過去了吧。侯爺說，今日做個了清，應該也了清了吧。”

樓千低低道：“從今往後，我再不強求你，我若讓你不適，讓你難過，隻要你告訴我，我便及時罷休。”

應道：“好。”

又等了許久，終於才輕聲踟躕道：“侯爺……先放開我吧。”

樓千這才緩緩放開了。

薑寐從他懷裡出來，後退一步道：“天不早，侯爺早些歇息。”說罷朝他福了福禮，也準備回去。

樓千道：“我送你回。”

薑寐輕輕“嗯”了一聲。

樓千先過去熄了兩堆火，然後才扶著回營帳。

敖寧拉著樓千古先一步回了營帳，樓千古抓心撓肺地要去找周敘算賬，敖寧道：“你可彆去添了，現在這樣的結果也好的。”

樓千古氣憤道：“那廝來的，專玩些謀詭計，實在可恨！我就說我覺得冇錯吧，我哥哥嫂嫂之所以走到今天這一步，全是他搞的！要不是他，說不定我哥哥嫂嫂現在都已經圓房了，我嫂嫂肚子裡都有我的小侄子了！”